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活一回:做風口的豬 >第四十七張 程茜的故事(二)
    後來孟青善和程茜聊天才知道,他們那裏的農村男人就是一家之主,決定的事情老婆一般都不會反對,倒不是怕不怕的問題。

    而是他們那裏基本就是這樣的風俗,男主外女主內,男人賺錢回家交給老婆存着過日子用,錢都在老婆手裏,家裏怎麼花錢老婆說了算。

    家裏需要花錢男人拿不回來,會被老婆罵廢物。

    但是男人在外需要用錢,女人就得趕緊拿出來。

    而且家裏有了客人,女人只管做菜做飯,一般是不上桌一起喫的,以前那是舊風俗習慣。

    現在雖然不講究那個了,但是農村婦女坐在一幫老爺們的酒桌上自己也覺得彆扭,所以絕大多數家裏來了客人,只要沒帶着女眷,主家媳婦依然在廚房自己喫。

    當初程茜那麼細心的照顧他,就是受家裏長輩的影響。

    當然也不是沒有女強男弱的家庭,一般那樣家庭的男人都是在外撐不起門面,不得已女人才會出面做主,不過那樣的男人會被三裏五村的人笑話。

    男人打老婆的惡習哪裏都有,若兩口子拌嘴男人在老婆身上拍幾下算正常,女人一般都不反抗,受委屈也就委屈了。

    但是如果那男人沒道理的胡亂打人,還沒個輕重,那女人爆發起來各個也都是巾幗英雄。

    emmmm,具體參照那天程茜幹翻三個小混混嚇跑倆,那樣的戰鬥力,自己腦補……

    用程茜的話說,他們那裏就在太行山腳下,祖輩經常跟野獸打交道,民風比較彪悍!

    彪悍到什麼程度呢,可以說自帶匪氣。

    據程茜講,他們那裏的小煤窯多了以後,從外地招了不少下井工人,雖然小煤窯安全保障比國有煤礦差很多。

    但是工資給的高,依然有不少人願意去那些小煤窯打工。

    讓孟青善目瞪口呆的民風彪悍重點來了。

    他們當地剛縫上開襠褲的那些七八歲的鼻涕小男孩,就敢三五成羣的,劫着那些小煤窯落單的工人要個塊兒八毛的花花!

    嘖!特麼七八十來歲的鼻涕娃劫道!

    好在敢那麼幹的都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年齡大的就不敢那麼幹了,一是被抓着是重罪,一判就是很多年。

    再一個能在當地開起來小煤窯的,在當地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最起碼朋友廣,劫他的工人那就是打他的臉,弄不好會被打斷腿。

    說起野獸,程茜說她很小時候,晚上在家還經常能聽到狼嚎。

    後來允許私人辦企業,山裏多了不少採石場,日夜不停放炮炸石頭鬧出的動靜,把狼嚇得都跑到了別處。

    不過一到晚上,村民依然還習慣沒有急事就不出門亂逛。

    他老爹用驢車往家弄錢那天,晚上九點多不到十點村裏就沒了人走動,就是這個原因。

    更早的時候,天一擦黑村裏就很少有人再來回走動。

    據說六幾年的時候,離他們村有不遠的一個村裏,有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大白天從村裏親戚家回自己家的路上遇就到了狼。

    聽到她的喊叫,村民跑出來拿着棍棒鐵鍬出來打跑那隻狼,這女孩才倖免遇難,可那女孩被狼咬掉了臉上一大塊肉。

    當時醫療條件差,沒法整容。

    那姑娘後半生都一直用一隻手捂着半邊臉,因爲那邊臉上缺了一大塊肉,大牙都在外露着。

    扯遠了,接着說程茜家裏的事情。

    自從他老爹程連生開煤窯賺了大錢,家裏闊了起來。

    於是託人在礦區買了剛開始房改的房子,那時候說是房改,其實單位也貼着不少錢。

    買的五樓八十來平的房子,五千多塊錢。

    是不是很喫驚?

    對,就是這麼便宜,這還是他家不是礦上的職工多掏了一千多,本礦職工四千出頭就買了。

    不過那時候能拿出四人塊錢的人也不多,一多半的人家都得借錢才湊齊的賣房款。

    那時候的房子大部分還是平房,有座樓房也都是鴿子籠一樣四五十平方的樣子,她家買的八十多平的那座樓房,據說圖紙都是國外的設計,在當時很牛叉的。

    程茜也被他老爹託關係轉學進了礦上的學校,有錢了自然不能再讓自己家閨女在村裏的學校上學,不是炫富,村裏學校啥教學質量就不用說了。

    家搬進了城裏,託人花錢給女兒轉學,又買了小車,程連生可謂春風得意。

    程茜也因爲家裏一下變得有錢了,身上的衣服鞋子都變得時尚且昂貴,整個學校的女生有一個算一個,能穿和她同款衣服的幾乎沒有。

    因爲他的衣服都是在省城買的,甚至京城魔都買的都有。

    可惜他老爹有了錢之後飄了。

    倒不是有錢之後跑去亂來不顧家那種飄。

    程連生買了自己的小車樓房,手裏還有了近百萬的存款,他心大了,想自己單獨再弄一個小煤窯。

    原因很簡單,他們合夥的那個小煤窯的儲量少,很快就會採完。

    他迫切需要再弄一個小煤窯,防止自己滾雪球一樣壯大的存款停滯。

    說他飄,是因爲他覺得第一個小煤窯只花了不到五十萬就挖到了煤,現在自己手中有百萬存款,外加一年多的採礦經驗。

    即便是運氣不好,比上一次的錢多花了一倍,一百萬出煤,自己的錢也夠用。

    可惜他沒有想過,就算是找專家看過,也不能保證包分之百不出錯。

    即便是勘探到下面真有煤層,被當地礦務局放棄的煤層肯定儲量很小,你的井口位置選偏一點,就很可能錯過煤層。

    而且他還執意自己單幹,連繼續找人合夥分攤風險都沒想過。

    結果,八七年春天開始動工打井,三四個月過去,他手裏的一百萬花光也沒見到煤。

    已經投進去一百萬,這麼認輸程連生肯定不願意,他又把自己第一個小煤窯的股份賣掉。

    因爲那個小煤窯出煤已經越來越少,他又着急用錢,手中的股份只賣了五十萬。

    結果不到倆月五十萬沒了,依然沒看見煤的影子。

    接下來程連聲開始瘋狂的四處借錢,跑銀行貸款,最終又湊到了一百萬。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第二個礦井失敗,讓他不但已經賺到的錢一分不剩,原來小礦的股份也賣掉,還欠下銀行和個人上百萬的欠款。

    程茜的老爹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某一天晚上,他把自己的朋友和債主請到自己家裏。

    擺了一桌酒,跟債主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向自己的朋友說自己這次估計翻不了身了,請他們能幫上忙的時候照顧下老婆孩子。

    等把客人都送走以後,程茜的老媽馬桂花等了半天不見程連生上樓,以爲他心情不好在下面拉着朋友說醉話,就沒有怎麼在意。

    結果等了快倆小時,還不見自己男人上樓回家,終於覺得不對勁,正要下樓去找,就聽到樓下“嘭”的一聲大響。

    然後聽到一摟出來查看的鄰居驚慌失措的大聲呼喊:“不好了,有人跳樓了!”

    馬桂花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趕緊跑下樓查看,看到倒在血泊里人真的是自己男人程連生,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剛纔就預感到跳樓的很可能是程連生,驚慌失措跑下樓來的時候,鞋都跑掉了一隻,原本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又被自己男人的慘狀這麼一驚嚇,馬桂花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到馬桂花跑來,已經認出跳樓的是誰的鄰居們早有防備,沒等馬桂花摔到地上,身旁的幾個人就趕緊把她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拍還後背。

    雖然在救護車到來之前把馬桂榮救醒。

    可是她已經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嚇得六神無主雙目無神,傻了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