蜃星河的出現打破了溫久原本的計劃,她只好放棄了觀摩祭月禮跟着對方離開。

    她本來想帶着楚嘉言一同離開的,可蜃星河說什麼也不肯多帶個人,她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她在走之前還是叮囑了楚嘉言幾句,讓對方等到祭月禮結束就去尋找兔墨雪。

    倒不是她不相信蜃星河,而是她見對方如此急切,便想着知會兔墨雪一聲。

    她纔剛把叮囑的話說完,就被蜃星河熟練地扛起,向着夜空飛身而起。

    “老蜃,你這些天到底跑哪兒去了?”

    溫久早已習慣了被蜃星河扛着四處飛,所以她此刻不僅不難受,還可以跟對方閒聊幾句。

    話落,蜃星河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去找你無法變回人的原因了。”

    “嗯?”她一聽這話便恢復了正經之色,“我不是因爲靈力不足才無法恢復人形的嗎?”

    當然了,這個原因是她自己猜測的。

    因爲她先前教過楚嘉言如何在人和貓之間進行轉換,還用靈力幫助對方抑制過異變,所以她就覺得自己無法恢復成人是靈力不足導致的。

    “......是,也不是,”蜃星河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都不像往常那樣和她打趣了,只正兒八經地告訴了她原因,“靈力不足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因素,最主要的還是你體內的血脈過於混亂。”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你身上的氣息有好幾種吧?其中一種自然是雪狼的氣息,爲此我還跑去了雪狼族一趟,找了幾頭純正雪狼確認了一番。而另一種則是純人類的氣息,和你那個哥哥的氣息是一樣的。”

    “只不過你那個哥哥身上的氣息也特別奇怪,他除了有人類的氣息外還有貓妖族的氣息。可他跟你不同的是,他只有這兩種氣息,而你的身上卻有四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聞言,溫久不禁怔了一瞬。

    她先前以爲自己也和楚嘉言一樣,無非就是人類的氣息加妖族氣息。

    結果蜃星河突然給她來了個驚喜,告訴她的身上有四種不同的氣息。

    好傢伙,敢情她還是個究極混血兒。

    “那其他兩種氣息是什麼?”她雖然大受震撼,但她還是盡力保持着冷靜,繼續詢問蜃星河。

    話落,對方卻是沉默了片刻才接着道:“其中一種還是妖族的氣息,只是太淡了,你身上又有雪狼族的氣息,這混在一起,便導致我之前沒分辨出來。至於另一種,則是淡到了近乎沒有的程度,要不是我對氣息的感知夠敏銳,只怕旁人根本無法察覺出來。”

    這蜃星河說了半天跟沒說似的,直接讓她化身成了急急國王。

    “你倒是說一說,這是什麼妖族的氣息啊,別把我矇在鼓裏行不行?”她急得捶打了對方的腰幾下。

    當然了,她用的力度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不會讓蜃星河感到疼痛。

    “我也想說啊!”對方不滿地拍了一把她的後背,“我都跟你說了我想不起來了,我要是能想起來不就早說了。”

    行吧,失憶了的人說話就是有底氣。

    溫久一聽這番話就更加的鬱悶了,比當究極混血兒更難受的是什麼,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混了什麼血統。

    爲此,她甚至生出了去機構檢測的想法,萬一高科技可以給她一個答案呢?

    然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蜃星河忽地又拍了下她的後背。

    “你也別擔心,我就是爲了查明這個,纔來找你的,”對方說到這裏便輕嘆了一口氣,“白虎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硬是要了我一件難得的法器,才答應出山來帝休谷幫忙的。”

    她聽見這話後不禁有些呆愣,她還以爲蜃星河是去溜達了,沒想到對方不僅去了雪狼族,還跑去了猛虎嶺求白虎出山。

    她剛想開口感謝蜃星河一番,對方就硬生生打斷了她的舉動。

    “我可不是爲了你才跑去求白虎的,你還不配我做到這種地步知道嗎?”蜃星河此刻的語氣又變得淡漠了起來,“我是因爲想知道你身上的其他兩股氣息究竟出自何處,所以我纔會不遠千里到猛虎嶺又用法器讓白虎出山的。”

    好吧,既然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就懶得說那些無用的客氣話了。

    反正她和蜃星河的目的是相同的,不管對方究竟抱着什麼樣的心態,這件事對她來說都不會喫虧。

    於是她就這樣沉默着與蜃星河同飛,沒過多久就抵達了帝休所在的地方。

    這裏依然是一片寧靜祥和,漫天的繁星令人心曠神怡。

    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都棲在帝休附近,完全沒有因他們的到來而受到影響,只是自顧自地熟睡着,發出或高或低的鼾聲。

    見狀,溫久本起伏不定的情緒,也在須臾間平靜了下來。

    帝休可真不愧爲傳說之中的神樹,她光是站在這附近,就能感受到體內的躁動被撫平了。

    “你個龜兒子,等得老子都要睡戳了!你咋個飛得這麼慢嘛,早曉得老子去接人嘛。”

    她纔剛剛站穩沒一會兒,就見一頭渾身雪白的老虎,向着她的位置慢步走來。

    對方口吐人言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可這古華夏的川渝口音是怎麼來的,她已經很久沒聽到帶口音的話語了,這讓她一時間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我本來就體弱,還要扛個人飛,速度自然不快,”蜃星河面不紅心不跳地撒着謊,“在帝休面前你還是文雅點吧,況且這裏還有很多的幼崽呢。”

    其實他扛着溫久也能飛得極快,而且對方一點也不重,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他還是選擇了慢慢飛來,好把事情先向溫久講清楚。

    話落,白虎只悶哼了一聲化形爲人,“你一天少嚯我!我還不曉得你蠻?你就是偷懶而已。算了算了先不說了,趕緊解決了她的事,老子還要回去睡覺。”

    溫久看着面前這位魁梧挺拔的大漢,不禁緊抿着脣控制自己不要笑出來。

    沒辦法,試問誰見到長獸耳獸尾的大漢,不會露出迷之微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