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褲就不同了，無論男女都可以穿，且裙襬袍踞都能遮得住。
“這麼小，能穿得下嗎？”姜憂望着筷子似的兩條褲腿，疑惑道。
“穿得下穿得下，一拉就大。”沐小悠邊說邊叫李染拎着褲頭，她抓着褲腿左拉右扯地給大家展示彈性。
“這個褲子~~可就不大好試了哈。”李染滿臉爲難，生怕娘子要他試。
縱使裏面穿了中褲，可這麼緊身也實在不妥當。
“不用試不用試，暖不暖和舒不舒服誰穿誰知道，每人我都給織了一一條。”沐小悠大笑道。
說着便按長短大小一人分發了一條。
當然，這些毛褲也不是她一個人織的，靈兒，楊大嬸，還有府裏後院幾個手巧的嬤嬤她都教會了，大家一塊織的這幾條毛褲。
大家拿着毛褲都沒說話，分別跑到旁邊營帳試穿去了。
很快，李染和齊恆帝就把毛褲穿上了，齊恆帝一路走一路嚷嚷。
“太舒服了，太暖和了，我這老寒腿可算得到保護了。”一撩開簾子就望着沐小悠一臉大大的贊。
而李染除了俊臉帶笑的頻頻點頭，也是無話可說，所有讚揚的詞都被他的老父皇用完了，他詞窮。
“哈哈，舒服就好，舒服就好。”沐小悠笑着解釋，“這個棉褲可難織了，用的都一半棉花一半羊毛的細毛線，這樣纔會柔軟舒適不扎人。”
姜憂和阿芹這時也穿上毛褲進來了，兩人提着裙襬露出一截褲腿，不時摸摸扯扯。
阿芹一臉佩服之色。
“紡線大家都知道怎麼紡，主要是這是怎麼織出來的？花紋還這麼好看。”.七
姜憂興趣滿滿地接話：“是啊是啊，我都忍不住想要試試了，悠悠姐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織的？”
沐小悠纏不過，只能拿出尚未織完的圍巾，圍在火爐邊教起了她倆。
齊恆帝穿着毛褲毛襪雪地靴，渾身暖烘烘的坐不住了，對李染道：“陪你爹出去散散步？”
李染聽到齊恆帝自稱爹，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這可是他的老父皇在宮中不可能流露出來的慈愛。
“好。”他柔聲答着，之後兩人撐着傘步出營帳。
外面大雪飄飄灑灑，天空一片迷濛。
齊恆帝哈着白氣，緩緩與李染並肩走着。
望着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齊恆帝面露愁容：“如今纔剛進入深冬，這場雪災不知還要持續多久，咱們的糧食可夠？還能支撐多久？”
“父皇不用擔心，夠的。”李染肯定地點頭。
齊恆帝納悶地望了李染一眼，“這麼說，是大齊在背後暗暗支援咱們糧草？”
“是。”李染除了點頭說是還能說什麼？總不能把自家娘子的祕密透露出來。
齊恆帝絲毫沒有起疑，要不是有大齊在背後偷偷支持，一百多萬將士哪裏養得活？何況還有那麼多受災的百姓。
李染不假思索道，“若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會退守津州。”
“津州？爲何是津州？”齊恆帝不解，他的疑惑幾乎所有人都會有，“若是夏季大河難渡津州的確易守難攻，可如今何道結冰四通八達，他會退守在那兒？”
李染不急不緩地解釋。
“聽影子說這場雪災南方比北方嚴重，若如此的話津州河極易破冰，那兒水流湍急河面的冰不會太厚。”
“而朱項禹手下的曾總兵就是津州人，他一定知道這條信息，所以兒臣推測朱項禹一定會退守津州。”
“若如此的話那你的分析就不會錯。”齊恆帝點頭，面色沉了沉，“如此一來，如何才能攻進京城？”
李染：“津州河最窄之處尚有近五六百丈寬，且水流湍急極難渡河，攻打津州的確有些困難。”
爲了抵禦南蠻人北進入侵，津州河經過了幾個朝代的拓寬，，如今倒成了一道橫亙南北的天然屏障。
見齊恆帝面色凝重，李染忙又道：“不過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想出一個好方法攻破津州，把您送進京城的、奪回皇位的。”
“阿染啊。”齊恆帝左手拿傘，右手拍了拍李染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的老父皇以前犯了糊塗，不該恪守陳規放棄立你爲太子。”
“如今你老父皇遭此一劫總算弄明白了一件事，能者當政方能天下太平，庸者當政只會滋生出一羣魆魆魅魅對皇位覬覦偷窺，導致朝堂腐敗國家腐朽，能走多遠？遲早會墮落亡國。”
齊恆帝說完深吸一口氣，望着李染篤定道，“等回到京城父皇就把皇位禪讓給你，把這大晟天下交到你手裏朕才能放心。”
李染也是沒想到齊恆帝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忙道：
“不，父皇，您原本就是受萬民擁護的明君，也是被矇蔽了而已，兒臣沒有別的想法，將來一定會好好在父皇身邊效力的。”
“明君？朕哪裏是明君。”齊恆帝嘆着氣搖頭：“朕若是明君，就不會讓天下百姓陷入戰亂，朕是罪人！”
“而這個罪朕就交給你來‘贖’了，說來你如今正在做的，可不就是替朕贖罪麼？”
“父皇……”李染還想說些什麼，齊恆帝打斷了他。
“此事就這樣決定了，聽父皇的。對了，夜王妃肚子裏懷了三個？這，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啊。”
“父皇，沒有這樣的說法。”李染淡然回答，“這個事，我不信，悠悠更加不會信。”
他們不信，可齊恆帝深信不疑，他蹙着眉頭表情無比凝重。
“二十多年前，東宮太子妃產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其中一個居然天生就攜帶天花……”
齊恆帝話未說完就被李染打斷：“那或許根本就是人爲……總歸我和悠悠都不信巫童之說。”
“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齊恆帝臉上帶着執着和堅持，“若真是三個男孩，就留長去小……總歸兩個小的不可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