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六殿。

    曹三正再次風風火火的闖入屋內。

    “老紀,第二封信送過去了。”

    “可是陳大卓親手拆的信?”

    紀子明問。

    “那不知道,傀儡送信時,剛敲門,五殿一個叫劉小拘魂使就去了,傀儡把信放在了鬼王府門口,就回來了。”

    紀子明想了想,道:“五殿多是市井經商之人,行事圓滑,即便是見了信,想來也不會捲入我們六殿與陳大卓的恩怨中,這封信,終究還是會落入鬼王府中。”

    曹三正皺眉道:“我想不明白,第一封信是陳大卓親手打開的,按照老紀你所說,陳大卓應該直接前往黑風林纔對,可爲何他連鬼王府的大門都不出,還對外宣稱自己受了傷?”

    “受傷?難不成是《地藏王渡化真經》的緣故?”

    紀子明皺眉沉思。

    曹三正不解道:“老紀,你什麼意思?”

    紀子明道:“相傳《地藏王渡化真經》修煉如未大成,須以金身佛法渡化他人,根本原理便是將他人業力轉嫁於自身,陳大卓與王衝對戰時,仍舊肉體凡胎,怎麼可能受得住如此多的業力反噬?”

    “那這麼說,這個陳大卓真受傷了?那我們趁機?”曹三正將手放在脖子處。

    “不急,再等等,看那個陳大卓還能不能沉得住氣,你找些面生的小鬼,去鬼市散播點小道消息,就說六殿下了戰帖,陳大卓在鬼王府做縮頭烏龜不敢應戰,陳大卓若是不去,那便是受了重傷,我們就可再次出兵,若是去了,也就無需我們六殿出手了。”

    與此同時,一殿,拘魂司。

    黑袍府君端坐在主位,馬面站在一旁。

    馬面道:“受傷個屁啊,大人,我昨天去的時候,陳大卓確實裝出了一副受傷的樣子,但是喫飯的時候,好胳膊好腿,比我腿腳都好。”

    說到這裏,馬面覺得有些吹捧陳大卓了,偷摸瞧了一眼冷着臉黑的袍府君,道:“要我說,這個陳大卓挺懂規矩的,對外人裝受傷,對我們一殿透實底,看來,他還是敬重我們一殿的。”

    黑袍府君鄙夷的擡眼看了一眼馬面:“既已知陳大卓並未受傷,那眼下最要緊的不是他與六殿的紛爭,是確定陳大卓所用的法術,是否出自《地藏王渡化真經》。”

    馬面疑惑道:“《地藏王渡化真經》雖說是失傳許久,可這些年鬼界也有不少失傳功法現世,這本經書有那麼重要嗎?”

    黑袍府君嘆了口氣:“地藏王菩薩,根腳屬於佛門,佛門道統不在鬼界,亦不在人界,佛修與鬼修,從來不是一路,鬼界不可能有鬼物能修成《地藏王渡化真經》,而人界,三界崩壞之後,凡人短短几十年壽命,更不可能修成《地藏王渡化真經》。”

    馬面心中咯噔一聲:“大人,你的意思是,陳大卓跟地藏王菩薩是出自一個地方?”

    黑袍府君一副看傻兒子的表情:“你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嗎?”

    馬面脖子一縮:“不大。”

    黑袍府君搖搖頭,解釋道:“我懷疑,陳大卓是地藏王菩薩的分身轉世!”

    “地……地藏王菩薩的分身轉世?”

    馬面瞪大了一雙馬眼,不可思議的同時,心中隱隱升起一絲竊喜。

    若說陳大卓真是地藏王分身轉世,那他與陳大卓結拜,豈不是撈到了天大的便宜?

    甭說是跪地認爹了,就是跪地叫祖宗也是大賺特賺啊!

    若是陳大卓的身份在鬼界公開。

    到那時,誰不得羨慕他與高高在上的地藏王結拜成了兄弟?

    ……

    此刻,馬面的‘地藏王’好兄弟,正病懨懨的倚靠在牀頭,頭上纏了一圈紗布。

    阿言拿着一塊毛巾,輕輕的擦洗陳卓的臉。

    “哎呀~”陳卓要死不活的哼唧着,瞥見牀邊的一盆血水,他以爲那裏面都是他的血:“卓真神流了這麼多血,卓真是不是要死了?卓真神被壞劉小害死了。”

    陳卓面部表情太誇張,扯動起傷口,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阿言小心翼翼地將陳卓臉上的血擦洗乾淨,端起臉盆走出屋去。

    恰巧碰上從鬼市趕回來的澹臺明月。

    澹臺明月低頭看了一眼血水,繞過阿言,走進陳卓的房間。

    “怎麼回事?在家裏好好呆着還能受傷?”

    陳卓一見到澹臺明月,嘴咧的更大了,委屈巴巴:“蛋二弟~嗚嗚~咯~嗚嗚~”

    澹臺明月聽到陳卓還有力氣哭嚎,心中對他的傷情有了大概的判斷。

    澹臺明月放下了心,目光轉向黃鼠狼。

    黃鼠狼被澹臺明月這麼一看,兩隻耳朵立刻豎起。

    “蛋二哥,是這麼回事……”

    黃鼠狼將事情的經過老老實實的闡述了一遍,不敢有半分添油加醋。

    而陳卓在整個講述的過程中,極力的妖魔化劉小。

    “壞劉小就是故意的,卓真神讓她扔她不扔,非要趁卓真神不注意,往卓真神的頭上扔,她還故意來笑話卓真神出不了門……”

    黃鼠狼磕磕巴巴說完,還將劉小丟進院子裏的魯班鎖呈給澹臺明月。

    陳卓指着魯班鎖道:“這就是要害死卓真神的武器,上面肯定有毒,想要毒死卓真神。”

    澹臺明月將魯班鎖拿在手裏,鬼氣沿着魯班鎖的縫隙處向內滲入。

    很快,澹臺明月收回鬼氣。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魯班鎖,裏面倒是藏了一個小東西,不過也是個尋常物件。”

    澹臺明月這一番解釋,無疑在告訴卓式小夥伴們,陳卓被砸中,純屬他自己倒黴。

    陳卓卻極力要證明劉小是故意的:“劉小就是壞蛋,全身都是壞的,心是黑的,肚子是黑的,肝也是黑的,血也是黑的,她跟阿遠猴兒一樣,天天想着陷害卓真神。”

    澹臺明月將魯班鎖塞回黃鼠狼懷裏,對此陳卓道:“既然如此,以後劉小再來,卓真神不搭理她就好了,我還有事忙,晚上晚點回來,卓真神受傷加重,更加不能出門了。”

    澹臺明月轉身離開。

    “蛋二弟,卓真神能出門,卓真神的腿好了。”

    澹臺明月不理會,已經消失在了房門口。

    陳卓氣鼓鼓的坐在牀上,眼神憤恨的瞅着黃鼠狼懷裏的魯班鎖。

    都怪劉小壞蛋。

    要不是劉小壞蛋,卓真神明天就能出門的。

    黃鼠狼見陳卓睹物生怨,連忙道:“卓真神,我去把它丟出去,劉小的東西,都是壞的黑的,我去丟出去。”

    黃鼠狼抱着魯班鎖要走。

    “等會。”陳卓制止道。

    黃鼠狼停下腳步。

    陳卓歪着腦袋,糾結道:“蛋二弟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魯班鎖,劉小壞蛋拿它砸卓真神,也不是它的錯,是劉小壞蛋的錯,東……它是無辜的,給卓真神拿回來。”

    【什麼無辜的,不就是貪圖裏面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