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移交後一路押送他們的差役任務算是完成了,段太守安排招待他們喫和住。
而皇甫逸和周氏等人也被喊下馬車,解了腳鐐在本地官差的押送前往安置點。
城外十里,冰天雪地裏一處荒廢的農莊,幾座破敗的宅院,那兒就是皇甫逸等人的安置之所了。
“進去吧。”官差冷着臉瞪着幾人,“要去哪必須向衙門裏報備,否則全當逃跑處置,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大家老老實實應着。
官差又交待道,“裏面的米麪柴火是一個月的用度,若提前用完餓死凍死可沒人管。”說完幾人便走了,也沒留人看管他們。
其實也犯不着留人看管,這樣寒冷的地方他們想逃也逃不出多遠,只有凍死在外面的份。
的確如此,大傢伙這會兒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來了,打着哆嗦跟在皇甫逸和周氏後面進了農莊。
幾處宅院捱得不遠,皇甫逸和周氏選了最好的那一處,在周冷卉等周府小姐的攙扶下走了進去。
“這是給人住的地方麼?”周氏憤怒地開口。
門一推就倒,破敗的窗戶,冷風嗖嗖地灌了進來。
屋子裏滿是蛛網跟灰塵,這樣的地方京城裏的乞丐都不會住的。
“沒事沒事,收拾收拾可以住了。”周冷卉一路上沒少聽周氏給她洗腦,說總有一天會打回京城找夜王和夜王妃算賬,她倒是比皇甫逸有鬥志多了。
找來一條破凳撕下一塊衣襟抹了抹,讓皇甫逸和周氏坐了上去,之後望向愣愣站着的兩位哥哥。
“大哥二哥,你們去摟些柴火來,好生火,噝~~可把人給冷死了。”
“叫我們去搬柴火?犯不着。”周明忠一臉不滿地瞪着眼睛,他瞧着篷頭垢面但架勢依舊。
說着轉身出去,很快左手右手各拖了兩名年輕女子進來,把她們扔在皇甫逸和周氏的腳邊,狠狠踹了她們幾腳。
怒道,“打今天起你們就是侍候我們的奴才,聽到沒有?”
這兩名女子是周遷擡進丞相府的小妾,周家人對她們也是恨之入骨。
這兩名小妾也不甘心被人驅使,紅着眼睛爭辯道:“你們的罪行比我們還要深重,憑什麼使喚我們?”
“憑什麼?就憑我們身上有功夫,拳頭比你們硬!若敢不從~~哼哼”
周明誠說着望向哇哇大哭的男孩,吸溜了一下口水。
“好久沒喫肉了,要不把這兩個野崽子沌了湯得了!”
那兩名小妾聽了這話嚇得忙磕頭求饒,甘願給他們爲奴爲婢侍候他們。
周遷瘋狂地往府裏擡了二十多房姨娘,這二十多個女人便成了皇甫逸和周氏等人的奴僕。
她們原本身份就五花八門,燒火做飯這種事也都在行。
不出幾天,就在周明忠和周明誠鞭子的驅使下,把所居住的房屋修補得妥妥貼貼,再也不用吹冷風受凍了。
就是沒得肉喫,只能填飽肚子餓不死。
這讓皇甫逸天天發牢騷,坐在煙熏火燎的火塘邊指着破破爛爛的屋子對周氏道:
“娘啊,你看看你看看?天天叫我不要忘了復仇,這個樣子復個屁仇,咱們這個樣子和乞丐有什麼兩樣?多了口飯喫而已。“
“要想鹹魚翻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第一步便是得拉攏段太守~”周氏說着望向周冷卉,“今日明忠打聽到,說明天是段太守的生辰,屆時便去給他祝壽……”
皇甫逸扯着嘴角打斷,“祝壽?我們這副樣子他能讓我們進門?”
“我沒跟你說,我跟阿卉說。”周氏剜了皇甫逸一眼,笑望着周冷卉意味深長道,”你手裏不還有一些銀子麼?明日去城裏買身好衣裳好好打扮一下,段太守定不會將你拒之門外的。“
”這~~姑母,這個段太守都已經五十歲了~~“周冷卉挎着一張臉。
她聽哥哥說了,說段太守別的沒有,就是好色,姑母可能要利用她拉攏段太守,讓她要有心理準備。
可週冷卉實在準備不起來,侍候五十歲的老頭子她實在做不到。
”瞧你?不想回京城啦?“周氏盯着她問。
“當然想啦。”周冷卉急道,她比誰都想回去。
“那就聽姑母的,明日姑母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