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卓!”

    臥室裏傳出澹臺明月一聲怒吼,震的車外骷髏都是一頓。

    澹臺明月找充電器,不知何時找去了陳卓的臥室。

    小夥伴們將目光看向陳卓。

    陳卓還不知道自己犯了錯,伸個大黑脖子,眨巴眨巴眼:“咋了?”

    好嘛,雙眼皮都塗黑了。

    咔嚓……

    臥室門打開,澹臺明月面色不善地從裏面走出來。

    小夥伴們好奇地探頭張望。

    好傢伙,陳卓自己霸氣還不夠,還要讓自己的臥室跟着他一起霸氣。

    臥室裏,到處都是他用記號筆留下的筆墨。

    比如1234567……陳卓,卓真圈,再比如披着披風的人型怪獸,坐在船裏的人型大俠~

    被褥也被蹭的黑乎乎的,就連杯子上也是五個大手印。

    犯錯現場就擺在眼前,陳卓卻微張着嘴,不明所以的等待着澹臺明月說出喊他的目的。

    澹臺明月面對陳卓那張大黑臉,陷入語塞。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明明犯了錯,卻還能一臉無辜成這樣?

    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很氣,卻有點可愛。

    【可愛嗎?】

    【啓動自拍功能,掃描。】

    一張陳卓的大頭照新鮮出爐,上下掃描。

    【分析結果:智商不高的樣子。】

    【你慘了,這大概是人類口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澹臺明月想發火吧,那張臉太無辜了,不發火吧,又好像在鼓勵陳卓這麼做。

    最後只能輕飄飄說一句:“回去之後你自己洗牀單,誰也不準幫他。”

    澹臺明月看了一眼阿言。

    阿言怯生生的站在角落處,彷彿犯錯的是她一樣。

    說完,澹臺明月拿着被陳卓塗黑的充電器出臥室。

    爲了避免陳卓將身上記號筆的墨水蹭的到處是,陳卓被勒令去洗澡,黃鼠狼負責監督。

    車外,骷髏們正源源不斷地聚攏過來。

    但距離車身三米外,骷髏們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稍有不慎跨進來的,就會瞬間化作齏粉。

    進入黑風林之後,原住民與外來者的相處還算和諧。

    鬼骷髏在外頭,陳卓在裏頭。

    鬼骷髏不靠近,陳卓不出去。

    彼此就這麼相處,誰也不去打擾誰。

    而六殿,氣氛難得輕鬆下來。

    曹三正從外面回來,腳步輕盈,走路帶風。

    他急匆匆跨進府君殿。

    “老紀,好消息,好消息啊。”

    紀子明聽到聲音,站起身:“如何了?”

    “去了,陳大卓進去了。”曹三正跟娶了八房媳婦一樣高興。

    “去了?這麼快?”紀子明那文氣的臉上浮現出喜色。

    曹三正開心道:“我派去的傀儡親眼見到他們進了黑風林,跟陳大卓一塊去的還有澹臺明月,他們的人一個不落,全進去了。”

    紀子明道:“其他人不重要,只要陳大卓進去了,這就是天大的喜事。咱六殿,終於出了這口惡氣,暢快。”

    曹三正道:“老紀,你說,澹臺明月跟着一塊去了,那鬼市豈不是沒了主事的。”

    紀子明眸光一閃,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奸笑:“鬼市向來是人鬼兩界交易的重地,沒了澹臺明月,這隻能說,天助我六殿。”

    曹三正同樣回以奸笑。

    ……

    酆都城外,遙遠的黑風林裏。

    陳卓剛吸溜掉一大碗泡麪,此刻正倚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瞅着窗外骷髏們發呆,睡意升起,眼皮下沉。

    腦袋不受控制的往下一耷拉,將陳卓拉回短暫的清醒。

    “唔?黃小貓兒,幾點了?”

    陳卓大手摸摸嘴角,沒有口水流出來。

    黃鼠狼站在桌子上擺弄着陳卓的平板,這大概是它手機嘎嘎新的原因。

    “都後半夜了。”

    說完,黃鼠狼跑到窗邊擺上一個詠春姿勢。

    只聽平板中傳來咔嚓一聲。

    照片記錄下了它黃小貓在黑風林的傳奇經歷。

    陳卓打着哈欠,瞅瞅窗外一成不變的環境:“都後半夜了,六殿的低手咋還沒來。”

    黃鼠狼走到平板前將照片發到自己的手機上:“六殿不會來了,蛋二哥不都說了嘛,黑風林是鬼界禁區,我估計六殿就是想把我們騙進來,好讓我們死在禁區裏。”

    陳卓鄙夷的斜了一眼黃鼠狼:“爲啥讓卓真神死在禁區?”

    黃鼠狼將視線從平板上收回,望着陳卓那張無辜的臉。

    “額?應該是卓真神太強了,太強的真神總會被壞人嫉妒。”

    陳卓變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平躺在沙發上:“有什麼好嫉妒卓真神的,他們只看見了卓真神厲害的時候,又沒看到卓真神每天的辛……呼……”

    話還沒說完睡着了。

    黃鼠狼看着睡着的陳卓,小聲輕笑道:“真辛苦。”

    說完繼續擺弄平板:“不知道喵嗚看見會不會崇拜我,肯定會,畢竟鬼界也不是想來就來的。”

    陳卓睡着了,放車內的燈光便的昏暗起來,黃鼠狼拍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馮寶作爲陳卓之外的活人,在駕駛位前搭了張牀,也眯下了,樓靈被封住了口鼻,多次肢體沒輕沒重的打擾陳卓,被陳卓打了一頓老實的窩在沙發旁,閃爍着黑亮的大眼睛。

    澹臺明月與小鬼頭在臥室修復斷裂的經脈,阿言依舊研究着她的花草。

    這一夜。

    在重重危險中,悄然度過。

    因爲晚睡的緣故,陳卓一覺睡到大中午,被小夥伴們的說話聲所吵醒。

    阿言小聲:“譚小姐,爲什麼黑風林會有這麼多骷髏?”

    澹臺明月低聲:“黑風林歷史要從上古大戰開始說,那時候鬼界失序,各方勢力爲了搶奪修煉資源,而彼此間屢鬥不止,兩方交戰,必有一亡,死的鬼多了,怨念聚在一起,就變成了障鬼,障鬼寄託了亡魂的仇恨,仇不報,怨難消,即便將障鬼打散,怨念還在鬼界這片大地上,直到與其更大的怨氣重聚,形成新的障鬼。後來鬼界勢力成型,戰亂漸漸平息,各方勢力企圖馴化障鬼,但因障鬼自身怨念過重,而怨念的根源便是各方勢力,障鬼就成了鬼界最大的威脅,各方勢力商量決定合力布界,將其鎮壓,布界區域,就在這片黑風林。”

    “障鬼是啥玩意?比卓真神還厲害嗎?”

    陳卓從沙發上探出腦袋。

    澹臺明月看向陳卓:“就像陳二卓,只不過陳二卓運氣好,不是怨氣戾氣所化,是執念所承。”

    陳卓失望道:“陳二卓啊,那不行,幹啥啥不行,喫啥啥沒夠。”

    黃鼠狼接話道:“那他們怨念不散,一直存在到現在?”

    “怨難消,不是不會消,現在的黑風林,只是怨氣附着之地。”

    阿言踊躍發言道:“我知道了,被困的障鬼就像一棵無根的枯木,縱是生命力再頑強,沒有了營養的汲取,最終都會在歲月的長河中破敗腐朽,直到抹去它存在的痕跡。”

    阿言就好像班裏閱讀理解滿分,反襯其他人廢物的,遭人恨的好學生一樣。

    “那這麼說障鬼也挺可憐的。”小鬼頭同情道。

    馮寶道:“說不上可憐吧,他們雖然戰敗了,但他們也是催動戰爭的力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