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後,消息傳輸抵達藍星。
於晗和一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中被外骨骼包裹着嚴嚴實實的方良,一臉震驚,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老師,它好像....在和我們打招呼,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
一旁的林祿解讀着方良的動作,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個動作十分人性化,它是做得如此自然,慢慢地擡起了手,像是在對着這個攝像機打招呼一樣。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方良的確像是一具人形態的機器人,體表的外骨骼機械極爲精細,連接着骨骼關節,毫米不差,造型流暢絲滑,充斥着滿滿的未來科技感,林祿略顯呆滯的飢渴眼神根本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不能用我們的普遍認知去理解它....”
於晗眼神微凝,畫面正在一分一秒地錄製,將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幕存入雲端。
“會不會是有某種生物正在控制着它?”
“它的形態和人類十分相似,其背後的控制者有很大可能也是類人形態!”
“太完美了...太完美了...如果這幾個生物是真實存在的機械製品,我難以想象它們背後的創造者...會是怎麼樣的存在。”
能如此近距離地看到方良,一衆學者紛紛興奮地給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講解。
這是人類歷史上絕無僅有的時刻,而他們正是這段歷史的見證者。
這怎能讓人不激動!
可惜的是,儘管着陸器上有承載收音設備,但那也是着陸器能夠成功返回藍星的事情。
此時的所有人只能像是在觀看一部默劇一般,站在大屏幕前,看着方良的一舉一動。
“你們說它有沒有可能正對着着陸器說些什麼?”
於晗忽然提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以它們的角度,我們賴以自傲的着陸器對其而言可能就是一堆破銅爛鐵,就像是我們回家的路上遇到一隻可愛的小狗,有多少人會蹲下來對它說話?通常只會摸摸它,甚至是....給它一根香腸喫。”
林祿的思考角度十分獨特,也迎來了一衆學者的側目。
是啊,安徒生也不會對着一堆螞蟻講童話故事,兩個世界的生物終究無法正常溝通。
“說的好,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非常渴望那根,丟來的熱氣騰騰的香腸。”
於晗嘆了口氣。
這種感覺對於他們這些航空工作者而言,並不好受。
在火星上遇見外星文明是一件夢幻無比的事情,在登陸火星之前,這個設想曾經有被提出過,但是經過大多數人的判斷,這種概率微乎其微,就跟連中三次彩票的可能性差不多。
而人的慾望總是無窮無盡的。
於晗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些外星機器人的具體信息,雖然他深知不可能,但這種想法還是自然而然地從心底冒了出來。
在場的研究人員哪個不是行業裏頂尖的存在?而此時卻只能像看到難題的小孩子一樣待在原地無法思考。
因爲他們所面對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是一個不能用常理判斷的世界。
“嘗試性地挪動攝像機的視角,看看它們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於晗沉思數秒,下達了命令。
工程師聞言,立即在控制檯上輸入了指令。
“嗡~”
只見零的身軀下意識地升高,械甲彈開,縫隙中藍光流淌,猶如水流。
“不要激動,它沒有惡意!”
一旁的方良連忙解釋道,讓突然顯現警戒形態的零冷靜下來。
身爲最爲高端的智能機械,零所能做的事不僅僅是提出一條條意見,像是一個柔弱無害的貼心祕書。
從方良所得到的的消息可知,到了關鍵時刻,零也是叼着雪茄拿出一把霰彈槍對準敵人腦袋的狠角色。
只不過這種狂暴形態或許需要某種條件的激發。
具體條件方良現在還無從得知。
而方良的話語使得零身上的藍光稍微減弱了些。
“抱歉先生,我只是檢測到了一些可能的危險源,這是我的設定。”
“沒事~”
方良笑着點了點頭,又看向着陸器,後者的攝像頭依舊在慢慢地,有節奏地左右擺動着。
這是在對我示意麼?
方良眉頭微挑,看來自己的想法應該是正確的,這個攝像機的確在傳輸着它所看到的一切,那麼方良先前揮手的畫面也應該清晰地傳了回去。
只不過自己毫無想法的一個動作,可能會被解讀成無數種說法。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誰會知道火星上穿越來了一個華國人呢?
而現在方良的身份也不僅僅是一個華國人,他承載着起源基地,是登陸火星,也是即將在此建設屬於自我世界的第一人。
“派遣機器人去隕石坑吧,這裏已經不需要它們了。”
方良看了一眼在自己周圍環繞似士兵的工業機器人,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計劃依舊要繼續進行,這些工業機器人的效率極高,方良可不想浪費它們的一分一秒。
它們的能源大致還有百分之六十左右,應該足夠抵達隕石坑進行第一次開採。
“明白,正在規劃路線。”
零利落地回答。
“噢對了,零,這些工業機器人所需要的維護機器人制造了麼?”
“維護機器人屬於工業機器人的一個分支,大概四個火星日的高強度工作纔會達到需要維護的程度。”
“好的。”
方良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工業機器人離去的方向。
它們正整齊地朝着一處暗紅的山巒前行,其身影在大屏幕中逐漸化作一個小點,直至消失不見,林祿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動:
“老師,它們還是對着陸器的動作沒有反應。”
“嗯,但這也不能說明太多,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於晗沉穩地回答道,但眼神中還是有着藏不住的興奮。
一點一點,他們正離這個文明越來越近。
至少,沒有惡意,就是開始的第一步。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機械人爲何要將着陸器從山頭上“抓”了下來。
但至少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劍拔弩張的想象。相反,這個機械人甚至還會朝着攝像機做出示意的動作。
證明一切都是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