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陳卓打了個飽嗝,放下筷子,身子向後一仰,大手輕拍着肚子,喫美了。
黃鼠狼拿起牙籤盒,倒了根牙籤遞給陳卓,給自己倒了一根。
再瞧瞧樓靈。
端着盆,攥着筷子,努力的剮蹭着盆裏的菜湯,往自己飯盆裏滴。
要不是澹臺明月不許他舔盆,估計都不用洗了。
幾個盆,剮的實在沒油水了。
樓靈這纔將自己的飯盆舔的乾乾淨淨。
飯後。
馮寶負責洗碗。
樓靈負責收拾茶几。
等在一旁的西裝小夥兒,身子暖和上來,打起了哈欠。
“陳大師,譚小姐,我們什麼時候理髮?”
澹臺明月看向陳卓。
陳卓喫飽了有些犯困,但昨晚睡了太久,也睡不着,仰在沙發上,大手扒拉着頭髮。
“要不就現在吧。”
“好,您坐把椅子吧,沙發容易沾發茬。”
陳卓起身,就近搬了一把高椅到臥室門前,遠離沙發。
西裝小夥子打開他帶來的皮箱,皮箱裏整齊的擺放着他的理髮工具。
陳卓哪裏見過這架勢。
上次他理光頭,就用了一種工具,那就是推子,他以爲,剪頭髮,就需要一把剪刀就夠了。
“這個帶齒兒的剪刀是幹啥的?”
“這個理髮時候剪出層次感打薄的。”
“這個我知道,是推子,推光頭的。”
“沒錯。”
西裝小夥給陳卓圍上圍布。
“請問您要剪一個什麼樣的髮型?”
西裝小夥問。
陳卓瞅着一箱子的東西。
“那把這些都用上,給我剪一個光頭。”
西裝小夥呆了呆,剛要說話,一部粉色手機出現在面前。
“照着這個給他理。”
澹臺明月道。
那部粉色手機上顯示着一張歐巴的照片,三七分,額頭前的髮尾內卷。
澹臺明月繼續說道:“剪完頭,再焗個油,不用染髮。”
西裝小夥弱弱的答道:“好的。”
“給卓真神瞧瞧。”陳卓嚷嚷着。
澹臺明月將手機放到陳卓面前。
陳卓盯着手機,上下瞧了瞧。
收回視線,想了想。
再瞧上一瞧。
這娘娘腔的樣子,哪裏符合他社會卓的氣質。
若是與阿遠猴兒大戰。
他扭捏的膝蓋併攏,柔柔弱弱的先撩頭髮。
怕是戰還沒打起來,阿遠猴兒都要笑死了。
陳卓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不行不行,卓真神乃宇宙大大的真神,豈會理這種女人頭,堅決不行。”
“這不是女人頭,你看他是男的。”
“不要騙卓真神,他都化着妝呢,跟蛋二弟一樣,眼睛黑黑的。”
“那換一個,這個總行了吧。”
“不行不行,這個髮型太醜了。”
……
西裝小夥在線卑微的看着兩人,茫然無措。
有一點他倒是很羨慕,即便兩人意見不和,也沒有把對方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想想自己那無法無天的小女友,西裝小夥心淚流滿面。
陳卓與澹臺明月爭辯了半天,陳卓讓步不推光頭,改理稍長一點的板寸,與兵哥哥髮型類似。
磕磕絆絆,陳卓勉強朝着澹臺明月希望的方向在改變。
西裝小夥拿着剪刀在陳卓的腦袋上秀技法。
然而,頭髮還沒理完,陳卓眼睛盯上了西裝小夥的黃毛。
“喂,你的頭髮怎麼是黃的。”
“我?我這個是染的。”
“染的?除了黃色兒還有啥色兒?”
“那有的多了,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你想要什麼色都有。”
陳卓就喜歡花紅柳綠的玩意兒。
陳卓脖子一縮,兩隻大手從下往上撫摸着自個的頭髮,面帶笑容。
“我想把這玩意兒,染成五顏色的。”
澹臺明月一聽:“不行。”
“咋不行,就行,卓真神的頭卓真神做主,你快給卓真神染,這一塊,染成紅的,這一塊染成橙的,這一塊染成綠的,這一塊染成紫的,這一塊染成白的,還有啥色兒,都給卓真神染上。”
西裝小夥都特麼驚呆了。
從業數載,從沒有客人提出這麼離譜的要求。
關鍵是,他不好看啊。
澹臺明月命令道:“不許染。”
“要染。”
“那剃光算了。”
西裝小夥:“……”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頭型光溜溜?
“要染,要染,卓真神就要染。”
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辯。
樓靈縮在窗簾後面,探出半個腦袋來,眨巴眨巴眼兒。
良久。
澹臺明月氣呼呼地坐到一邊,她被陳卓打敗了。
她不是那種沒有氣度的小女人,更不會上演那種離家出走的戲碼,只是不想與陳卓說話罷了。
陳卓在顏色這一塊,拿捏的死死的,寸步不讓!
最終,五顏色的染髮膏上了頭。
下午四點鐘。
西裝小夥收下鉅額尾款,滿意的拎着皮箱,逃出了青山精神病院。
小屋裏,衝出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頭頂的頭髮,像一個五顏色的王殼一樣扣在腦袋上。
寒風吹過。
那畫面。
五顏色的雜毛龜?
大胖見到陳卓出門,第一時間衝上來。
“陳卓,我剛看見你剪頭髮了,你頭髮咋這麼多色兒?”
“卓真神帥不帥?”陳卓大手挑額頭前的頭髮。
“嗯?”大胖有着些許的猶豫,最後還是違心的承認:“帥。”
“陳卓,你晚上喫不喫火鍋啊?”
“不喫。”
“爲啥不喫,火鍋多好喫啊。”
……
小屋裏。
樓靈的頭髮化作與陳卓一模一樣的髮型,但顏色還是黑的。
在澹臺明月的命令下,打開窗戶通風。
澹臺明月好奇道:“你樣樣都學陳大卓,怎麼不把你頭上那幾根毛,變的和陳大卓的毛一樣?”
樓靈摸摸頭髮,誠實的回答:“我感覺卓真神那幾根毛不好看,我覺得黑的好看。”
樓靈都特麼有審美了。
再瞅瞅院裏活蹦亂跳的雜毛龜。
不以爲醜,反以爲美。
澹臺明月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本想改變一下陳卓的形象,誰曾想這傢伙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不管在人界還是鬼界,畢竟兩人是名義上的夫妻,陳大卓還代表着她的臉面。
她這麼一個白富美的形象,光彩耀人。
她的夫君?
土到極致。
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臉面無光。
罷了罷了,好在實力還拿得出手。
不算太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