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蘭見李染腿治好了不瘸了,還懂做生意,心裏對沐小悠又羨慕又妒忌,到處說沐小悠壞話。
“門都不準進,連口水都討不到,做得再錯那也是養大她的奶呀!”
“還詛咒她奶死在酒樓門口被野狗啃,叫她奶滾,你們說惡毒不惡毒?”
“就算宋老太不是她親奶,可兩位叔叔不是親的麼?把外人當親人,自家親人當仇人,你們還說她變聰明瞭,我看更傻了!”
宋老太打從鳳鳴酒樓碰了一鼻子灰回來,就把自己的不平遭遇到處說,尤其把沐泰林一家‘鳩佔鵲巢’黑沐傻子的事,按自己的想法亂說一氣。
現在沐小悠和李染在沐家村的風評可差了,沐小悠又重新恢復了‘沐傻子’的稱號,好好的錢不掙讓給人家掙,不是傻子是什麼?
沐小悠一在井口出現,大家擡頭扯着嘴角望一眼,招呼都不跟她打。
沐小悠習慣了,鄉下人臉冷臉熱就是這麼直接,她也不計較,來到二井把神仙葉子洗乾淨,端着離開。
後面有人嗤道:“瞧?窮得又喫野菜了,傻成那樣活該一輩子喫野菜。”
沐小悠笑聲忍都忍不住,回頭解釋了一句:“這叫神仙葉子,可以拿來做神仙豆腐,你們難道沒做過麼?”
她們還真沒做過,一個個撅了撅嘴,心道做成豆腐難道就不是野菜了?傻樣。
沐小悠捧着木盆回到家,李染正清理圍牆下花壇裏的枯花,見沐小悠進來挺直高頎的身子,嘴脣勾出一抹笑。
“悠悠腦子裏奇特的點子不少啊~~阿染還是第一次聽說神仙豆腐這種東西呢。”
沐小悠嘻嘻一笑,也不搭話,進竈房忙去了。
一通忙活之後,沐小悠捧了一大碗翠綠嫩滑的神仙豆腐出來,放在院裏桌上。
李染聞到一股奇特的清香,忙圍了過來,剛清理花壇忙出了一身汗,這會兒正口渴,沐小悠撈了兩塊神仙豆腐放小碗裏,放上一把勺子,捧給他。
“阿染嚐嚐。”
李染接過來,望着翡翠一樣的豆腐塊,上面粘了一點紅紅的辣椒粉,翠綠中點綴着豔麗的紅色,跟春天十分應景。
聞起來清香中帶了一點的酸味,又奇特又勾人食慾。
李染嚐了一塊,嫩滑爽口又解渴,呼嚕呼嚕便把那一碗吃了個精光,又要求再來一碗。
兩碗喫完還想喫第三碗,沐小悠把他的碗搶走了,“這種神仙豆腐性涼,夏天喫可以解暑,但也不能喫多。”
剛把碗撿好,李葉領着一幫跑得渾身冒汗的小夥伴們進來了。
“嫂子嫂子,喫什麼呢?好香。”
沐小悠從竈房裏探頭一看,這幫泥猴來了,估計那碗神仙豆腐留不住了。
便拿着小碗小勺出來,給他們一人分了一碗。
個個喫完抹嘴角,眼巴巴地還想要。
傍晚時分沐小悠和李染帶着李葉去劉大娘家,準備在那邊做飯喫。?
大叔大娘和幾位哥哥把酒樓裏裏外外收拾得乾乾淨淨纔回來的,這會兒到家也沒多久。
宋老太從別人嘴裏聽說了之後,氣得牙齒差點咬掉,這個白眼狼,‘認賊作父’。
可也只能乾瞪眼,狠狠咒罵一句:“好你個不認祖宗的白眼狼,看明天不把你那賤骨頭母親的屍骨翻出來,暴屍!哼~”
第二天清明,一大早沐小悠就和李染準備好香紙,炮仗,白幡等祭祀物品,前往沐小悠父母的墳墓。
沐宏死在戰場上屍骨沒回來,不過也在旁邊起了個衣冠冢,倆座墳墓位於宋老太家屋後的一片菜地裏,而這片菜地正是宋老太家的。
前往墓地的時候沐小悠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啊染,我爹孃的墳墓葬在宋老太家的菜地裏,宋老太不會以此要挾幹出些點什麼惡事來吧?”
李染肩上揹着祭祀物品,一手牽着娘子一手牽着弟弟,“無事,悠悠放心,有阿染在。”
“嗯嗯。”沐小悠點了點頭。
還沒到地方呢,遠遠的就聽到宋老太在那罵開了,吸引了許多上山祭祀的鄉鄰圍觀。
沐小悠和李染剛一到,一塊石頭就朝他們飛來,要不是李染身手夠快就砸中李葉腦門了。
李葉頓時目露恐懼,抱着沐小悠死不撒手,他腦袋受不了刺激,失憶症發了。
沐小悠忙蹲下把他抱在懷裏,“摸摸毛嚇不着,阿葉不怕,嫂子在這裏,沒人敢怎麼樣你。”
好半晌李葉才恢復神智,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宋老太,你想做什麼?”李染臉上滿是怒意。
“沒做什麼,就是把這白眼狼母親的墳刨了而已。”宋老太帶着兒子媳婦,拿着鋤頭鐵鍬,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李染冷冷道:“根據大晟國律法,私刨墳墓入獄一到十年。”這條律法原本針對盜墓賊的,但不管何種理由膽敢掘墓一樣通用。
沐小悠一聽放下心來,抱着阿葉走到一邊。
啊染如今再不是之前什麼話都不肯說的男人了,他是她和阿葉的天,這件事阿染肯定能處理好的。
宋老太聽了這話氣焰消減了些,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結巴道:“唬~~唬誰呢?狗屁獵戶懂這些?”
“誰說我是獵戶?”李染聲音冷得可怕,“我戰場上可是將軍身邊的人,這點律法能不懂?不信叫村長來,一問便知。”
說村長村長就來了,還有族長和好幾位族裏有威望的大爺一道來了。
“哎喲,這大清明節的在山上吵什麼架,就不怕驚擾了祖先?”族長捋着鬍鬚杵着柺棍,和幾個老傢伙一道走了過來。
宋永明道:“村長,沐小悠既然不認我們這些親戚了,那她母親的墳可葬在我們的地裏,叫她遷墳犯法嗎?”他倒狡猾,剛纔還說要刨墳,這會兒改說遷墳了。
村長道:“她若肯主動遷,不犯法,可她不肯遷你們非掘墳,那你們就得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