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漢第一太子劉盈 > 第0050章 這根本就是陽謀!
    走在長信殿外的宮道之上,劉盈面色之上滿是凝重!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同樣朝着宮門走去的朝臣百官,那無一例外掛在臉上的安心,以及劉盈身後,呂釋之、呂臺等人面上的的喜悅。

    “誒?”

    “叔父。”

    “怎看家上,面色似是不甚歡喜?”

    聽聞侄子呂臺的詢問聲,呂釋之面上笑容稍斂,語調隨意道:“許是監國之任過重,方使家上面呈凝色?”

    “嘿!也好啊~”

    “總好過得意忘形,日後監國之時行差就錯,使吾等功虧一簣······”

    聞言,呂臺也不由贊同的點點頭,旋即眉飛色舞的看了看身後的胞弟呂產、表弟呂祿。

    “也不知此番,家上得以監國,吾等可得任何等官職!”

    一聽這話,呂產、呂祿二人本就歡喜的面龐,頓時也有些紅潤了起來。

    ——作爲呂氏外戚最核心的三個二代子侄,呂臺、呂產、呂祿三人,在爵位方面已然沒有追求。

    呂臺、呂產兄弟二人,作爲已故周呂令武侯呂澤的兩個兒子,早就被當今劉邦封爲徹侯。

    有氣勢的呂澤的嫡長子呂臺,更是被封爲酈侯!

    什麼意思?

    ——酈侯國所在地酈邑,恰恰是已故太上皇的私人活動場所,現在的新豐!

    在太上皇劉煓已經駕崩的現在,毫不誇張的說:居住在新豐的那些‘太上皇親朋好友’,統統都是酈侯呂臺治下之民!

    呂產雖稍差一些,但也在去年得封洨侯,封國雖算不上多好,卻也是食邑數千戶。

    至於呂祿,那就更不用說了。

    ——作爲建成侯呂釋之最小的兒子,呂祿雖然無法直接沿襲建成侯爵,但按照‘周呂令武侯呂澤亡故,二子分別得封徹侯’的慣例,在未來,呂祿也大概率會被恩封爲徹侯。

    而在如今漢室‘異姓諸侯不應該存在’的普遍價值觀下,徹侯之爵,已然是非劉姓所能得封的最高爵位。

    自然而然,呂臺、呂產、呂祿這三位或已經封侯,或未來必將得封爲侯的呂氏子弟,也就轉移到了在朝堂、在政治層面有所成就之上。

    先前,別說這三個二代了,在天子劉邦‘易儲廢后’的惡意下,就連建成侯呂釋之,都已經被排擠成了朝堂邊緣人物。

    至於樊噲、灌嬰等部舊,那更是無一例外的在家賦閒,隻身徹侯之爵,卻無寸尺權柄。

    現在好了,劉盈得以太子監國,就算不能太明目張膽的安插親信,也多少能擠出點差不多的位置,來犒勞犒勞這些‘功勳卓著’的母族外戚了。

    ——兄弟幾個這麼些年忙前忙後,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天?

    “嘿!若太子不嫌,吾怎也能做個司馬門衛尉!”

    憧憬着未來的美好生活,呂臺不由稍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前面的劉盈,以及叔父呂釋之。

    現在,呂臺只想立刻回到未央宮,從皇后呂雉或太子劉盈口中,聽到那句‘酈侯功勳卓著,當任xx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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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皇后,賀喜家上!”

    “經此一着,陛下當全無易儲之意,家上更得以行監國之權,儲位更萬無一失!”

    烏泱泱來到未央宮,在劉盈、呂釋之的帶領下走進宣室殿,呂雉-劉盈陣營的衆人再也按捺不住狂喜,面色漲紅的對呂雉齊齊一拱手。

    見此,原本稍有些疑慮的呂雉,面上也不由稍帶上了些許笑意。

    “全無易儲之意······”

    “恐還尚早。”

    “然吾兒之儲位,當已無大礙。”

    聽聞呂雉此言,衆人紛紛流露出由衷的喜悅,望向劉盈的目光中,更是帶上了一種極盡複雜的感情。

    但很快,衆人便發現:整個大殿之內,有那麼一張滿帶憂慮的面孔,與這滿堂的喜悅格格不入。

    “這·······?”

    不等衆人開口,終還是呂雉先望向劉盈,看出劉盈面上憂慮,呂雉面上卻反倒是更和藹了些。

    “得以太子監國,吾兒怎還面呈陰鬱之色?”

    “莫非吾兒,也看透了陛下的險惡用心?”

    呂雉話音剛落,殿內衆人面上喜悅頓時凝固在臉上,只滿目驚疑的望向呂雉,又帶着不解之色,望向劉盈那寫滿憂慮的面龐。

    見呂雉一語,便道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劉盈的面色卻並沒有好看些許,擡頭望向呂雉的目光中,仍舊是極盡糾結和遲疑。

    “呵······”

    “莫非那叔孫太傅,竟還真有些本事?”

    沒頭沒尾的自語一聲,呂雉便招招手,示意劉盈上前。

    待劉盈來到面前,呂雉又溫柔的將劉盈啦在身邊坐下來,卻並沒有看向劉盈,而是正身之面殿內衆人,淡而一笑。

    “吾兒儲位得故,諸公皆功不可沒。”

    “然此番,陛下令太子行監國事,諸位卻皆利令智昏,讓那功名利祿蒙了眼······”

    語調平和的一語,呂雉側過頭望向劉盈,又是一笑。

    只是相比起之前流於表面的一笑,呂雉這一抹笑容,才終於直達眼底。

    “既諸公未參透,吾兒何不試言之,以解諸公之惑?”

    聞言,劉盈再度帶着糾結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母親呂雉。

    待呂雉滿帶鼓勵的點點頭,劉盈才面色陰鬱的起身,對殿內衆人稍一拜。

    “母后言諸公利令智昏,受蔽於功名利祿,孤以爲尚不至此。”

    “只諸公日理萬機,於些許細微之處有所遺漏,孤又碰巧念及此,如此而已。”

    語調平穩的照顧一番衆人的面子,劉盈便直起身,面上竟帶上了些許忌憚之色。

    “此番,父皇令孤監國,看似信重,實則,乃爲離間!”

    “間者何?”

    說着,劉盈便豎起一根手指。

    “其一者:以重權賦於孤,以離間孤同母後於諸公!”

    義正言辭的丟出自己的核心觀念,劉盈便滿是憂慮的一嘆氣。

    “方纔,自長樂至未央之徒,諸公心中所念者何?”

    “若孤未猜錯,當爲朝中要職。”

    “然諸公試想:若孤大肆任母族親長、故舊之人,以任朝中要害之位,待父皇班師,當作何念?”

    “任人唯親呼?”

    說到這裏,劉盈面帶篤定的搖搖頭。

    “恐待彼時,父皇所念者,乃孤欲插手朝政,以搶班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