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不出門,狗要出門啊!
作爲一名合格的鏟屎官,無論是颳風下雨、打雷閃電,錯過了什麼都不能錯過每天帶寵物“放風”的時間,務必風雨無阻。
何況季茜已經這麼久沒有和毛毛還有哈哈親熱了,就算外面下刀子,估計她也會選擇出門。
另一方面,只要全副武裝裹好了,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苦。
外面的空氣還是挺新鮮的,還夾着些許海風的溼潤。
“去濱海大道吧!”季茜建議道。
馬上就要跨年了,這種時候海邊漫步,想一想,還是挺浪漫的。
“走吧。”小區離濱海大道也就是出個門拐個彎的事情,宋臻自然不會拒絕。
“走咯!”季茜一出聲,毛毛立即撒開了腿歡快地跑起來,她手裏拉着牽引繩,被扯得只能加快速度連忙追上去。
宋臻也快加了腳步,牽着哈哈緊跟其後。
一人一狗,倒是說不出的和諧。
季茜和躁動的毛毛一樣,跑出一小截就會掉轉頭看他,發現他就跟在身後,然後又往前面跑,樂此不疲。
哈哈被拽着,也想要撒開腿跑,季茜見它可憐,立即喊道:“宋臻,你帶它跑啊!”
海邊的風很大,一下子就把她的聲音給撕裂了。
“汪汪!”偏偏還有個湊熱鬧的傢伙,哪兒有事都少不了它。
季茜還以爲宋臻沒聽見,立即折返,準備靠近他重新再講一遍,誰知道下一瞬宋臻就牽住了她的手,然後喊:“跑!”
“汪汪!”
“嗷嗚!”
兩人迎着風用盡全力地向前奔跑,手上牽着的兩隻小狗也飛速地邁開腿跑着。
在那肆意的風中,季茜覺得自己的速度快得好像要飄起來了似的,唯有左邊被牽着的手,那麼的暖,那麼的有力,讓她清晰地知道,他就在她身側!很安全,很可靠!
終於,他們跑到了海灘上。
宋臻撒了手,還沒跑夠的哈哈立即放飛了自我,在沙灘上來回折返跑,黑白色的毛在極速奔跑中如閃電一般掠過,隨後一個箭步躥上了礁石,對着遙遠的天際就是一聲長吼。
“嗷嗚——”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狼在對月嚎叫。
毛毛早就累得站在季茜腳邊,不叫不跑,只顧着吐舌頭,有熱氣從它的舌頭上飄出,轉瞬就被海風給刮跑了。
季茜單手撐着膝蓋,調整着呼吸,望着兩隻小可愛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隨後她擡頭看去,卻見宋臻彷彿什麼事都沒有,依舊那麼從容淡定,只額頭略微有一層熱汗,讓他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她不由得笑開了,然後踮腳就着衣袖幫他擦了汗。
宋臻眸光深深地望着她,她笑得更歡了,隨後反握住他的手,扯着他跑到了海邊。
海水一下一下拍打着海岸,涌上來,又退下去,循環往復不知疲倦。
季茜望着遠處波光明滅的海面,將手彎成了括號放在嘴側,然後喊道:“大海啊!你怎麼全是水——”
遠處,海平面與天在黑暗中交融,讓人分不清楚具體的界限。
漆黑的海在風浪聲中彰顯着它的存在,那樣的深邃、廣闊而遼遠。
海風呼嘯,夾着溼潤的潮氣,令季茜的聲音被扯落得很遠很遠,最後幽幽地散落在每一個礁石縫隙,和着浪潮拍打的節拍,形成別樣的餘音。
面對空闊的海面、令人敬畏的大海,季茜的這一聲吶喊用盡了全力。
喊完之後,她整個人身體裏的力氣像是都被掏空了似的,說不出的疲憊,又矛盾地充滿了亢奮,因爲掏空的氣息被幹淨的、潤溼的、充滿了生命力的海風重新填滿。
隨後她扭頭望向宋臻,眉梢眼角全是開懷的笑意。
那是一種通透的、樂觀的、豁達的人生態度,非常積極向上,一眼望見就能讓人充滿力量。
“來,你也來!”季茜不禁拉了他的手,躍躍欲試,“大海啊!你怎麼全是水!預備起——”
雖然有些嫌棄這詞太幼稚甚至沒有邏輯可言,卻還是和着她的聲音,跟她一起吶喊。
“大、海、啊!你、怎麼、全是、水!”
“大海啊!你怎麼全是水——”
第二遍的時候,兩人的聲音明顯都放開了,在空曠的海灘上遠遠散開了去,季茜甚至覺得,自己的耳邊都還有迴音。
她不禁扭頭望向宋臻,隨後發現宋臻也正望着她,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隨後她忍不住撲進了他懷裏,“我好開心怎麼辦?”
宋臻隨即抱住了她的腋窩,將她拎了起來,隨後身體一轉,季茜竟然隨着他的動作在半空中飛了起來。
隨着一聲驚訝的輕呼,緊接着,海灘上灑落了銀鈴般的笑聲。
“暈,宋臻,哈哈哈哈,放我下來!”她的聲音破碎的不成話語,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好開心。
“汪汪!汪汪!”毛毛站在他倆旁邊,聽見聲音忍不住湊在一旁大叫。
哈哈也擺着尾巴,跟着季茜旋轉的方向搖着尾巴奔跑,也興奮得不能自已。
轉了好幾圈,宋臻終於停了下來。
季茜有些頭暈,扶着他的手臂站穩,脣角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止不住,眸光亮晶晶地盯着他,然後湊上去往他嘴角上吧唧了一口。
宋臻想要加深這個吻,但她離開得太快,而且還有兩隻小的眼巴巴的站在腳下盯着他們,只好強忍住了衝動,改爲捏了捏她的臉頰。
手下的觸感十分冰涼,宋臻惦記着她的身體,於是建議道:“回去吧。”
“本來想看煙花的,不過等不到了,走吧。”季茜說道。
每年跨年的時候濱海一帶都會放煙花,不過現在才八點多,要等到零點,估計那時候她都凍成冰棍了。
“要想看,一會兒我們再出來。”
“不用了,陽臺上也可以看的,走吧!”
煙花嘛,又不是沒看過,如果把身體凍壞了就不值當了。
季茜知道這個道理,也不糾結,抓起毛毛和哈哈的牽引繩,全部握在了自己手裏,然後向前走去。
宋臻看她遛着一大一小的兩隻狗,小的那隻使勁往前衝,棕色的一團像個拖把頭;大的那隻慢悠悠踱步,長毛被海風吹得像個大笤帚,頓時忍俊不禁。
伸手牽住了她的手,將它揣進了自己的衣兜,宋臻覺得,她牽着狗,自己牽着她,沿着這條路這麼一直走下去也很不錯。
“宋臻,你說毛毛要是和哈哈在一起萬一生出個串串來怎麼辦?”季茜突然有點兒擔心這個問題。
宋臻脣角不由得抽了抽,“等開春了哈哈發情期的時候,得把它倆隔開了,這段時間倒是沒事。”
“嗯,這倒是。”可話是這樣說,季茜還是有着自己的顧慮,“哈哈還小,可以再過一年再說,可毛毛老大不小了還沒有女朋友,哎……”
“不用擔心,讓步子達多留意一下,但這傢伙太多情了,估計人家瞧不上它。”宋臻竟然當真和她討論起兩隻狗狗的戀愛問題來。
季茜不禁噘起嘴巴,“也是,誰叫它那麼色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狗狗的話題,一路回到了家。
家裏的空調已經讓屋子都暖和了起來,季茜一進屋就覺得熱,立馬脫了外套。
將兩隻小朋友的狗糧準備好,就看到宋臻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水正好,你先洗。”
“好。”季茜也不矯情,把行李箱拖到了臥室,然後開始翻找換洗的衣服。
拿衣服的時候,她的眸光瞥到了那一盒從鹿川背到京都,又從京都帶到英倫國,又從英倫國隨自己一起來到了G市的杜蕾斯避孕套,雙頰微微地泛起了紅暈。
原本準備拿小碎花的那一套內衣,手立即轉了個方向,將底下那套白色蕾絲鏤空的內衣拿了出來,然後用睡衣將內衣裹好,閃身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