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瑤回來之後，便坐在桌案旁的太妃椅上微微出神。
桌上，紅色卷軸格外刺目，同時也另她憂心忡忡。
雖說她知曉原著劇情，但這洪荒碎片的具體位置，她也說不準具體在哪。
因爲書中只寫到女主發現一處神祕湖泊，湖面如銀鏡，潛入百米深後，會進入另一處空間，洪荒碎片就藏在這鏡湖內。
而洪荒祕境中大大小小的湖泊數不勝數，究竟哪個是，等進入之後，她還要一個個查探纔行。
窗外夜風徐徐，就在她準備收起婚書歇息之時，一道氣息闖入了水榭。
她嘴角抽了抽，敢這麼直接闖進來的，除了那狗逆徒再沒別人了。
那他這麼晚過來，是要同她坦白魔修一事？
驀然間，一抹清俊無雙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她眼前。
他玉冠束髮，豔絕的五官看不出表情，只瞧見一雙發紅的眼眶。
她有些不解的凝眸看他，聲音淡淡道：“爲師說過不準擅闖水榭，你倒好，連門都不會敲了，你真是愈發……”
她話還未說完，就瞧見他走到她面前，雙膝直直的跪了下去！
他抱着她的腿，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發抖，一雙紅了的桃花眼中氤氳着晶瑩的水光。
凌瑤嚇了一跳，狗逆徒這是什麼操作？
給她下跪？還哭了？
好傢伙，他這一跪，差點給她整不會了！
“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起來說。”她蹙着眉，聲音也比剛剛放柔了一些。
鏡曦含淚擡眸，模樣楚楚可憐，在餘光看到桌案上的紅色婚書時，連呼吸都是痛的。
“師尊……你什麼都知道了對不對……”他嗓音沙啞，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緊。
外面傳的消息不是說即將定親嗎？那婚書爲何會在她的手上！
這門親事她答應了對不對，她怎麼能答應嫁給顧雲景……
她真的不喜歡他了嗎？是因爲知道他欺騙了她，所以才同意了這樁婚事麼……
“你起來說吧。”她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生出一抹不適，尤其是看到他跪在地上，又想起他在思過崖跪傷一雙膝蓋之事。
鏡曦沒有起來，低啞着嗓音繼續道：“那日，師尊捏碎吊墜時，就已經認出了那人是我，師尊一直不說，就是想等我主動坦白對不對……”
“你欺瞞了爲師這麼久，難道不該主動坦白麼。”她聲音轉冷。
自從知道他與狗男人是同一人，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一是不知道該不該原諒他，二是，不清楚他們之間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因爲，自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和自己的徒弟在一起，更沒想到和男主在一起。
鏡曦聽着她轉冷的聲音，心口頓痛不已。
“師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欺瞞師尊，更不該欺瞞師尊這麼久……今晚我過來，就是要同師尊坦白所有事情，想求得師尊的原諒……”
凌瑤低着頭，濃密的睫毛在精緻絕美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雖然她早就猜到他用魔修的身份接近她是爲了報復她，但還是想聽聽他會如何解釋，會不會承認一開始想要報復她這件事。
“既然你主動開口了，爲師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鏡曦的眼角噙淚，發顫的嗓音啞聲道：“師尊，早在師尊將我打落天塹，我就一直怨恨師尊，心裏更是想要報復師尊，以至於修了魔……
之所以一直隱瞞魔修之事，是怕師尊知道後與我斷絕師徒關係，將我逐出師門……
可想要報復師尊心思，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後來我漸漸地喜歡上了師尊，再也沒有想過報復師尊。
如今我的一顆心裏，裝的全是師尊，我知道自己錯了，師尊想怎麼責罰我都可以，只求師尊能原諒我……”
凌瑤輕笑了一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這是發自肺腑的笑，還是自嘲的笑。
從一開始的想要報復她，到如今的喜歡她，她的確把自己給洗白了，卻一步步陷入他的情網，而她也從一開始被他欺騙到現在。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喜歡上自己想要報復的人。
這對他來說，也夠諷刺的。
鏡曦聽着她的笑，本就惶恐不安的心，問愈發緊張起來。
她的表情是何意……
她會不會原諒他……
凌瑤低垂着眼眸，沉默了許久。
道歉或許可以換來原諒，那她對他的喜歡呢，能收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