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喫奶的力氣,陳卓咬着牙,全力將木釘從小鬼的頭頂拔下。

    【系統警告,怨鬼厲化,即將晉升厲鬼。】

    “啊!”

    小鬼雙目通紅,尖叫聲相比心門釘強上數倍,陰氣爆發擴散,產生一道道黑色氣波。

    陳卓被小鬼爆發的氣波衝撞,將他崩出了窗外。

    在場的人員,要麼死死抓住固定物件,要麼死死抓住同伴,才勉強能穩住。

    樓外上空,陳卓懵逼的看着空蕩蕩的腳底下,地球引力作用下,直直的掉了下去。

    【系統開啓防禦罩。】

    “啊啊啊啊啊啊……”

    陳卓在墜落的過程,雙手雙腳焦急的擺動起來。

    突然,一道黑氣席捲而來,像一條繩子捆綁住陳卓的雙腳,將他抽了回去。

    返回屋子的陳卓,死死攥着窗戶上的欄杆,雙腳直打顫,心有餘悸的看看樓層的高度。

    媽呀,咋能這麼高呢。

    飄蕩於半空的小鬼,控制住了陰氣的散發,雙腳落在了碎裂的地板上。

    撿起地面上散落的音盒,學着陳卓的樣子扭動齒輪。

    音盒響起熟悉的旋律。

    小鬼走到陳卓身邊,從窗框上扒下陳卓的一隻手,掰開陳卓的大拇指,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很久以前遇到的阿婆說,鬼如果想和人在一起,又不影響人的氣運,就可以用締結鬼契的方法,我願意成爲你的鬼吏,任你差遣。”

    陳卓依舊沉浸在掉落的恐懼。

    【系統提示,鬼物想與宿主締結鬼契!】

    【系統提示,鬼物想與宿主締結鬼契!】

    【系統……陳卓你個大傻逼。】

    “誰?誰罵我。”陳卓緩過神來。

    地面上的一塊玻璃飛起,掠過陳卓的大拇指。

    唰……

    “媽呀!”

    陳卓嚎啕一聲,大拇指肚流出殷紅的血液。

    小鬼見狀,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去。

    血液在小鬼額頭處蔓延,周身的黑色血管紋路漸漸退去。

    “媽的,誰幹的。”

    陳卓伸着大拇指,大聲質問道。

    小鬼:“不是我。”

    其他人躲在角落裏,屋子裏的東西東倒西歪,更不可能是他們。

    【系統正在修復宿主傷口,系統只是幫宿主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陳卓心疼的摸摸傷口,傷口竟然自愈了。

    唔?

    好了?

    難道說我的功力又深了一層?

    恢復成鄰家小女孩模樣的小鬼,調轉方向,朝向聚成一坨的驅魔警們。

    周愛國不斷嚥着唾沫,腳不聽使喚的向後踩在警員的鞋面上。

    小鬼微微彎下腰,僅是鞠了一躬。

    衆人留意到,小鬼額前發間閃出了一個‘卓’字,只是閃了兩下,字就不見了。

    隨即,小鬼化成了一道黑氣,注進了陳卓的身體裏。

    過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邊透射出一道光亮,衆人才敢長吁一口氣,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屬於朝陽的氣息。

    清晨,周愛國爲了讓陳卓熟悉驅魔警署的工作環境,打消對驅魔警的顧慮,連哄帶騙的把陳卓拉到驅魔警署。

    局長辦公室裏,周愛國坐在辦公桌前,手拿一個檔案袋,檔案袋上標註着:奪命小女孩結案檔案。

    辦公室的沙發上,折騰了一夜的陳卓四仰叉打着呼嚕,身上蓋着他那件隱身牀單,哈喇子流了一攤。

    饒是如此沒品的睡相,卻讓周愛國甚是滿意。

    老天爺開眼,果真讓他撿到寶貝了。

    從此他這個驅魔警署的局長,再也不用四處受氣了。

    周愛國拿起電話,撥打出一串號碼,故作深沉道:“你好,我是驅魔警署局長周愛國,我們五天前向鎮魂司申請的支援,昨晚厲鬼已剷除,現已經不需要貴司的支援了,申請作廢,謝謝。”

    掛掉電話,周愛國雙手攥拳,輕聲吶喊:“歐耶!”

    之前求爺爺告奶奶的找鎮魂司支援,竟然讓他堂堂一局之長走正常流程,跟人民羣衆的案件排隊。

    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了,他們驅魔警署不需要了。

    不需要你們這羣小欻欻了。

    不用求人的感覺,就是爽。

    這個世界的鬼物分爲九階,分別是:遊魂,怨鬼、厲鬼、惡靈、鬼將,鬼煞,鬼王,鬼皇,鬼帝。

    每階又分爲初後三期,初期最弱,後期最強。

    驅魔警署屬於普通鬼物的處理機構,所應對的危險係數較低,能解決的最大鬼物級別是怨鬼級別的案件。

    鎮魂司則與驅魔警署不同,他們是專門針對厲鬼以上的鬼物,組成的特案組,有時一天燃燒的經費,都能碾壓警司一年的開銷。

    昨晚上週愛國帶隊就是爲了採集陰氣值,然後視鬼物強弱,上報給鎮魂司處理,以縮短等待時間。

    ……

    陳卓一覺睡到大午,等他醒來,本來就不怎麼爭氣的肚子早叫破了天。

    茶几上放着一個飯盒,盒面放着一張紙:洞洞七留,洞洞七已去執行總部下達的任務,總部特別誇獎了洞洞妖。

    短短十個字,讓陳卓心潮澎湃。

    總部特別誇獎了洞洞妖。

    總部特別誇獎了我。

    這是星球最英勇的戰士洞洞妖應該做的。

    激動完畢,陳卓打開飯盒,裏面鋪滿了焦黃的紅燒肉,濃稠的湯汁淋在米飯上,讓陳卓忍不住流口水。

    星球最英勇的戰士洞洞妖!

    乾飯。

    扒在飯盒上大口扒拉進嘴裏。

    放下飯盒那一刻,陳卓滿臉都是湯汁,嘴角還掛着一粒米。

    嗝~

    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精神了,喫飽了,陳卓還能做點什麼?

    當然是作妖了。

    經過了昨晚的相處,陳卓徹底打消了對這些制服傢伙們的恐懼。

    這羣傢伙表面上很兇,實則弱的一批,完全不能與他相比。

    白天的驅魔警人影寥寥,僅有幾名值班人員。

    陳卓披着牀單,自我瘋癲了一會,大概是跑累了,口乾舌燥。

    目光所及之處,一瓶熟悉的可樂映入眼簾。

    被陳卓盯上的那瓶可樂,屬於一個女警員。

    不問自取視爲偷。

    精神病院長辦公室的除外,那是無主的雞爪,他可以拿,他拿了就有主了。

    陳卓舔着一張大花臉,湊到女警員的工位前。

    “你的可樂還喝不喝?”

    女警員看着陳卓,那滿臉的紅燒肉湯汁,還有要掉不掉的米粒渣。

    身有潔癖的她受不了,主動把可樂塞給陳卓:“給你了。”

    這羣弱雞可是比精神病醫院裏的人好說話多了。

    陳卓滿意的接過可樂,擰開瓶蓋咕咚咕咚一口氣喝掉大半瓶。

    滿足的打了長長一個飽嗝。

    “我不會白拿你東西的,我送你……”陳卓摸索身上的物件,就一件病號服,能送的只有釦子,但是釦子還要聯繫總部。

    陳卓在女警員辦公桌上找了起來,伸手拿起紙筆,三筆兩筆畫出一幅小魚吐泡泡圖。

    “給你畫個護身符吧,此圖吸天地之靈氣。”

    陳卓說完,瀟灑的抱着可樂走遠了。

    女警員蹙着眉,等陳卓走後,丟進了垃圾桶裏。

    身旁的同事看見,小聲說道:“你別看他是精神病,能耐大着呢,沒準他給你的東西真是護身符呢?”

    “你見誰家護身符用廢紙圓珠筆畫的?”

    “那你不要給我,我貼我們家門口。”

    女警員狐疑的從垃圾桶裏撿回來,面對伸手要的同事,小心疊好,放進了包裏。

    同事無趣,拉開抽屜,找出昨天剩下的半袋瓜子,主動找上陳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