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茜下意識地垂眸,避開了他銳利的視線,不願被他看穿。
誰知道宋臻卻道:“放心,我幫你擋着監控的。”
“!”誰要和他說這個!
季茜暴跳如雷,卻不敢戳破。
“季茜,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宋臻的聲音隨即在她頭頂響起,夾着幾分疲憊和黯然。
聽到這低沉的聲音,季茜的身體一僵,她聽過宋臻講過他做的這個夢,夢裏她決絕的走了,而現實……
“但夢終究是夢,對嗎?”他不由向她求證道。
季茜頓時啞巴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宋臻這個問題,所有的心理建設都在他出現後被擊潰,在聽到他這麼一句脆弱的問話之後,徹底崩盤。
她不答,宋臻也不強迫,兩人就那麼僵持着。
電梯突然晃了一下,他們倆都沒有按電梯,旁邊的丁競彪更是將自己徹底地當成了隱形人,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有別的人需要用這個電梯,就是不知道在哪一層。
季茜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先回病房好嗎?”
宋臻身上還穿着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正如她所擔心的一樣,他又再一次亂跑。
季茜不知道,如果這一次她直接讓丁競彪將車開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只要一想到宋臻摁開電梯去找她,卻只能在停車場看到她車子離開的樣子,她幾乎能夠想象他將面臨的痛苦。
哪怕這一幕只是想象,她都覺得自己無比殘忍,就好像狠心的主人遺棄自己的小狗一樣……
可回到病房就不是這樣了嗎?
不等她細想,很快有人打開了電梯門走了進來。
宋臻用高大的身子徹底地將她擋在角落裏,所以並沒有引起過大的關注。
很快抵達了宋臻病房所在的樓層,宋臻伸手扣緊了她的手指,配合着她的速度掩護她出了電梯。
整個過程,季茜低埋着頭,鴨舌帽的帽檐擋住了宋臻看向她灼熱的視線,但同時低下頭的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宋臻那用力的手背。
在從走廊到病房的過程中,她試圖掙脫,但失敗了,換來的是宋臻更加大力的握緊她的手。
她甚至感覺這短短的一截路走得無比煎熬,因爲進入病房後將會只有她和宋臻,她突然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第一次,她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恐懼。
因爲宋臻表現得異常的霸道和強勢,儘管他從頭到尾不發一言,儘管他也沒有拖拽着她,但她能夠感覺到。
那是一種無以言表的氣勢。
砰的一聲,病房門關上了。
她心一跳,就在她神經緊繃不知道該怎麼獨自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宋臻伸出雙臂把她攬住了。
他低埋着頭,像被人遺棄的小狗一樣委屈兮兮說道:“我知道你聽到了,我看到了門口的衣服袋子……”
他嘆息一聲,不安道:“季茜,我沒有聽別人亂講,我也不相信他們說的話,你不想讓我看手機我就不看,你告訴我什麼我就信什麼,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一向鎮定自若的他,聲音竟然聽上去有些不安、恐懼和驚惶。
季茜愣住了,他果然早就察覺到了,只是一直不願意相信,又或者說他只願意相信自己……
她哽住,心裏堵了團棉花似的難受,“宋臻,我……”
心裏在滴血,可她卻知道,她必須快刀斬亂麻,將這件事情處理。
於是她霍地擡眸看向他,冷聲道:“是,這兩天我一直在猶豫、糾結。但這一刻我非常確定,我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傅秋伊和你的畫面,我就跟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我過不了我心裏這一關!這樣夠了嗎,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惡毒的話語銳利傷人,簡直就專挑他的傷處捅,而她盯着宋臻的眼神,彷彿他是她最怨恨的仇人一般,那裏面淬了寒冰和劇毒,如利箭一般朝他紛射而去。
緊接着,她在他還沒回神之際就伸手直接將他推開,就要離去。
就在她邁步的時候,宋臻卻不管不顧地從後面圈住了她,“季茜,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