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
他瞅了一眼，竟然是韓智媛。
眼底有異樣的流光劃過，脣角勾起抹嗜血的笑容，他摁了接聽，開了擴音。
“黎董。”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少了平日裏雷厲風行做派的咄咄逼人，十分溫柔。
只是她叫了一聲黎董後便不見下文。
“說。”黎曜無心與她糾纏，僅一字，冷酷低沉，極具威懾力。
電話那頭，韓智媛纖瘦的身體不由得抖了抖，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害怕的同時又隱隱生出興奮。
這個強大的男人，是多麼令人着迷啊。
組織好語言，她將白淼的事情彙報了一遍。
當然，主要責任推給了白淼，說她目中無人，待價而沽，順便將她喜歡千鈺想要遠離千鈺的根本原因也說了。
“哦？”
這種單音節的疑問詞，在黎曜嘴裏，彷彿經過舌尖細細品嚐過一般，尾音微挑，分外撩人。
韓智媛聽得不止是耳朵，甚至骨頭都有些酥了。
“確定無疑，我親耳聽到的。”她回覆道，儘量讓自己的聲線顯得平穩，以免稍微急促的呼吸暴露了自己。
“這樣？”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就在韓智媛快要支撐不住、等待他的命令的時候，黎曜終於說話了。
“對待不聽話的藝人，你們一般是怎麼做的呢？”
黎曜的聲音很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
韓智媛脣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身敗名裂，或者雪藏。當然，白淼不屬於我們的藝人，所以小懲大誡就好了，娛樂圈是非多，沾惹了是非再正常不過了。”
很顯然，韓智媛非常善於借用輿論這把無形的刀。
“是嗎？”電話那頭，黎曜悠悠地吹了口熱茶，然後啜了一口，“如果是不聽話的經紀人呢？”
這話頭轉得太快，韓智媛都沒反應過來。
“黎，黎董……”
話裏的意思讓她細思極恐，她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劇場肆意妄爲，現在又辦事不力，韓智媛，小算盤可以有，但工作能力不行，你讓我怎麼敢用你？就這樣的水平，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一字一句，皆如重石，全部砸在了韓智媛的心頭。
“黎董！”韓智媛原本想要解釋什麼，結果電話已經掛斷了。
她頓時如墜冰窟，工作能力一直是她引以爲傲的東西。
如果不是有金牌經紀人的潛力，曜石唱片公司也不會破例簽了她和智嫺，黎曜也不會這麼縱容她！
就因爲沒簽下白淼嗎？
想到白淼坐在病牀上，將合同刷刷撕碎的場景，想到那雙眼睛裏譏嘲與挑釁，韓智媛憋着的火終於爆發出來，一腳踢開了醫院走廊上的綠植。
林肯車上，江俊文扶了下金絲眼鏡，“黎董，需要處理韓智媛嗎？”
他在請示。
黎曜雖然開了擴音，但江俊文作爲下屬，他就應該把自己當成一個聾子，非禮勿聽。
只是這件事性質不太一樣，所以這種時候就要體現積極性了。
心中感慨，這韓智媛的性子也太過冷酷殘忍了。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誰知道，他們家董事長竟然搖頭了。
“不用，自然有人會收拾她。”黎曜看着窗外，不由得想到宋臻最後的選擇。
再厲害的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是個三級殘廢。
黎曜想着，隨後面容冷漠的合上了車窗簾。
與此同時，趕往鹿川影視城的警車上。
宋臻摩挲着手裏的紙條，腦袋裏浮現出先前在車上和黎曜交談的場景。
“這是上次我的承諾，除了有關譙夏死亡真相的線索，我相信你還可以發掘到更多你感興趣的東西。”
在自己還沒有答應黎曜幫他忙的時候，黎曜就將紙條遞給了自己，並且這般說道。
而自己所在意和感興趣的，並且與譙夏有所關聯的，也就只有季茜。
雖然這一次“季茜被綁”只是個煙霧彈、假消息，是黎曜一手導演，季茜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難保下次還只是個惡作劇。
最重要的是，有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那個之前曝光季茜黑料的手法和在網絡上針對譙夏的手法一模一樣，幕後之人肯定盯着季茜的，他必須儘快將人揪出來！
所以當黎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幾乎第一時間就將這張紙條的線索與幕後黑手聯繫到了一起。
於是，他接過了紙條。
接受黎曜的“禮物”，意味着答應了他的條件。
宋臻知道，但他依舊如此選擇。
交易達成。
他幫黎曜查黎曜想要的事情，而黎曜幫他保護季茜。
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在他查出結果之前，在劇組拍攝完畢之前，季茜是安全的。
“老大，出來了。這個人太狡詐了，竟然在自己手機裏寫入了防偷窺程序，一旦有人入侵，第一時間報警，並且會將他設置的星標隱祕文件直接備份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