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馬車攔停之後這些漢子們呼啦啦就全跪了下去,衝馬車磕起了頭。
“公子小姐行行好,我們不是打劫的,我們是附近棗莊的饑民,實在沒有活路了向過路的馬車討點錢,家中孩子娘們都快餓死了,求求公子小姐賞點錢,賞點喫的。”
沐小悠下車,望着跪在地上這些憨厚僕實的莊稼漢子不由動容,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肯用這種攔路‘打劫’的方式求取生路?
這時小藝從馬車上衝下來,跑過去扶起領頭的兩名漢子。
“曾大叔汪大伯你們快起來,這是咱們棗莊大當家,是來救我們的,快起來。”
“大當家?真的嗎?”曾大叔和汪大伯忙杵着手裏的棍棒站起來,兩眼含淚地注視着沐小悠和李染,“公子小姐,你們真是來管理棗莊的?是棗莊的大當家?”
其它人也激動地圍了過來,求救的目光投向沐小悠和李染。
李染不由深吸了一口氣,不來民間走動實在是看不到這番景象,縱使父皇再是明君,天下間也不乏光明照不到之處。
“大家放心,蘭陵棗莊是皇族產業,你們是替皇家幹活的人,皇家怎麼可能棄你們於不顧?”
聽了這話漢子們又撲通跪了下去,哽咽着大呼:“皇上英明,皇上是天下最大的明君,感謝皇恩浩蕩。”
“起來吧。”李染動容道,“家中斷糧許久了吧?眼下哪兒買得到糧食趕緊去買,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李染話音未落沐小悠已經拿了三百兩銀票出來,“你們之間平時誰管事?趕緊帶人買糧食去,對了,趕着我們的馬車去。”
曾大叔和汪大伯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自古草民如螻蟻,大東家如此在乎他們的死活他們流下的是感動的眼淚,上前又要跪,被沐小悠攔下。
曾大叔望着這麼多的銀票,忙搖頭,“大東家,用不了這麼多錢的,我們買最便宜的土豆充飢就好,一百兩足夠了。”
李染聞言又深有觸動,縱使如此走投無路了,可這些漢子們卻依舊保留着自己的底線,不該拿的一分不肯多拿。
“先拿着,莊上這麼多口人需要不少口糧。”沐小悠把錢塞在曾大叔手裏,“多買些細糧,你們餓了這麼久了沒有細糧身體會垮的。”
“是,大東家。”曾大叔拿着銀票抹着眼淚,帶了幾個人趕着馬車回頭走,去旁邊村莊買糧去了,
其它人則把擋道的石頭搬開,隨後大家步行前往莊上。
馬車上那一袋福記糕點沐小悠拿了下來,叫小藝和兩名大伯拎了跑回莊上,給那些餓得快不行了的人們分發,能多救一個是一個。
大道離棗莊還挺遠,走了二十來分鐘纔到莊外,而這時買糧的馬車回來了,家裏老的小的餓了許久,沐小悠便讓他們召集大家先分糧,她和李染前往莊主府。
“莊主府~~呵,看來這蘇管事都把自己當莊主了。”李染牽着沐小悠的手,望着前面那座高牆大院冷笑了一下。
“可不是?不止莊主,恐怕當土皇帝了。”
有人吱啞拉開門,是一個衣着光鮮的肥胖婦人。
“你們找誰?敲我家門做什麼?”此時正午時刻,婦人手裏拿着碗,碗裏沒見飯,兩隻大雞腿。
往院裏一看一大家子圍着桌子喫飯,滿桌子雞鴨魚肉,外面莊民餓死無數蘇管事一家卻在這大魚大肉,簡直無恥!
“把蘇管事叫出來。”李染冷冷地開口。
“你們什麼人?找蘇管事做什麼?”肥婆扯着嘴角掃了沐小悠和李染一眼,見他們衣着樸素又是走路來的,就認定他們是棗莊哪戶人家的親戚,前來打抱不平來的,絲毫沒放在眼裏。
李染語氣冰冷道:“別問那麼多,把他給我叫出來。”
“你說叫就叫?你算什麼東西?”
李染的氣勢還是頭一回沒駭到人,無知者無畏嘛。
他挽了挽袖子,已經忍不住想揍人了:“娘子啊,今天這事就讓阿染管,阿染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這麼想收拾一個人。”
“噗~~”肥婆聽了這話飯差點兒噴出來,碗一歪一隻雞腿掉出來,肥婆撿起就丟給一旁的狗,得意洋洋道,“知道我們是誰嗎?敢在我們府門口撒野?老爺,不知打哪來的兩個狗東西,快過來……嗚,嗚嗚~~”
肥婆話未說完碗裏的雞腿猛地懟進她嘴裏,堵住她喉嚨一下喘不過氣來,兩眼翻白倒在地上。
蘇管事見狀氣壞了,忙叫下人把他婆娘拖進去,隨後抄起一把斧頭氣勢洶洶走了出來。
“狗東西,敢在我的莊子裏撒野,爺爺非砸爛你的狗頭。”說着便一斧頭劈了過來,李染撥出劍一劍削過去,當即把蘇管事的手齊着胳膊削掉,沉重的斧頭啪地掉下去,又再次砍在他大腿上。
蘇管事滿臉驚恐的倒地,哎喲哎喲嚎叫着,邊叫人給他止血邊破口大罵。
“好你個狗東西,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的表姑父可是京官,宋尚書懂嗎?敢動我,我定叫他砍了你們的腦袋。”
沐小悠聽到宋尚書三個字時頓時明白過來,這個蘇管事原來跟沐家村的蘇秀才家也是些親戚,關係沐小悠懶得理,總之此人仗着些七彎八繞的關係在棗莊裏當土皇帝,不顧莊民們死活他就該殺。
蘇管事手斷了嘴巴好端端的,還在罵呢,這時曾大叔趕過來了,在門口喊了一聲,“大東家。”
聽到這聲大東家蘇管事可算是住嘴了,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這些年他可沒少往京城送銀子,換東家啦?
李染懶得跟蘇管事廢話,直接拿劍抵着蘇管事,叫他把這些年私吞的銀兩一條條寫清楚,把往京城裏送了多少賄賂也一筆筆寫清楚。
右手斷了拿左手寫,敢不寫,一劍過去削掉一指頭。
很快莊上這隻碩鼠就被解決了,抄了蘇管事的家,把宅子裏所有糧食銀兩全部拿出來分發給了莊戶。
又往靈州城去了一封信,交待何金隔那麼久出城來管理一下莊子。
另外把曾大叔提升爲管事,汪大伯提升爲副管事,打理莊上事宜。
處理好這些後沐小悠和李染上了馬車,在所有莊民們的跪謝中離開了棗莊,繼續前往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