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連滾帶爬跑回小屋,見阿遠猴兒沒追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小貓兒,瞧見沒,剛纔阿遠猴兒被本大卓嚇尿了。”

    陳卓站在門口小心觀察阿遠的動靜。

    “陳大卓最厲害了,阿遠猴兒根本不是陳大卓的對手。”

    黃鼠狼扶了扶自己的小禮帽,一臉無語地恭維道。

    “那當然!”

    陳卓得意洋洋,摸摸下巴:“對了,小貓兒,你知道寶兒是什麼意思嗎?”

    “寶兒?”

    黃鼠狼一愣。

    陳卓俯下身,眼珠子咕嚕嚕轉動:“本大卓剛纔看到阿遠猴兒跟一個叫寶兒的女人聊得可開心了,一口一個寶兒叫着……”

    黃鼠狼道:“那應該是阿遠的女朋友吧,寶兒就是心肝小寶貝的意思,一般是男生對女生的暱稱。”

    暱稱?

    陳卓和黃鼠狼對視一眼。

    轉眼間,小屋裏響起一人一鼠賤兮兮的對話聲。

    陳卓:“寶兒?你起牀了沒有呢?”

    黃鼠狼:“寶兒,我還沒起牀呢,我尿牀了,嘻嘻。”

    陳卓:“寶兒,真巧啊,我也尿牀了,嘎嘎。”

    黃鼠狼:“寶兒,你想我了沒有呢?”

    陳卓:“寶兒,我想死你了,麼麼麼麼。”

    這時,澹臺明月洗好衣服晾了,拿着空盆回到小屋,找出陳卓的飯碗,準備去打飯。

    陳卓臭屁的跑到澹臺明月面前:“寶兒,你去打飯了呢?”

    澹臺明月當場石化在原地,身爲鬼王的她,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卓天真的眨巴眨巴兩隻大眼睛,圍着澹臺明月轉一圈:“蛋寶兒,我問你話呢,你快回答本卓寶兒。”

    卓……卓寶兒?

    澹臺明月不知道陳卓抽了哪門子風,遲鈍的回答:“我……我是要去打飯。”

    陳卓晃晃他半光不光的腦袋,一臉期待地看着澹臺明月:“蛋寶兒,不對,不是這樣說的,你應該說,‘卓寶兒,我是要去打飯’。”

    澹臺明月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好想一拳把陳卓打飛出去。

    如果實力允許的話!

    澹臺明月沉聲道:“卓寶兒,我要去打飯。”

    陳卓滿意的讓出一條路:“蛋寶兒,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哦,卓寶兒在家等你。”

    澹臺明月忙不迭走出小屋,一張臉瞬間冷了下來,好想捶爆卓寶兒啊。

    早飯過後,是精神病們的放風時間。

    陳卓湊到精神病堆裏。

    “本卓寶兒,要告訴你們一個天大,不對,是宇宙大的好消息。”陳卓悄悄的說道。

    “你有什麼好消息?”有患者不屑。

    “阿遠猴兒要和小桃姐姐結婚了。”

    “不可能,小桃姐姐說要嫁給我的。”

    “她是騙你的,阿遠猴兒在手機裏,管小桃姐姐叫寶兒。”

    “我不信,你有什麼證據?”

    另一名患者說道。

    陳卓歪着嘴:“證據?小桃姐姐給阿遠猴兒打飯,阿遠猴兒還給小桃姐姐送包治百病的小藥丸,這麼大一顆。”

    陳卓兩隻手比劃出一個大圓圈。

    見人不信他,開始滿嘴胡謅:“我還看見阿遠猴兒和小桃姐姐親親了呢。”

    說要娶小桃姐姐那名患者,情緒激動,站在長椅上大跳:“我不信,我不信,醜陳卓,你就喜歡騙我。”

    陳卓一拳頭打過去:“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患者倒呲着嘴:“醜陳卓又打人了,關他小黑屋。”

    患者羣裏一陣騷動,負責看守的三名護士同時看向陳卓。

    “陳卓,你又打人了是不是?”一名護士問道。

    “我不叫陳卓,我叫卓寶兒。”陳卓大吼道。

    情緒激動的患者,指着陳卓打小報告:“醜陳卓說阿遠和小桃姐姐要結婚了,還說阿遠醫生叫小桃姐姐寶兒,他還打我,你們快把他關小黑屋。”

    護士緊抓重點:“剛好阿遠醫生在上班,我去問問阿遠醫生,陳卓打人怎麼辦?”

    護士裝作往辦公樓方向走。

    “你們跟阿遠猴兒一樣,卑鄙小人,無恥下流。”

    陳卓嘴上謾罵,身體卻很誠實的遠離了聚堆的患者們,回到他的樹蔭下。

    這就算完了?

    事實上並沒有。

    陳卓在樹蔭下坐着,扯着脖子高喊:“寶兒,你在幹什麼呢?”

    這羣患者也是閒的沒事幹,同樣扯着脖子回答。

    “寶兒,我在打妖怪捏。”

    “寶兒,我的靈魂在月球上和嫦娥烤兔肉喫呢。”

    “寶兒,我要去拉屎了。”

    在陳卓的極力渲染下,連食堂都難逃‘寶兒’的詛咒。

    各個窗口前,精神病患者們井然有序的排隊打飯。

    “寶兒,我不愛喫西紅柿,多給我盛點雞蛋。”

    “寶兒,我不吃薑,我不要姜。”

    “寶兒,多給我打一點。”

    李青山的病房裏,阿遠醫生在給李青山做檢查。

    “李院長,把袖子挽上去,我得給您抽個血。”

    “唉,好。”李青山乖乖把袖子挽起,看着精神病類專業的年輕後生。

    青山精神病院裏的瘋言瘋語,不會平白無故的傳起來,肯定是有個由頭的。

    “阿遠吶,多大了?”

    “二十了。”

    “二十啊,那可真不小了,有女朋友了吧。”

    阿遠醫生扎針的手頓了頓,想起早上被陳卓看到他舔狗的聊天記錄,不到半天,傳的整個醫院都知道了。

    李青山看阿遠這個表情,心一顫。

    不能吧,雖然說小桃家有點錢,這阿遠家境也不差啊,再說了,小桃她閨女都十五了。

    “有了。”

    “多大歲數?”

    阿遠拔出針,被問的一愣,哪有這麼打聽的。

    “二十四,是我學妹,爸媽給我介紹的。”

    聽到年齡,李青山頓時舒了一口氣:“學妹啊,學妹好,學妹好,啥時領醫院來看看?”

    “這兩天吧。”

    “我就說嘛,我們阿遠英俊帥氣,肯定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大閨女,這個陳卓,造起你的謠來,眼睛都不帶眨的,要不是你跟小桃年紀差距這麼大,我都快信了。”

    是嘛?

    都快信了?

    是信了成吧。

    阿遠醫生尷尬的笑笑:“陳卓討厭我,也不是一兩天了。”

    “你是不知道,陳卓張嘴就是寶兒寶兒的,我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是哪個叫什麼,舔狗語錄,我想着我們阿遠這麼標緻的大帥哥,咋會給人家當舔狗呢,都是人家小閨女,倒追我們阿遠。”

    阿遠:“……”

    李青山繼續說道:“唉,現在的小年輕啊,幸福是建立在平等角度的對待,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阿遠,你說是吧。”

    阿遠:“是,是吧。”

    阿遠內心:我好想哭,但我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