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冷靜下來的觀海，心中始終感覺到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他與孫悟空和文殊不同，觀海從很小的時候，便來到這方寸山，拜入到菩提祖師門下。
在孫悟空到來之前，他一直是兢兢業業修煉，一刻都不敢耽擱。
後來因爲錯過了很多次師尊講道，再加上長期與孫悟空廝混在一起，懈怠了不少。
“回來了。”
就在觀海打開房門的瞬間，赫然看到師尊菩提祖師負手而立，正盯着自己。
看着架勢，明顯是已經等待多時了。
瞬間觀海的心臟開始狂跳了起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升起。
“師尊，您怎麼會過來？”觀海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
“怎麼？爲師不可以來嗎？”菩提祖師平靜地說道。
聞言觀海心臟又是一陣狂跳，暗道自己這個嘴可真是夠笨的。
“不不不，弟子只是不知您是何時過來的，不然肯定早些回來。”
這時的觀海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師尊就在家中等候，自己還去找孫悟空作甚。
“從你喫下第一口八珍雞的時候，我便已經等候在此了。”菩提祖師依舊不溫不火的說道。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時間讓人難以琢磨其到底是喜還是怒。
聽到這話，觀海徹底慌了。
還真就怕什麼來什麼。
早說了不能喫不能喫！
還跟着他們兩個喫，現在好了，等死吧。
“師尊，弟子知錯，還請師尊責罰！”
觀海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低着頭慚愧的說道。
“我有說要責怪你嗎？”
菩提祖師依舊平靜的說道。
聞言，觀海有些不敢相信的壯着膽子，擡頭看了眼師父菩提祖師，見其臉上毫無責怪之色，這纔開口說道。
“弟子愚鈍，不明白師尊您是什麼意思。”說完，觀海再次低下了頭。
“起來說話吧。”
聽到師尊說出這話，觀海懸着的心，終於放回到了肚子中，連忙點頭稱是。
“爲師這纔來找你，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此次前來，是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去辦。”
菩提祖師捋了捋鬍子說道。
“師尊儘管吩咐！”觀海低着頭恭敬的說道。
“以後沒事多幫你悟空師弟抓些靈獸，別餓到了他。”
麻了。
此言一出，觀海心中瞬間就麻了。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什麼叫別餓到他了。
沒事多抓些靈獸給他喫。
師尊未免對悟空師弟也太溺愛了吧？
不！
這已經不是用溺愛可以形容的了。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包庇啊！
難道傳聞是真的？
師尊當年對母猴子做過些什麼，而悟空師弟是他的私生子。
菩提祖師本來不想解釋什麼，但見觀海一臉怪異的神色，想了想後還是開口說道。
“不要多想，你悟空師弟乃是爲師故人之後。”
話音剛落，菩提祖師人便已經消失不見了，空蕩蕩的房間中，只剩下了滿臉錯愕的觀海。
而文殊菩薩，也準備離開方寸山了。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這讓事後發現此事的孫悟空，心中一陣無語。
就這？
就這也能成就菩薩之位？
這一屆的菩薩素質未免也太低了吧。
......
春去秋來，轉眼間不知不覺文殊菩薩離開方寸山已有半年。
這半年來，觀海還是和往常一樣，每天兢兢業業的跑過去喊孫悟空起牀。
完事講道結束之後，孫悟空還是跟以前一樣，會去爛桃山上曬太陽。
只是他再也不開葷了。
這就讓觀海比較頭疼了。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個小師弟，是不是故意跟自己對着幹的。
這天，孫悟空還是和往常一樣，來到大殿之中。
位於高臺上講道的菩提祖師，只是掃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着他的講道。
可是忽然，孫悟空站起身來，看着菩提祖師說道。
“師父，弟子有罪。”
聞言菩提祖師停下了講道，心想這廝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出來。
但他的臉上卻是一副慈祥的模樣，看着孫悟空說道。
“你何罪之有？”
原本的講道被孫悟空打斷，其餘弟子們也紛紛甦醒過來，他們轉頭疑惑的看向孫悟空。
“弟子一時嘴饞，偷吃了山中的靈獸，還請師父責罰。”
此言一出，頓時一片譁然。
衆弟子們心中都很清楚，這山上的靈獸，可都是師尊飼養的寵物。
他孫悟空居然給吃了！
菩提祖師也是一愣，沒想到孫悟空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些靈獸本就是他特意給孫悟空整來的，好讓他吃了後能夠提升修爲。
你說你這猴子，喫就吃了唄。
你還非得告訴我。
現在這麼多人看着呢，你讓我怎麼辦？
“無妨，喫就吃了，只是一些靈獸罷了，無須太過自責。”菩提祖師捋了捋鬍子繼續開口說道。
“我觀你體內已有靈氣，想來應該是吃了靈獸後，達到化氣之境。”
“日後你還需勤加修煉，纔對得起被你喫進肚子的靈獸。”
這番話顯然是爲了給孫悟空一個臺階下，同樣也給菩提祖師一個臺階下。
“不，師父！”
“弟子自從偷吃了靈獸之後，這半年來心中一直都很愧疚，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當日的場景。”
“還請師父將徒兒逐出師門，以免日後徒兒再生殺孽。”
孫悟空看着菩提祖師十分誠懇的說道。
菩提祖師：“......”
此刻的他很想跟孫悟空說，這些靈獸就是爲了你準備的。
你就可勁喫就完了。
沒有人會怪罪你。
不夠的話，我再去給你整。
可偏偏孫悟空的腦回路，就是這樣清奇。
自己明明已經給他搭好了臺階，你順勢一下不就完了嗎？
你幹嘛非要強行把臺階給拆了。
菩提祖師真想衝下高臺，一腳把孫悟空踹飛。
但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而且還要想辦法替這廝再圓回來。
“無妨，待爲師傳授你一段心經，便可靜心。”
“不，徒兒資質愚鈍，讀不懂心經！”
“我傳你一部簡單易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