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冬天了嘛,暖和才奇了怪呢,對了,天不亮兒的時候,咱不是聽到了說話聲嗎,我找劉小壯打聽了。”
“還得是你,咋回事啊,說說。”
“約莫凌晨三四點這時候吧,咱院裏來了好些人,得有幾百個。”
“都是啥人吶?”
“說是鎮魂司的人,從南陽市那邊過來的。”
“南陽市那邊過來的?這道兒可不遠。”
“誰說不是呢,不過啊,自打咱院裏出個陳卓,啥我都不趕腳稀奇了!”
“這話說的沒啥毛病。”
“唉,話又說回來,陳卓身邊那個譚小姐,我瞅着也不是一般人,要不咱院長見了人家,跟見着祖宗似的,點頭哈腰的。”
“哎,小聲點小聲點,那譚小姐雖然長得漂亮,可不知道爲啥,每回看到她我都瘮得慌。”
“我也有這種感覺,每次譚小姐來咱們後廚,我都感覺氣溫下降了好幾度!”
“別說譚小姐了,你一說,我就覺得更冷了,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喫個火鍋,暖暖身子?”
“喫火鍋兩個人有什麼意思,把大家都叫上,人多才有勁。”
“那自己做吧,這麼多人,喫頓火鍋不得千百的,菜咱食堂也有,上市場買點羊肉丸子啥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
……
澹臺明月面不改色,拎着雞湯走到專門給陳卓做飯的小竈旁。
“譚小姐。”
做飯阿姨聲音一出,後廚頓時內鴉雀無聲,衆人目光齊刷刷聚焦到澹臺明月身上。
在後廚工作人員的眼,這位譚小姐身份定是不一般,只要往那一站,不說話,都有一種壓人的氣場。
“把雞湯給熱了,跟午飯一起喫。”
“哎,好,好!”
澹臺明月放下雞湯,頭也不回的走出後廚。
……
澹臺明月返回小屋,路過正在幫忙修理晾衣繩的馮寶。
走出了幾步遠,又退了回來。
“馮寶?”
“澹臺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
馮寶連忙停下手裏的工作道。
“火鍋是什麼?”
“火鍋?”馮寶撓撓後腦勺:“火鍋就是在一口鍋裏現煮現喫的美食,有清湯鍋、辣湯鍋、番茄鍋啥的,不過還是辣湯鍋好喫,對了,還有鴛鴦鍋,一半清湯鍋,一半辣湯鍋。”
這說得是個啥玩意?
澹臺明月擡手,五條細小的絲線從五指衝向馮寶的腦袋。
讀取完馮寶關於火鍋的記憶,澹臺明月收起手。
“原來如此。”澹臺明月自言自語,轉而對馮寶道:“晚上喫火鍋,下午你去買點食材回來。”
“哦,好,等我修完晾衣繩就去。”馮寶憨憨的答應下來。
澹臺明月眉頭一皺:“誰讓你修晾衣繩的?”
“是小桃護士啊。”
馮寶不解道。
“那你是誰的人?”
“我我……”馮寶第一次與澹臺明月正面對話,只覺得一股莫名地氣勢壓來,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記住了,你是陳大卓的人,給陳大卓長點臉,別什麼阿貓阿狗喊你乾點活,你就搖着尾巴來幹活。”
住院部,泡麪頭小桃姐姐抱着牀單走出來。
澹臺明月眼神一撇。
馮寶像個受訓的小學生,點點頭:“知道了。”
馮寶給澹臺明月的感覺就像橡皮泥,你捏他,他任由你捏,你捏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
澹臺明月無比嫌棄的走了。
馮寶目送澹臺明月的背影消失,嚥了口唾沫。
身後的樓裏,泡麪頭小桃姐姐探出個頭。
“唉,馮寶。”
馮寶轉頭望去。
“走了吧。”小桃姐姐小聲問道。
“走了。”
小桃姐姐這才放心的走出來。
“哎呦,陳卓這媳婦,真是夠厲害的,管着陳卓不算,還把你們幾個管的服服帖帖的,來,馮寶,先給姐搭把手,把牀單掛上再修。”
“我不能修了,澹臺小姐不讓我修了,說我代表着陳卓的臉面,不能別人喊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麼聽那女人的話?”
“那我也不能聽你的話啊。”馮寶憨憨的說道,他雖然老實,還是能明辨是非的,澹臺明月雖然兇巴巴的,可那些話都是爲他好。
馮寶蹲下身子,放下手裏的工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小桃姐姐一人,抱着一堆牀單凌亂。
小屋裏。
黃鼠狼再也忍不住了。
短短的半天時間,陳卓給他的兩個蛋寶寶都換了三身衣服了。
作爲衣服的主人,黃鼠狼實在忍不了了。
小眼珠子一轉,想到個辦法。
“卓同志,你是宇宙高高人,宇宙高高人肩負着宇宙和平的重任,是要做大事情的人,很多人視你爲榜樣偶像,要是被他們知道你在家哄孩子,他們怕是要笑話死你了。”
“他們敢?”陳卓反駁。
“咋不敢呢。”黃鼠狼細着嗓音道:“你們看吶,這就是宇宙高高人,還在家帶孩子呢,我再也不把他當偶像了,我的偶像可不會在家帶孩子,帶孩子是女人乾的事,宇宙高高人怎麼會幹呢,真是丟死個人了。”
沉浸在奶孩子喜悅的陳卓,扁起嘴。
他的腦子裏,洞洞七、小球球、土匪頭頭、白道友、小老頭、很多很多人,將他圍成了一個圈,他站在圈間,懷裏抱着兩個蛋寶寶。
他們嘲笑他,毫不掩飾的對着他哈哈大笑。
‘原來這就是宇宙高高人啊,只會在家奶孩子的宇宙高高人!哈哈哈哈……’
陳卓深吸一口氣,喘出一口粗氣。
“沒錯,宇宙高高人是不會帶小孩的,帶小孩的應該是蛋二弟纔對。”
咋扯到蛋二哥了。
黃鼠狼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澹臺明月扯進來。
“卓同志,我不是……”
這時,澹臺明月推開小屋的門,走進小屋。
黃鼠狼眼睜睜的看着氣鼓鼓的陳卓走到澹臺明月面前,將懷裏的兩個蛋往澹臺明月身上推。
“小貓兒說的對,帶孩子是女人該乾的事,蛋二弟,這兩個蛋寶寶交給你了!”
黃鼠狼突然就被迫的帶上了痛苦面具,張嘴想要爭辯。
它的嘴一張一合,一合一張。
它發現,無論它說什麼,都要得罪一方。
得罪蛋二哥,它會被吊在樹上狠狠的打。
得罪陳卓,它還是會被吊在樹上狠狠的打。
它怎麼說,都會被吊在樹上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