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明月在案桌前,左手拂袖,右手握筆,奮筆處理鬼市大小事物。
“這個劉小被打了嗎?”
正堂下,鬼僕如實稟報。
“陳二卓說他追出鬼王府後,並未追上劉小,但是追出門的只有陳二卓,並沒有其他見證人。”
澹臺明月一心二用,手上的筆不停:“那便是沒打,陳二卓這人雖然惡習滿身,卻有一點,嘴上實誠,更何況,劉小是什麼人,屬泥鰍的。”
那鬼僕點點頭。
“行了,回去繼續盯着。”
“是。”
鬼僕離去。
鬼王府裏,自劉小來過之後,陳卓生了一上午的悶氣,導致中午的飯量只吃了三‘小’碗米飯。
經過小夥伴們一上午的吹捧,下午倒是不生氣了,只是小怪獸變成了劉小。
爲了更爲逼真的演繹劉小這個角色,卓式小夥伴中只有阿言才能勝任。
下午的時光,就是陳卓追着阿言滿院子亂跑。
“劉小怪獸,喫俺卓真神一棒。”
“哪裏來的劉小妖怪,竟敢在卓真神面前放肆。”
“劉小壞蛋,你是跑不掉卓真神的手掌心的,哇哈哈哈哈。”
……
傍晚。
澹臺明月因爲房車一事,有些心虛,派了鬼差通知陳卓,有公務在身,暫時走不開。
陳卓瘋跑了一下午,精力耗光,草草喫過晚飯,就回去睡覺去了。
鬼王府內,早早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一直到午夜,澹臺明月接到陳卓睡熟的消息,纔敢悄沒聲的回到鬼王府,隨從都沒敢帶,就怕吵醒陳卓。
路過房車時,澹臺明月心懷愧疚的撇了一眼。
當她收回視線時,總覺得怪怪的。
提着燈籠走上前去。
“這車燈?修好了?擋風玻璃也好了?”
澹臺明月不信邪的用細長的手指敲敲昨晚損毀的地方。
“真好了。”
澹臺明月浮起身,圍着車身周圍轉悠了一圈,面露喜色:“這是誰幹的?”
她飄到駕駛位的車門旁,將燈籠提起,小臉貼近車窗,想要將裏面也看的清楚一些。
車內儀表盤內亮起一盞小紅燈。
在澹臺明月看清楚車內情況的瞬間,車內變得破破爛爛。
嚇的澹臺明月趕緊縮回頭,又打量了一下車身外觀。
車身變成了她昨晚開車撞毀的模樣。
澹臺明月心虛的向後閃出數米遠。
揉揉眼睛再去看,房車又恢復成了完好無損的樣子。
“我眼花了?不可能啊。”
澹臺明月不信邪,再次靠近房車。
房車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她出現在駕駛位車門旁,儀表盤裏的紅燈似乎檢測到她的靠近,重新亮起,房車變成了破敗的模樣,
【多虧本系統有先見之明。】
鬼王府房間裏,系統的聲音在熟睡的陳卓腦海中響起,陳卓被動靜聲吵到,翻了個身繼續打呼。
系統電子音聲音降低。
【安裝了駕駛防禦系統,除了馮寶,誰也別想開走。】
鬼王府外。
澹臺明月氣急敗壞的盯着車內的紅燈,能幹這種事的,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陳卓,其他人沒那本事。
澹臺明月擡腿踢了房車一腳:“老孃還不願意開了呢。”
氣鼓鼓的走進鬼王府,嚇的鬼僕都敢吭一聲。
隔日。
房車一事,誰都沒提。
澹臺明月覺得此事大家心知肚明,大卓不說,是想給她留點面子。
她呢,想了一晚上,把房車撞成那樣,確實說不過去,若是大卓當着大家面的罵她,她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你們說,蛋二弟忙啥呢?比卓真神還忙。”
“蛋二哥是鬼市之主,那麼大一個鬼市,好多事都要聽她的,還有野鬼村的事,也得蛋二哥處理,蛋二哥當然忙了。”黃鼠狼一爪拿着鹹鴨蛋,一爪撐桌,吸溜一口粥來喫一口鹹鴨蛋。
黃鼠狼喫東西有個毛病,好東西都留在最後喫,這不,鹹鴨蛋的蛋白喫掉了一半,剩下一半上有一顆凸凸的鹹蛋黃。
陳卓擡手輕輕一捏,捏住黃鼠狼的鹹蛋黃,一提,放進嘴裏。
囔囔~
好恰。
真是好恰。
黃鼠狼瞬間哭喪着毛臉:“卓真神,我都沒捨得喫,你就給我吃了。”
“貓小兒氣也小。”
這時,屋外院子裏,傳來一聲說話聲。
“卓真神吉祥!”
“卓真神恭喜發財!”
飯桌前的陳卓,注意力全被聲音吸引了,站起身,身體前傾,看向門口。
“誰啊?”
院子裏的聲音還是那兩句。
“卓真神吉祥,卓真神恭喜發財!”
陳卓離開桌前,邊往外走,邊扯着嗓子喊道:“你是聾子嘛?卓真神問你話呢。”
其他小夥伴緊跟其後,當屬樓靈跟的最快,黃鼠狼斷後,臨走時還順走了樓靈一顆鹹蛋黃。
聲音來自院子西側。
但一眼望過去,院子裏連個鬼影都沒有。
“卓真神吉祥!卓真神恭喜發財!”
陳卓好奇的走過去。
西側牆頭上,一根竹竿戳進院子裏,竹竿的一頭掛着個鳥籠,因爲鬼王府是高牆,看不到牆外的情況。
鳥籠裏關着一隻八哥,撲閃着翅膀:“卓真神吉祥,卓真神恭喜發財。”
陳卓側重着身子,歪着腦袋擡頭看:“這隻烏鴉會說話。”
黃鼠狼智商擔當:“牆外是什麼人?”
牆外的人也不遮掩:“卓真神,我是劉小啊,第五殿的拘魂使劉小,昨日來拜見過您的劉小,您還記得不?”
鬼王府外的一棵熟悉的樹杈子上,劉小一手死死抱着樹杈子,一手攥着竹竿,即便沒和陳卓碰面,她臉上依舊是諂媚之色。
【卓真神這麼‘大肚撐船’的人,怎麼會忘。】
“劉小?”陳卓腦海中回想起劉小昨天笑話他的樣子,頓時氣上心頭。
劉小繼續道:“卓真神,昨日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哎,不管誤不誤會,千錯萬錯,都是我劉小的錯,我今日特意來給您道歉的,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計較……”
“陳二卓。”
陳卓大聲道。
樓靈上前一步,扒着牆,在牆下往上蹦。
陳卓氣急敗壞的罵道:“蠢貨,走門。”
樓靈聽令,撒腿往門外跑。
一牆之隔的樹上,劉小聽罷,握着竹竿的手一鬆,竹竿朝院裏栽去。
院裏,竹竿上掛着鳥籠,向下墜落,直直的砸中陳卓的腦門,一道溫熱流下。
估計是被砸蒙了,陳卓的第一反應不是疼,而是伸手摸了摸腦袋。
摸到一手血。
嚇的他滿臉驚恐。
“卑鄙劉小,想拿鳥籠砸死卓真神,陳二卓,你要是打不死她,你就別回來了。”
說完,委屈巴巴的看向小夥伴:“卓真神是不是要死了?”
自我催眠過度,陳卓兩眼一閉,小腿一軟,倒了下去。
劉小不知道院內的情況,聽起來挺嚇人的,再加上朝着她這邊狂奔的樓靈。
她連忙從書上跳了下去,一個沒站穩,屁股摔地火辣辣的疼。
顧不上屁股的疼,爬起來就朝着樓靈相反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