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皇后娘娘來了。”婢女巧兒湊過來小聲開口,隨後又大聲勸阻,“小姐身懷有孕,皇后娘娘連請安施禮都免了小姐的,太子妃娘娘怎麼可以叫小姐自己掌嘴?”
鍾良娣聽說皇后來了,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委屈無助地開口。
“太子妃娘娘是東宮之主,她要懲罰妾身妾身只能從命。”說着鍾良娣狠狠咬牙,“啪”地一巴掌抽在自己嘴巴上。
巧兒忙上前拉住她,“小姐有孕在身,怎麼可以掌嘴?我去求求太子妃娘娘,讓她饒了你。”
“太子妃娘娘要是肯饒妾身,就不會罰妾身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妾身有孕。”鍾良娣說完啪地又是一下,邊打邊哭訴,“是妾身冒犯了太子妃娘娘,妾身該打。”
啪~啪~啪~接連扇了三四下,嘴角都扇出血來了。
“住手。”皇后在身後大聲阻止,在趙嬤嬤的攙扶下匆匆過來。
聽到皇后的聲音,鍾良娣忙轉過身屈膝施禮,“妾身見過皇后娘娘。”嘴角逸出鮮血,一副弱小無助的模樣。
“怎麼招惹太子妃了?如此重罰你?”周皇后遞給鍾良娣一塊帕子,臉上帶着慍怒。
原本就和太子妃不對付,太子妃竟敢懲罰她看重的人,豈不是相當於與她作對?愈加怒她。
鍾良娣眼淚巴扎地道:“妾身說錯了一句話,是妾身的錯~”
“說錯一句話便如此重罰?呵~~真夠威風的。”皇后冷笑了一聲,望向鍾良娣,“哭有什麼用?護好肚裏的皇長孫纔是正事,走,隨本宮前往德儀殿。”
“是,皇后娘娘。”鍾良娣恭敬地應了,暗中得意了一下,幾巴掌換了皇后的撐腰,可算沒白挨。
在皇后一行的身後,臣相府、肅親王府等一行賓客也到了,老爺公子闊步走在前面,花枝招展的夫人小姐們跟在後頭,小聲說笑。
“這回宮宴可比上回夜王府家宴有看頭。”肅親王妃扯着嘴角小聲道,“皇后娘娘指定才藝--舞技,夜王妃會跳舞麼?”
靖郡王妃答話,“她到底是在鄉下長大的,怎麼可能會跳舞呢?看來想瞧夜王妃笑話的,可不止我們~~”
其它夫人小姐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那夜王妃今晚豈不註定要出醜了?舞可比不得琴,不可能一蹴而就。”
“對,若非打小苦練必然身姿僵硬,縱使學了些動作也上不得檯面。”
“夜王殿下一定會幫她推脫的,若真讓她上了臺必定丟人現眼。”
“倒想看看夜王殿下用什麼藉口幫她推脫,說不定什麼藉口在皇后娘娘那都不管用,還真讓人期待呢。”
衆人議論了一陣,周夫人笑着開口。
“聽說皇后娘娘要評個一二三名出來,重重有賞,若能得到這個賞賜那可是天大的榮耀呢。”
靖郡王妃拍周夫人馬屁道:“第一名肯定是咱們冷卉了,她的舞技可是出了名的出色。”
周冷卉聽了這話美滋滋的,這時慕容嬌在身後幽幽開口,“我倒是聽說太子妃舞技驚人,縱使西域第一舞姬都甘拜下風。”
慕容夫人見女兒又跟人擡槓了,忙扯了慕容嬌的袖子兩下,慕容嬌便閉了嘴。
皇宮,德儀殿,足以容納四五百人的暖閣內早已佈置得井井有條。
男賓區,女賓區,中間是一個方形的寬闊大舞臺,想必每回宮宴便會安排各候府小姐進行才藝展示,畢竟衆皇子們選妃都是通過這種宮宴進行的。
李染牽着沐小悠的手進了暖閣後便分開了,李染和煊王前往男賓區,沐小悠和樂陽公主來到女賓區。
主位在最上首,兩旁是長長的條桌,桌上擺滿了鮮果點心。
外面冰天雪地,暖閣裏面溫暖如春。
進了暖閣後,大家便紛紛解下披風,由府裏下人拿到特定區域的衣架上掛了。
沐小悠和樂陽公主到時,睿親王王妃和郡主已經到了,大家打過招呼後依次就坐。
沐小悠和洛伊伊,一個太子妃,一個夜王妃,還就挨在一起坐下了。
洛伊伊坐在沐小悠上首,坐下後便側過頭來,帶着一臉淡定如常的笑容望向沐小悠。
“還是第一次和夜王妃靠這麼近,近了一瞧夜王妃倒有幾分美貌。”
這話原本就隱含諷刺,‘近了一瞧還有幾分美貌’意思是之前根本沒發覺她有幾分美貌。
沐小悠臉上洋溢着笑容,回望着洛伊伊,從容不迫地回答:“是啊,本王妃覺得太子妃娘娘也是如此。”
這個回答也是巧妙,她分明什麼都沒說,卻又像什麼都說了,太子妃娘娘也是如此,也是近了一瞧有幾分美貌~~不失禮,但又反擊了她。
呵~~牙尖嘴利,洛伊伊心中暗哼了一聲。
不過又如何?你的男人夜夜在昭姝宮折騰本公主,要與本公主生兒子!噗~~什麼狗屁夜王妃,你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不管今晚的舞技還是和夜王的未來,都將是一個笑話。
內心正得意,突然鼻子裏鑽入一股異香,眉心頓時一動。
這股香味只有她身上纔有,不對,只有和她有過親密接觸的人才會沾染上,忙追隨異香望過去,暖閣裏此時比較混亂,入目全是夫人小姐也沒瞧見一個男人,怪了,這股香味究竟從何而來?
忙朝男賓區望去,夜王正端坐在對面,目光也恰好朝這邊望過來,但她明顯感覺到他滿心滿眼只有一人,就是她身邊的夜王妃。
夜王妃也笑得一臉嬌媚,朝夜王晃了晃手,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
洛伊伊嫉妒得幾近瘋狂,他在牀上對她的柔情蜜意哪去了?簡直太可恨了!
洛伊伊狠狠握了握拳頭,再次回想起剛纔聞到的那股異香,她敢斷定這股異香只可能是與她夜夜纏綿的‘夜王殿下’身上纔有,可夜王分明坐在對面,這要如何解釋?
洛伊伊心中一團綾亂,竟隱隱浮起一絲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