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與把車開進了車庫,直接從負一樓乘了電梯上去。
剛剛走出電梯,她擡起頭,意外地撞入一道視線之中。
就看到家門口守着一隻小可憐,穿着簡單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看似簡單的款式,卻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衣服和褲子上的裝飾,哪怕是不起眼的部分都是精心設計,極具美感。
小可憐身材勁瘦高挑,倚靠着牆壁頹靡的站着,身下的大長腿微微彎曲,修長有型,膚色被燈光照得冷白,栗色的頭髮蓬鬆微卷,有部分細碎散落額前,眼睫似鴉羽,長而漆黑,看過來的目光帶着幾分深晦和沉窒。
“你可終於回來了,”小可憐的聲音帶着幾分埋怨,委屈巴巴的說:“我餓了。”
姜與腳步一頓,沒想到辛辛苦苦找了半個晚上的人就在自己家門口跟個定海神針似的杵着,有些哭笑不得。
人找到了,姜與懸着的心放下了一些:“想喫什麼?剛好一起點個外賣吧。”
姜與打開門,讓何益晨進去,她剛好也沒喫晚飯,然後掏出了手機打算點外賣。
何益晨輕車熟路的換好鞋,跟進自己家似的,直接往沙發上一坐,慵懶的把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大爺似的吩咐:“我不喫外賣,我要喫你做的飯。”
“家裏沒有食材了,今天就點外賣,明天再給你做。”
大少爺很不高興,任性的說:“那我就不吃了,餓死我吧。”
說着往沙發一倒,拿起一旁的抱枕捂着自己的臉開始裝死。
姜與徑直走了過去,拿開抱枕,直接捏住了何益晨的鼻子,半點都不帶客氣的。
半晌之後,何益晨憋不住了,一把打掉姜與的手,直接炸毛:“你幹什麼!捏我鼻子,佔我便宜,還想謀殺我!你這個無情的死女人!”
姜與:“沒幹什麼,就是看看你死了沒有。”
何益晨:“……”
姜與去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家裏真的沒什麼東西了,就剩點麪條和一些蔬菜。
何益晨有些時候任性又挑剔,特別難伺候,姜與問他:“只有點麪條了,你要是不喫,我就點外賣。”
“我沒說不喫。”
大少爺心裏不舒服,估計是吃了槍藥,說出來的話衝的嗆人一臉,姜與有些無奈,開始認命的給大少爺煮麪。
很快客廳內就響起了歌聲,少年人的歌聲清澈明晰,伴隨着吉他彈唱,在有些空曠的客廳內緩緩迴盪。
何益晨很喜歡唱歌,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唱歌,以前心情不好他總是把自己關起來,不停地唱,直到嗓子啞了,再也唱不下去。
跟姜與簽約之後,也不知道抽的什麼瘋,不把自己關起來了,心情不好就纏着姜與,給她唱,唱得姜與耳朵都生繭子了,嗓子也啞了,大少爺纔會心滿意足的停下。
何益晨唱的那首歌叫《光芒》,是他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憑藉這首歌,當時還得到了年度最佳單曲。
那時姜與幾乎每天都陪着何益晨不停地參加各種活動,看他在舞臺上肆無忌憚的閃閃發光。
三年的時間,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長,從青澀的少年蛻變成舞臺上的王者,成爲萬衆矚目的存在。
姜與煮好了面,端到客廳。
何益晨還在唱歌,長長的睫毛低垂着,臉上的慍色和頹靡已經消失了,眉眼安靜而鮮活,長腿隨意搭起,姿勢瀟灑落拓,充滿了少年氣。
把面放在茶几上,何益晨剛好唱完最後一首歌,收尾的尾音華麗而充滿技巧,他衝着姜與得意的挑了挑眉。
何益晨的眉眼生得極爲好看,淺淺的內雙,眼尾弧度上揚,笑起來時囂張肆意,像極了她記憶裏的某個人。
當初就是這副模樣,何益晨一瞬間就吸引了姜與,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在教室外聽何益晨唱了半天的歌,跟着了魔似的,怎麼都邁不動腳步。
把吉他放在一邊,何益晨似乎餓極了,端起面胡亂吹了幾下,就呲溜呲溜的大口嗦面,沒有絲毫偶像的自覺。
“姜姐,你這面,聞起來不怎麼樣,喫起來也不香。”
何益晨吃了幾口就開始挑刺,臉上的表情嫌棄的不行,喫得卻比誰都香。
喫完了面,何益晨把碗一撂,伸直了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懶洋洋的朝後靠了靠,直接來了個辣眼睛的葛優躺,並且還特意拍了拍喫飽喝足的肚子,微微眯起眼睛,像一隻饜足的貓咪。
姜與把碗筷收拾了一下,開始跟何益晨算賬了。
“說吧,爲什麼突然消失?”
何益晨閉着眼睛裝睡,姜與也不吭聲,就那麼冷清清的看着他。
大概是姜與的目光太具有壓迫,半晌之後,何益晨睜開了眼睛,訕訕笑了笑,心虛的說:“……我好像闖禍了。”
不是好像,是已經闖了,闖了大禍。
何益晨不敢看姜與,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臉的說:“……我打人了,打得還挺慘,鼻血糊了一臉,估計鼻樑要斷。”
“你還覺得挺驕傲是吧?”姜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何益晨沒心沒肺的接梗,說完之後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假裝自己是個呆呆的吉娃娃。
姜與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氣氛陡然變得凝滯起來。
何益晨有些緊張的東瞟西望,沒有絲毫猶豫的拋棄了大少爺的尊嚴,認錯認得快準狠,就差給姜與跪了:“姐,我錯了!真的錯了!”
“你到底打了誰?”
“陸星承,世紀的練習生,聽說世紀的董事長是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