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舊春閨 >第四十五章情癲
    沈南寶直以爲自己在做夢,但掌心的觸感那麼的真實,瞬間擠跑了她所有的瞌睡。

    “你怎麼……”

    寂寂黑夜裏,沈南寶聽到自己破碎的喉嚨,還有心上擂起的鼓點子。

    當然,還有那避無可避橫亙在她們之間的事。

    甫一想起這個,沈南寶只覺得一顆熱烈的心撲進了冷水,凍得綁硬,她抽回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話說完了,手卻沒抻得回來,沈南寶驚愕地看向他。

    他陷在濃濃夜色裏,一張臉被醃漬了完全,叫人看不真切,但那緊緊桎在她腕上的手,能讓沈南寶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憤怒,他的質問……

    其實在見到他之前,縱使爲這姻親摧肝毀肺的泣血,沈南寶都覺得值得,甚至滿心滿肺的擔憂他。

    她也覺得他應當也如自己一般。

    可是,好像並不是,他好像只有憤怒。

    即便這憤怒能夠理解,但還是讓沈南寶突然覺得鼻酸。

    蕭逸宸呢,在皇城司受了那麼多刑,遭鞭笞遭炮烙,他都不覺得有什麼,他只是擔心她,怕聖人從中作梗,不好好醫治她。

    結果刑沒受了,從皇城司一出來,就聽到她要做盛世洲夫人的消息。

    說不上來當時什麼感受,只覺得腦子像被人打了一拳,有些懵,身上又那麼多的傷,牽牽絆絆,拉拉拽拽,哪兒哪兒都疼,卻又沒有一處比得過心臟的疼。

    即便過了這麼些時日,即便那些傷都好了,心那裏還是疼。

    蕭逸宸將她扽向自己懷裏,牙花兒搓得咯吱咯吱響,“你人都是我的。這裏怎麼就不是我該來的地兒?”

    極具佔有性的話,讓沈南寶驀地燙了臉,喉嚨也被燙得哆嗦了,“你不要胡說……”

    沒說完,他又狠勁扽了一把她。

    這一扽,扽得沈南寶顛蕩,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似的難受。

    忍不住的,她‘唔’了聲。

    就是這小小的一聲,勾起了當時的回憶,駭然極了蕭逸宸,他忙不迭的撒開手,哆哆嗦嗦的問:“怎麼了?是哪裏難受?還是哪裏不舒服?我去給你找疾醫。”

    這麼去找疾醫,是擺明了找死!

    沈南寶想也沒想的拉住了他。

    十指相觸的瞬間,那些按捺下去的衝動驀地盈上了腦。

    她回想起他站在她跟前氣宇軒昂地說他後悔了。

    她回想起他坐在那裏滿目憂愁地望着她。

    她回想起他將她抵在門上咬牙切齒地說:“沈南寶,你喜歡我!”

    ……

    一件件一樁樁,那麼多和他的回憶,就這樣了,他和她到此爲止了?

    可是能怎麼辦呢?

    她可以違抗皇命,可以拋卻一切同他走。

    他呢?他努力這麼久,坐到指揮使這個位置,不就是爲了給他爹爹報仇麼?

    沈南寶忍住嗚咽,決撒似的透了口氣,“我沒事,不用勞煩你替我找疾醫,先前嬢嬢就叫了頂好的疾醫爲我拔除了狼毒了,而且,嬢嬢想到我即將要出嫁,怕我身子不爽利,特特兒吩咐了司膳每日每頓好食將養着我,這不,養得我愈發油光水滑的了。”

    她散淡地扯着閒篇,卻字字句句都鑿在他的心肝上。

    什麼嬢嬢,什麼出嫁,她是生怕他不知道他們倆人之間橫亙着聖人,橫亙着盛家麼!

    蕭逸宸黑了臉,涼陰陰地扯了嘴,“你不曉得我腸兒短,非要拿這些話堵我?”

    沈南寶被他噎了個捯氣,還沒來得及嗆回去,他卻兀自自地拉住了她。

    “我還就被你這話堵住了,也要和你斤斤計較了。”

    他說着,哂然一聲,“當初是誰叫我要娶她的?又是誰說的反正是遲早都是我的人。”

    當時那麼情烈的一句話翻到現在來聽,簡直又羞又臊,還有一點叫人兜不住的心酸。

    沈南寶因而結舌起來,“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

    “那又怎麼樣?那時和現在,除了這個該死的姻親,有什麼不一樣?”

    蕭逸宸沉下聲兒,烏濃的眸子蕩在月光下,漾出一股子哀情的況味,“還是說,你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不喜歡?

    她要不喜歡,何必管他死啊活的。

    可是現在……

    就在她躑躅的瞬間,那桎在她腕兒上的手蛇一樣的溜進了她袖子。

    涼滑的觸感,驚雷一樣劈過沈南寶的腦子,“你,你做什麼?”

    “讓你做我的女人。”

    “這是你當時說的話,你記不得它了,我卻記得。”

    “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就像你當初擔心的那樣,我也擔心,萬一你哪天喜歡上別人了?你讓我怎麼辦?剃了發出家作和尚?”

    沈南寶本想叫他看開,畢竟多的是好姑娘供他挑,可是聽他這麼頑笑的一句‘出家作和尚’,覺得又好笑,又心酸,眼淚盡數涌了上來,堵住了嗓子眼。

    蕭逸宸卻沒注意到她的哭,一徑將她推倒在了牀上,手野蠻地掙過她的裙束。

    鬆軟的隱囊頂在了腦後,沈南寶能夠很明顯的聽到耳朵裏的血潮翻涌的巨響,當然了,還有他胳膊肘抵上來的疼痛。

    但這些,都不及風溜過肌膚的那股寒意。

    沈南寶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恍惚是注意到了,俯下身,溫熱的氣息撲了她滿臉,他的手穩當當的捧住了她臉,然後嘴對嘴的,像戳印章似的,狠狠戳了上來。

    這次不像上次那樣胡攪蠻纏,親出響動了,而是淺淺一嘗便輒止了。

    沈南寶正納罕,他卻兀自調轉了方向,嘬向她的耳朵,細細描摹着那裏的輪廓。

    她的耳朵同她人一樣,玲瓏小巧,含在嘴裏像含了糯米糕,軟又香,蕭逸宸嘗得忘我,拖泥又帶水的,把那裏舐得溼漉漉,滑膩膩,順帶還嗡噥一句。

    “得舔回來。”

    沈南寶正被他這舉動弄得心尖發慌,氣也短了起來,聽到這話,忍不住氣喘吁吁,“什麼?”

    一脫口,那嗓音纏綿得勾人魂魄,簡直叫沈南寶瞬間想咬了舌自盡。

    蕭逸宸呢,也確實被她這話勾了個神魂顛蕩,潔細的手指也剽悍從她肩頭輕輕細細地劃了起來,左劃劃,右劃劃,最後從上往下,翻山越嶺,最終攀上了她的臀峯。

    小小一團,看起來不堪一握,掂在掌心卻滿荷滿載,能充盈了他空蕩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