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災後沒多久齊恆帝便四處視察災情,最近恰好在落州。
而李公公,正是齊恆帝派來見李染的。
大晟國突發蝗災,齊恆帝急得一夜白頭,而京城裏卻流言四起,說在位的皇帝做了什麼觸怒了上天,故而上天屢次派蝗蟲來懲罰萬民,周皇后的母族周臣相藉機聯合了好些大臣,上奏請求齊恆帝憚位~~
若不是宛田縣發現了一種蝗蟲不喫的作物,安然解決了此次危機,齊恆帝或許已經被逼着給太子禪位了。
“李公子,能否與您單獨聊兩句?”李公公望着李染,略顯激動。
他跟在齊恆帝身邊幾十年、是看着夜王長大的,都說夜王幾個月前葬身火海,如今看到他好端端地活着他比誰都高興。
說完這話又笑眯眯地望向沐小悠,“這位是李公子的夫人,沐姑娘?”夜王隱居鄉下成了親,他是知道的。
齊恆帝曾想將夜王召回京,重新安排親事,還是李公公勸下的。夜王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估計誰都休想勸他回頭。
不過好在這位夜王妃杏眼朱脣容貌絕美,也未必輸給大齊公主洛伊伊,聽說那種蝗蟲不肯食用的土豆就是夜王妃發現的,且還會醫術,夜王殿下的腿就是夜王妃瞧好的,是絕對可信任之人。
正打量着呢,李染招呼了一句:“樓上請。”說着牽過沐小悠的手。
沐小悠也大致猜到李公公的身份,道:“要不阿染,我在樓下等你。”
“不,一起。”李染回答得不容置疑,攬着她的腰上樓。
李公公笑了笑,瞧夜王殿下對夜王妃全然動了真情,還好勸皇上打消了重新指婚的念頭,否則非鬧得不愉快。
幾人來到鳳鳴酒樓二樓會客室,進了會客室後李公公的隨從便把門從外面拉上。
“老奴見過夜王殿下,見過夜王妃。”李公公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起來吧。”李染邊說邊拉着沐小悠在桌旁坐了,“你也坐,李公公。”
“老奴不敢。”李公公起身,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默了默,李染開口,“我的事父皇都知道了?是煊王說的?”
“不是,是皇上自個兒猜到的,當然,也從煊王殿下那得到了證實……”李公公笑答,此次蝗災,讓皇帝更加看清了太子和夜王,一個急着動用母族關係千方百計爭皇位,一個心繫百姓爲天下萬民解安危,皇帝心裏明鏡似的。
然而懾於周臣相的勢力,懾於大晟國立嫡不立長的規矩,明知道夜王比太子更適合坐上那個位置,卻又不得不妥協。
頓了頓,李公公又道:“所有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夜王殿下既然打定主意隱居,皇上也不勉強殿下恢復夜王身份,不過皇上也有事交待殿下去做……拿進來。”
他話音一落門便開了,一位隨從捧着只精緻的匣子進來。
“這是皇傢俬下經營的產業,皇上費了好些力氣才從皇后手裏拿到的。”李公公翻動了一下,“這裏面有各州各城大小鋪面一百多間,涉及各行各業,不過……皆是些經營不下去了的產業。”要不是都快倒閉了皇后會拿出來?
沐小悠略顯困惑,皇家還經商麼?不過有些電視劇裏的確有皇家經商的,公主出嫁嫁妝就包括什麼鋪面啊田莊啊什麼的,所以皇家有自己的產業也在情理之中。
頓了頓,李公公接着道:“皇上說,夜王殿下既然想要隱居那便去經商,手裏有了錢,自然有了權……”
他的話意味深長,不過沐小悠不難聽出其中意味,她知道現代的H國就是財閥控制政-權,金錢的力量不容小覷。
李染也明白齊恆帝的良苦用心,齊恆帝不止一次表明想把大晟皇位傳給他,不曾想卻給他招來殺身之禍。皇帝難當,好皇帝更難當,齊恆帝也有自己難言的苦衷。
默了默,李公公再次開口:“皇上力排衆議封了王暢爲赤焰營大將軍……對了,赤焰營專用虎符尚在夜王殿下手裏吧?”這話他同樣說得意味深長。
齊恆帝乃明君,太子無能卻被祖制束縛無法改立,齊恆帝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把這些事情交待清楚之後,李公公便告退而去。
會客室裏,只留下李染和沐小悠兩人,沐小悠眨巴着杏眼凝視着李染,“皇上的意思~~是暗示阿染謀反?”
“當然不是。”李染捏了捏沐小悠的小鼻子,“父皇這是防着太子謀反。”
蝗災一事,太子野心昭然若揭,若太子真走到謀反那一步,夜王也好趁機撥亂反正。
“對哦。”沐小悠想了想,明白過來,對於朝堂上的事情她還真是一竅不通。
“朝堂上的事交給阿染,經商的事情可得交給悠悠了。”李染用修長的手指理着她的長髮,聲音溫柔。
父皇如此倚重他,他自然不會辜負父皇的期望,況且只有變強纔有能力保護好要保護的人。
“嗯嗯,我會好好練功的。”沐小悠說着把匣子拖過來翻看。
裏面除了各種商鋪的契書之外,還有一塊一面寫着‘天下商行’另一面寫着‘大東家’的令牌,這塊令牌所代表的應該也是商行最高管理者的身份了。
看過令牌之後沐小悠開始翻看契書,就近翻出靈州城和落州城這兩處的商鋪。
靈州城有三家鋪面一處田莊,落州城有三家鋪面。
這些鋪面用現代話來說都是‘連鎖’經營的模式,譬如客棧統一就叫‘雲來客棧’酒樓統一叫做‘朋來酒樓’,茶樓統一叫做‘閒茗茶樓’……當然,所有這些鋪子均隸屬於‘天下商行’。
至於鋪面到底虧損到何種程度,必須到了地方看過情況之後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