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讓挑了挑眉,朝着姜與看了過去,何益晨早就已經換好了衣服,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站在姜與身邊,兩個人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總之姜與的臉一直繃着。
何益晨心裏有些複雜,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因爲何益涵的事情,他對水和海面一直有種莫名的恐懼,不敢去觸碰,可是就在今天,餘漫以一種莽撞卻又強有用的方式打開了他的心結,讓他莫名生出一種死而後已的感覺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姜與的聲音莫名帶了幾分冷清。
何益晨眉頭微微動了動,擡頭看了姜與一眼,緩緩地說:“沒有,我們吵吵鬧鬧了那麼多年,剛剛纔看到休戰的曙光,怎麼可能會有事情瞞着你呢,可能是因爲我的身世太悲慘了,大小姐突然良心發現,不想跟我作對了吧。”
姜與明顯不相信,可是何益晨不想說,她也不能逼問,只能暗戳戳的提醒:
“你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不鼓勵你們談戀愛,這對你們現在的事業發展沒有絲毫的幫助,但是我也不會阻止,你們現在正年輕,有些小心思,小情緒很正常,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以事業爲重,不要把感情看得太重。”
何益晨敏銳的發現姜與好像在內涵什麼,立刻解釋:“姜姐,你別誤會,我跟餘漫不可能的,她這個人嬌氣又愛作,天天跟我作對,變着法兒的給我找不痛快,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我又不是受虐狂。”
程讓剛巧走過來,就聽到何益晨非常嫌棄的長篇大論,莫名的有些真相了,回頭看了看躲在車裏的餘漫,突然覺得這兩人的感情箭頭有些詭異。
休息了大半個小時,何益晨的心態也調整好了,就好像一個遺憾的缺口突然被某種莫名的力量給填補上了,心裏的畏懼突然雲開見明,變得空曠遼遠。
重新開始拍攝,程讓掐了一朵小洋菊別在何益晨的耳邊,鏡頭緩緩的拉近。
海風微微的吹起他散落的額發,少年人的眼神清澈乾淨,迎着海風微微仰着頭,身形清瘦,半側着身體,明晰的晨光落在他臉側,從額頭到上脣勾出一條輪廓線,鋒利又安靜。
背後海鷗交織,潮聲起落,鏡頭裏看上去竟然有種廣曠落拓、脆弱精緻的美感。
姜與說得沒錯,最原真性的東西纔是最打動人心的。
程讓靈感不停的涌現,一連拍了好幾組,何益晨的五官輪廓優越,不管從哪個角度去拍攝都沒有瑕疵,幾乎都不用修圖,每一張都拍的恰到好處,比最優秀的模特還上鏡。
拍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拍攝完了,程讓把圖片調出來察看,每一張都堪比精修圖,何益晨也跟着站在旁邊看。
“這些照片一會兒可以發我嗎?”他問。
“當然可以,”程讓點了點頭,“我一會兒發你郵箱。”
姜與也很滿意,毫不吝嗇的誇讚:“不錯,拍的挺好。”
程讓原本就不是收斂的性格,此刻得到了姜與的誇讚,當場就跟花孔雀似的開了個屏:“這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好,對吧?”
程讓求表揚的意味太明顯,而且跟姜與靠得很近,甚至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曖昧。
姜與沒搭理他,直接轉身去開車。
何益晨還沒搞清楚狀況,只是覺得兩個人的語氣過於熟稔了,而且凍了半天,腦子都有些不太靈活,一直沒有琢磨過味兒來。
姜與一走,他也跟着走,打算喊着姜與去喫火鍋,卻被餘漫一把拽住。
“姜姐有事,你別整天跟屁蟲似的跟着她,”餘漫拽着他就往另外一輛車裏鑽:“走,咱們去喫火鍋,我請客,你買單!”
餘漫早就已經暗搓搓的想好了,興沖沖的要給兩個人制造機會,誓要將助攻進行到底。
姜與上車,剛剛繫好安全帶,程讓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姜與有些愣住,程讓笑着說:“他們雖然是你的藝人,但不是你的孩子,沒必要看那麼緊,你要是真想看孩子,我給你生。”
被調戲的次數太多了,姜與也懶得跟他計較,越計較程讓就越得意,乾脆不吭聲,假裝沒聽見,緩緩地啓動了車子。
汽車緩緩駛上公路,程讓偏過頭看着姜與:“上次在你家裏洗澡的就是他吧?”
深諳程讓的一貫尿性,姜與隱隱覺得有詐,回答的非常謹慎:“他是我手裏的藝人,出了事情我當然要第一時間解決,你別多想。”
“我多想什麼?”程讓側過身,朝着姜與靠近了幾分,語氣曖昧:“你不覺得何益晨跟我長得很像嗎?你不會對我舊情難忘,所以找了個替身吧?”
“你想多了。”姜與辯解,嘴角下意識的有些緊繃。
前面剛好遇到紅燈,姜與慢慢的把車速降了下來,緩緩地停了車。
程讓輕笑了一聲:“想沒想多,試試不就知道了。”
“試、試什麼?”
姜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雙手還搭在方向盤上,下一秒程讓就猝不及防的靠了過來,一把捧住了她的臉,親擡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切發生的毫無預兆,在程讓吻上來的那一剎那,姜與腦子好似突然死機了,一片空白。
整個人都陷在了巨大的震驚中,聽不見聲音,也看不清東西。
唯一的感覺就是在兩個人觸及時那溼潤溫熱的吻,神經觸感令腦髓和脊椎都產生了一種細微的刺麻,彷彿微小的電流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竄,進而陷入一種迷幻般的眩暈中毫無反抗,輕易的就被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