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漢第一太子劉盈 > 第0114章 還是少跟蕭何玩兒吧
    從陽城延口中,得到‘冬至前能完成渠底淤泥清理工作’的答覆,劉盈心中,不由稍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劉盈此番整修鄭國渠,總共可以分爲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便是過往二十餘日正在進行,以及未來二十日將要進行的鄭國渠下游河段淤泥清理工作。

    這一項,算是此番整修鄭國渠最重要,且短期內能大幅改善渭北農產的部分。

    第二部分,則是爲了使未來8-10年,鄭國渠下游泥沙沉積速度減緩,而需要進行的渠道減寬工作。

    這一項,有點類似於後世,潘季馴治理黃河所用到的‘束水攻沙’,通過收緊渠道寬度來增大水壓和流速,已達到減緩泥沙淤積速度的目的。

    在劉盈前一世,鄭國渠的治理、整修工作,便是以這兩部分爲主。

    甚至連‘渠道減寬’部分,都因經費、人力不足而被朝堂擱置,只進行了第一部分,即下游河段淤泥清理。

    有了上一世的前車之鑑,這第一部分,劉盈自是不用多操心。

    ——前一世,陽城延幾乎憑一己之力,就能完成鄭國渠下游河段的淤泥清理工作,這一世多個劉盈監督,沒道理反而做不好。

    至於‘束水攻沙’的第二部分,前世雖然因經費、人力問題而未能完成,但彼時的少府水匠們也都曾拿出切實可行的計劃,這一世,自也不會出問題。

    真正需要劉盈關心、正視的,是前一世未被提出,這一世由於劉盈太子監國,受令主修鄭國渠,方應運而生的第三部分。

    ——以石磚、埽等物,壓實、固定鄭國渠上游渠底、渠側的土,避免其被河水沖走,最終淤積於下游。

    這一部分,纔算是劉盈此番主修鄭國渠的戲肉。

    清掘淤泥、束水衝沙,實際上都是由少府提出,並由專門的水匠負責,劉盈的存在,並不能對此起到什麼決定性的影響。

    如果此番,劉盈受天子劉邦之令主修鄭國渠,結果真的只是清理了下游淤泥,爲鄭國渠填土減寬,那換而言之,也可以說劉盈什麼也沒幹。

    ——反正有沒有劉盈,少府也都會這麼做!

    頂天了去,也就是劉盈的存在,讓少府沒太頭疼力役來源而已。

    很顯然,這種‘摸魚划水’式監國,絕不可能讓朝野、天下滿意,也很難使天子劉邦產生‘放棄易儲’的想法。

    這就使得此番,劉盈必須要在老爹劉邦班師歸朝之前,在鄭國渠整修一事上,留下一些專屬於自己,專屬於監國太子劉盈的烙印。

    想到這裏,劉盈便也沒再多繞彎子,示意陽城延安坐,便直入正題。

    “即下游淤泥清掘之事,可於冬至日前畢,少府以爲冬至日後,可能續行渠道減寬一事?”

    聽聞劉盈問起此事,陽城延並沒有着急作答,而是在心中默默推算了片刻。

    而後,纔對劉盈稍一拱手。

    “家上。”

    “陛下臨行之時,臣曾同家上,及朝中百官議:此番整修鄭國渠,乃需力役六萬。”

    “若得力役六萬,則下游清掘,當需月半之功;河渠減寬,則另需月餘。”

    說到這裏,陽城延面上神情,不由稍輕鬆了些。

    “然家上以‘石磚鋪渠’之妙策,竟引的渭北民自來,以爲修渠之力役,至今,已足四萬餘······”

    聽聞此言,劉盈不由眉角稍一揚,暗地裏也稍有些自得起來。

    ——少府的二十萬塊石磚,其中有至少十五萬塊,仍舊堆積於長安城西郊的少府切石場!

    剩下那五萬,此時也還靜靜的躺在鄭國渠上游沿岸的三原縣,可謂是無人問津。

    至於早先,被石磚壓壞的渭北直道,也已經在中郎將、中尉屬衙的北軍將士、中郎官們‘竭力修補’下,也終於被修補完成。

    而劉盈如此大費周折,不惜破壞渭北數百里直道,再發動北軍、中郎將屬衙官兵將士去整修,如此巨大的代價,自也得到了不菲的成果。

    ——陽城延方纔所言,‘自發前來修渠的百姓已經超過四萬人’,就是劉盈這一番折騰,所需要取得的效果。

    想到這裏,劉盈的面色之上,也稍涌上些許心安。

    “四萬餘······”

    “加之少府官奴三萬,百官功侯家中私奴,便是七萬餘?”

    見劉盈面上涌現出些許輕鬆,陽城延也不由微微一笑。

    “當近八萬!”

    陽城延只一語,終是讓劉盈徹底放鬆了下來。

    ——將近八萬人,比原計劃所需的六萬,足足多出了三分之一!

    換而言之,有着八萬力役,原計劃中的工期,也可以縮短起碼三成!

    劉盈正思慮間,陽城延也適時開口,確定了劉盈的這個推斷。

    “家上此修鄭國渠,本須力役六萬,勞近三月;然今得力役近八萬,臣以爲,下游淤泥清掘、河渠減寬事,或只須二月。”

    “下游之淤泥,自九月上旬起掘,當於冬至日畢;及河渠減寬,或只須復二十日,便可······”

    聽聞此言,劉盈總算是長鬆一口氣,旋即面帶試探的望向陽城延。

    “如此,待鄭國渠減寬事畢,當是十一月上旬······”

    “少府以爲彼時,可能驅今之力役近八萬,以軟柳、碎石制埽,以鋪鄭國渠底?”

    不料聽聞劉盈此言,陽城延面上輕鬆之色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隱若現的憂慮。

    “家上。”

    “十一月過,關中,便當是大雪紛飛,萬里冰封啊······”

    “如此凜冬極寒,驅力役以取軟柳、碎石,又制其成埽,怕是有力役凍傷、凍亡之虞?”

    聽陽城延說到這裏,劉盈面上神情也不由一僵。

    “少府之意······”

    “以埽鋪於渠底、渠側之事,不可於臘月行之?”

    “若不行於臘月,又待何時?”

    聞言,陽城延不由稍一思慮,才試探着開口道:“今家上得力役近八萬,其中,渭北自發而至之民過半。”

    “此力役四萬餘,家上恐不當勞其過甚?”

    見劉盈面色稍有些沉重的點點頭,陽城延便繼續道:“既如此······”

    “臣意,臘月、正月,家上可驅少府官奴,自關中各地取軟柳、碎石。”

    “碎石暫運至鄭國渠南岸,軟柳,則發於渭北民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