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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青反應了幾秒,才終於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小姑娘向來臉皮薄的跟紙一樣,在這種事情上即使有心思也從來不會主動。
因爲早已深知對彼此的情感,也無需她在這場關係裏扮演一個多麼主動的角色,他會把一切都做到。
對上她清澈的眉眼,心疼的感覺逐漸清晰。
知道她很想他,即使自己擔驚受怕卻依舊乖巧懂事,不願意讓他看出那些不好的情緒。
久別重逢,即使很想,但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小媳婦兒明明已經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
估計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日子,也是讓她日日擔憂,夜夜掛念,沒睡過什麼好覺。
洛笙還趴在他身上等迴應,因爲害羞的原故,腦袋完全埋到他的脖頸裏,不肯擡頭,臉紅的快要滴血。
人家只是善解人意地問一句嘛,要不要的,也是給個迴應啊!!!
快說話呀,快說話呀,再不說話,我就要害羞死了呀!!!嗚嗚嗚QAQ!!!
洛笙笙,你就是個實錘LSP!!!
心裏的兩個小人兒已經燃起戰火,開始掐架了,洛笙感覺自己就是熱鍋上的螞蟻,要被燙的蹦躂兩下才行。
裴硯青伸手摸摸她的後腦,又親了親她的頭髮,動作溫柔地致命:“下次好不好,今天先好好睡覺。”
洛笙:“......”
剛剛羞的埋起來的小腦袋,現在一聽他這話直接一激靈,想都不想便直接反駁。
“我沒有想,你別胡說。”
裴硯青被她突然炸毛的心虛表現給逗得笑出聲。
“我,我還不是好心...”
“都是爲你考慮啊...”
洛笙解釋不下去了,感覺自己完全表演了一出什麼叫“越抹越黑”。
她頭一歪,又開始窩在他身上,不解釋了,覺得自己也解釋不清,索性直接閉嘴當個小鵪鶉。
裴硯青伸手摟她,嘴角彎起一抹很淺的弧度,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雖然我也很想...”
愣了一下,而後胸口處傳來小姑娘悶悶的笑聲,像風輕拂過銀鈴時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身心愉悅。
等洛笙從這陣小小的害羞裏緩過神來,被子裏探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小聲問他:“你明天還要去警局上班嗎?”
裴硯青順手幫她理了理掉落下來的頭髮:“明天休假,在家陪你。”
“嗯。”
話剛說完,洛笙就窩在他懷裏,即興表演了個“一秒入睡”。
她也是真的困了,每天都擔心的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會做夢,整天渾渾噩噩的。
過了一會兒,裴硯青見洛笙睡熟了,想要把她從自己身上撥下去,讓她在旁邊睡。
但是他手一動她,小姑娘就不滿地鼻子哼哼,死活不肯動彈。
後來他不敢再碰她了,只能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繼續睡。
這一晚是洛笙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沒有絲毫的結締,可以放下心裏所有的防備。
早上洛笙醒過來的時候,睡在牀邊的人已經不在,她心下一緊,開始回憶凌晨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自己太想他而做的一個夢,還是他真的回家了。
不敢再繼續往下想,洛笙直接一個翻身下牀跑出臥室。
廚房裏,裴硯青正在切菜準備做早餐,爐臺上的小鍋還在冒着騰騰的熱氣,廚房裏瀰漫着紅豆粥的香氣,帶來大清早的第一份溫馨和治癒。
洛笙感覺自己慌亂的一整顆心,在紅豆粥的香氣中,在瞥見廚房裏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時,一點一點被安撫下來。
聽到什麼聲音,裴硯青停下手裏在切菜的動作,擡起頭看她。
洛笙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還要穿鞋這回事,現在赤着兩隻白嫩的小腳丫踩在地板上,因爲剛睡醒,腦袋上還不自覺翹着一搓小呆毛,正定定地看着他。
裴硯青瞥見她沒穿鞋子的腳,眉頭微微蹙起:“去穿鞋。”
洛笙卻不聽話,完全把他的命令當耳旁風,腳踩在地板上,直接朝着他跑過來,衝進他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腰。
裴硯青在刑偵大隊向來屬於說一不二的那一卦,他一板着臉下命令,就沒人敢反駁。
用郭林的話來說,就連警區的德牧警犬,在見了他們副隊長這張不苟言笑的冰山臉時都要抖上三抖。
可這樣一個向來威嚴的的人,面對自己家裏的小祖宗,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她不怕他,也不聽他的話,怕她着涼,說讓她去穿鞋子,她就偏偏要和你作對。
“洛笙。”見她不聽話,他又佯裝嚴肅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洛笙假裝聽不見,摟在他腰上的手更緊了一分,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洛笙。”他想把她推開,讓她去穿鞋。
但洛笙不肯,還一隻腿纏上他的小腿,像只難纏的八抓魚一樣掛着。
“一會兒要着涼的,你能不能聽點兒...”
“老公,抱抱。”洛笙還沒等他把“話”字說出口,直接先發制敵,一道又軟又甜的聲線從胸口處穿進他的耳朵,再猝不及防間滲進四肢百骸。
現在這個時刻,別說是說什麼責怪她的話,恨不得一整顆心都要融化在她的身上了。
“你聽話,去穿鞋好不好?”裴硯青在自己家老婆一大早上的撒嬌攻勢下舉白旗投降,清冷聲線完全不見剛剛的那抹嚴肅,只剩下溫柔的輕哄。
真的是,這輩子都得被這個小傢伙喫的死死的。
洛笙緊緊抱着他,小腦袋在他身上蹭蹭,是在點頭答應,但也只是在給他開空頭支票。腿上沒有任何動作,還是像只八抓魚一樣掛在他身上不肯起來。
他無奈,只能伸手回摟住她瘦弱的脊背,然後手臂輕輕一用力,就直接把人提溜起來,讓她兩條腿都掛在自己腰上。
“別怕,我又不會跑。”
洛笙皺着小眉頭看了他一眼,眼角微微下垂,顯示出狗狗眼的無辜可憐,叫人只瞧上一眼,就忍不住心軟。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臉也埋到他的頸側,緊緊抱着他,聲音又小又軟,說不出的可憐:“我就是醒了找不到你,以爲自己在做夢呢。”
剛剛還想斥責她不聽話,現在那點兒小心思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除了心疼,什麼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