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們在前面逃,陳卓扛着兩把劍在後面追。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嘿嘿嘿嘿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洲哇……”
陳卓越唱越興奮,自從入了鬼界,便感覺身體裏充滿了力量,這纔是修行之人所該擁有的快意恩仇的江湖日子嘛。
也不知道追了多少個岔路口,拐了多少個彎,陳卓被鬼物們領到了一處巨石橋前。
橋前一塊巨石碑上,刻着三個字:奈何橋!
奈何橋下忘川河,河水泛起熒熒綠光,能看得到河水流動,卻靜如死水,據說忘川河裏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那熒熒的電光,就是他們魂魄最後的釋放。
陳卓化去盔甲,站在橋的這一頭,身後黑霧滾滾,滔天巨浪。
而橋的那一頭,一片血紅錦簇,與河水的熒綠光亮一同,將鬼界天際渲染的一片殷紅。
陳卓深深地吸了口氣,眼流露出緬懷之色:“牀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低頭鞋兩雙……好久沒有聞到家鄉的氣息了……”
“小鬼頭,斜眼兒,咱們過橋!”
陳卓舉着兩把大刀,哈哈大笑道。
【過了忘川河,就是真正的鬼界,此橋以過數萬載,承載魂魄渡河無數。】
陳卓根本沒有在意系統說了什麼,一步踏上奈何橋。
腳下的大拖鞋接觸到奈何橋上的石階,石階像蠟燭一樣在陳卓腳下融化,陳卓的腳向下沉陷。
陳卓趕忙收回腳,那石階又極速恢復成了原樣。
一旁的小鬼頭裙襬下,伸出一隻小腳,嘗試着踩上石階,腳掌穩穩落在石階之上,拍打兩下,確定沒問題,後腳跟上,整個魂魄站在石階上,石階沒有任何反應。
蹦一蹦,跳一跳,結結實實。
陳卓低頭看看自己的腳,疑惑的學着小鬼頭方纔的樣子,伸出一隻大腳,嘗試着踩上石階。
不等他踩穩,腳下的石階就融化成了一個坑,不得不縮回腳。
陳卓轉頭對阿言示意:“你上去走走。”
女鬼阿言同樣伸出一隻腳,探了探承載力,放心的站了上去,穩如泰山。
接着是千年虎魂。
【系統:不渡生魂,不渡生魂,不渡生魂!!!!!!】
陳卓摸着下巴,思考起來,然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這座橋不渡高人。”
【系統:……也算對吧,反正不渡你就對了。】
陳卓靈機一動:“我想到了一個好點子,讓大貓給我馱過去。”
小鬼頭拍拍小手:“陳卓你真聰明。”
千年虎魂露出懷疑的目光:這法子欠妥吧。
千年虎魂不敢忤逆陳卓的命令,乖乖伏在陳卓腳邊,讓陳卓爬上它的背。
“駕!”
千年虎魂邁開虎掌,落在奈何橋上。
橋體沒有塌陷,只是千年虎魂身上彷彿馱了幾大噸的東西一樣沉。
虎魂憑藉五階鬼將的實力,強撐着往橋上走,越走越沉,重量成倍數的增加。
最後虎魂累的實在沒力氣再走了,趴在橋上不得起身。
在陳卓的瞎指揮下,小鬼頭和阿言,拽着虎魂的爪子往前拖。
“加油,加油,小鬼頭再使點勁,斜眼兒,你白長那麼大個了,使勁使勁。”
【系統:我怎麼就綁定了這麼個玩意兒……陽氣壓制,鬼氣護體!】
陳卓身上三株旺盛的小火苗,受到了系統的壓制,變成了小火星。
千年虎魂,正支撐着身體要站起來,小鬼頭和阿言死命的拽着虎魂的爪子。
突然,陳卓身上的重量卸去。
三魂沒來得及反應,千年虎魂一頭紮在橋上,小鬼頭和阿言摔了個屁股蹲。
最慘的還要當屬陳卓,突然變輕的他,被崩飛了出去。
小鬼頭從橋上站起身,伸着脖子尋找陳卓的蹤跡:“陳卓呢,大貓,你把陳卓甩飛了。”
千年虎魂表示很委屈,走到橋邊,看看陳卓有沒有掉橋下去。
小鬼頭呼喊:“陳卓,陳卓。”
阿言:“陳前輩,陳前輩。”
千年虎魂:“吼吼,吼吼。”
對面盛開的彼岸花叢,一陣顫動,露出一個光頭。
“我在這呢,我在這呢。”
三鬼循聲趕來,小鬼頭趕忙拉起陳卓。
阿言望着彼岸花海,驚訝的張大嘴巴。
那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花瓣如勾,瓣尾似淚,蕊如細絲,有花無葉,花開正豔,紅的耀眼,一望無際。
據說彼岸是鬼界唯一的花,花開一千年,葉生一千年,有花無葉,有葉無花,生在忘川河畔,接引亡靈入鬼界,又稱爲接引之花。
千年一遇的彼岸花開,正巧被陳卓給遇上了。
對於小鬼頭等鬼,簡直可以稱得上鬼生的奇景,往後吹牛逼都有資本了。
千年虎魂的虎爪拍打一株彼岸花,那株彼岸花散出紅色光點,無風飄散而去。
彼岸花花海,是一種死亡的美,生在黑暗,卻紅的招搖。
陳卓的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這一片猩紅,隨即回過神來,揚起手給三鬼分別來了一下。
“瞧瞧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沒出息樣兒,這就把你們唬住了,等我在大球上完成任務後,帶你們去我的星球看看,什麼才叫壯觀,就這小場面,我們那多的是,我在星球上的家,家門口就有一大片……”
說着,陳卓隨手摺斷一株彼岸花,別在自己的耳朵上,問向小鬼頭:“好看不?”
小鬼頭甜甜的點頭,呲起牙:“好看,嘻嘻,陳卓什麼樣都好看,陳卓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有眼光。”陳卓被小鬼頭誇的美滋滋。
千年一開的彼岸花,在陳卓手裏,跟野花一樣不值錢,陳卓帶着他的鬼物們在花海挑挑揀揀,兩隻耳朵上塞了滿滿當當的彼岸花。
“陳前輩,我給你編個花帽吧。”
“好好。”
“陳卓,看我滿頭的大紅花,好看不?”
“好看,我沒頭髮,插不上彼岸花。”
就連千年虎魂的頭上,都被陳卓在虎耳上繫了一朵彼岸花。
此時,陽間已經度過了一晚上。
鎮魂司的人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隨着太陽的升起,慢慢放鬆了下來。
一再提醒要提高警惕的劉本昌,坐在羅玉民旁邊,和羅玉民一同嗑起了瓜子。
別人家的鬼門關,都是各種花式求支援。
他們!
無聊到想鬥地主。
今年元節鬼門關連開三天呢。
實在不行,出來一兩隻鬼物,意思一下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