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哥,你怎麼會在這?”沐小悠粲然一笑,叫停馬車,提着裙襬下車。
夏日的天,孩子的臉,此刻大雨已停。
兩輛馬車停在路邊,孟凡和沐小悠都從車上下來。
“孟凡哥,你這是打哪來?怎麼會在這裏碰到你?”沐小悠笑嘻嘻地問。
“能打哪來?自然是從大齊過來的。”孟凡還是沒變,那張臉,在淡淡的陽光籠罩下好看到似乎泛光。
“來這做什麼?”
“遊山玩水唄,還能做什麼。”孟凡劍眉微挑,“順道去京城夜王府,看看我的乾兒子,乾女兒。”
他沒說實話,是他在來大晟國的路上聽沐永路說了沐小悠的行程,便刻意往這邊來會她。
不曾想就是這麼有緣份,竟然讓他給碰到了。
這丫頭縱使成了親生了孩子,他卻還是那麼樂意與她談天相處,覺得特別輕鬆。
“瞧?又來一個認乾兒子的。”沐小悠噗嗤笑出了聲,這拒絕不了,還沒生的時候就內定了的。
“大的叫平平,小的叫安安,女兒叫小樂。”沐小悠嘻嘻笑道,“不過安安已經被大麗二皇東方墨強行認做乾兒子了。”
孟凡不樂意地道,“這~~我來晚啦?被人偷了一個乾兒子走?”
沐小悠聳了聳肩。
正開玩笑呢,孟凡的馬車內突然傳出女子的輕咳,沐小悠驚喜地望着他。
“孟凡哥,你成親了?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信裏怎麼從來沒提?”
孟凡忙解釋,“沒有的事,是路上碰到一位姑娘也要來大晟京城,便順道和她同行。”
話音剛落,車簾子被撩開,一位姑娘探出頭來。
沐小悠一眼就覺得特別熟悉,這在哪見過呢?
姜憂這時也從馬車上下來了,望着那名女子脫口而出。
“王秋?是你?”
王秋?沐小悠立即想起來了。
當初她失憶,大舅和大舅媽把她錯認爲成女兒帶到桃溝村時,路上碰到一對母女搭順風車,就是王秋和她娘。
沒想到王秋居然和孟凡碰到了一處,還一道來了大晟國,這,還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
不過王秋可不是個安份的,當初看上李染,可勁往李染身上貼。
這會兒也不知道她清楚不清楚孟凡的身份,若是清楚的話,不知會使些什麼手段攀附他。
這樣的安份的女人,可不適合孟凡。
王秋也認出了沐小悠,朝沐小悠欠了欠身子。
“民女見過二公主。”
她是大齊國人,自然以大齊的身份拜見沐小悠,稱呼她爲二公主。
“不必多禮。”沐小悠掃了王秋一眼,繼續和孟凡敘舊,談生意上的事情。
這兩年沐永路和孟凡的玉石生意已經遍地開花,都做得西域去了,賺了不少。
不過孟凡是缺錢的人麼?他愁的是怎麼花錢。
剛想到這傢伙那麼多錢怎麼花,孟凡就興致勃勃地說開了。
“我和永路打算造十艘大船,去海那邊的國度去看看,說不定能開通一條海上商道。”
沐小悠知道他指哪,歐州那邊。
現代的時候她也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的確挺動心。
“屆時再說吧,要是阿染有時間便一道去。”
“好。”孟凡笑着點頭,兩人邊聊邊緩緩走着。
王秋和姜憂跟在兩人後頭,姜憂望着王秋問。
“你來大晟國做什麼?”
王秋道,“尋親。”
“尋親?尋什麼親?”
“尋我的親身父母。”王秋眸光凝了凝,“我娘去逝前告訴我,說我是她花五兩銀子從你姑媽姜映如手裏買下的。”
“我娘買我時姜映如告訴她,說我是人牙子從大晟京城這邊拐過去的,我便過來尋親。”
姜憂也是詫異了一下,沒想到王秋的身世這麼離奇。
“那怎麼沒直接去京城?跑這來了?”姜憂奇怪地問。
王秋答道,“我在路上丟了盤纏,孟大哥好心,便一路帶着我,雖然繞了點道,但也沒耽擱幾天功夫。”
姜憂:“那便一道去往京城,說不定娘娘能上你的忙。”
“好。”王秋說這話時偷偷掀了掀眼皮子,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雨停了一會兒,很快又淋淋瀝瀝下了起來。
“悠悠妹妹,我來給你趕車。”孟凡把沐小悠這邊的車伕打發了,他當起了車伕。
沐小悠感受到一道不滿的目光射過來,不由勾了勾脣,沒有拒絕。
於是他們的馬車便打前陣,另一輛馬車跟在後頭。
王秋一個人坐在後面的馬車裏,狠狠揪着帕子,心情煩躁極了。
她的確是來大晟國尋親的,不過哪是丟了盤纏?而是在路上看到孟凡人長得高大俊美,心動了,便假裝丟了盤纏,想法子讓孟凡帶着她一道。
雖然並不清楚孟凡的真實身份,但路上見他出手闊綽不把錢當錢似的,便一心想要攀上他。
可惜這個男人跟個木頭似的,她好多次投懷送抱他都裝君子,完全不爲所動。
她甚至都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斷袖,對女人不感興趣。
但今天看到他望沐小悠的眼神時,她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看沐小悠時眼中分明有光,雖然竭力剋制,但眼底滿是濃濃的愛慕。
她看到這種場景簡直快要氣死了,沐小悠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到處留情。
她不是已經有李染了嗎?還勾引別的男人做什麼?真不要臉!
她不也是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麼?自己哪裏比她差了?爲什麼孟凡哥非要喜歡她,而對自己視而不見?
王秋帕子都快要揪爛了,一路上氣鼓鼓的,恨不能衝上去咬沐小悠兩口,怎麼好事就全被她一個人佔盡了?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呢?
狠狠想着,王秋又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這塊玉佩她娘姚氏去逝前拿給她的,說當年買她時,這塊玉佩縫在包裹她的襁褓裏,應該是她父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