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視頻中,這輛車均是緊閉車窗,除了可以通過高清探頭隱約看見駕駛室內的場景,其他的一律看不清楚。
一輛七座的商務車,真正的重要人物,又怎麼可能坐在駕駛室內呢?
不過好在通過分析駕駛員和之前‘日晷’組織成員信息資料發現,這個駕駛員還真有來歷!真就是日晷的人!
這無疑是一項重大發現!
同時,宋臻分析,日晷極有可能在明知道警方盯緊他們的情況下,故意用Cowper作誘餌,表面上放出消息說Cowper即將在G市參與交易,實際上Cowper僅用於吸引警方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作爲牽制而存在。
交易的確是要進行的,只不過根本不是他們所得到的情報那樣,由Cowper出面!
從頭到尾,Cowper就是一枚煙霧彈,而他們都被迷惑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勁爆而恐怖的。
彭光遠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宋臻,你知道你這個推測所代表的含義嗎?”
他強調了“含義”二字,意在讓宋臻意識到這事不可兒戲,必須要對他的推測負責,因爲如果真像宋臻料想的那樣,警方所有的佈置和行動均須隨之轉變,現在的規格和戰力級別也將隨之提高。
而要進行調整,必須要出示充分合理的理由!
也就是說,做出怎樣的決定,彭光遠是要負責任的!
“我確定,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Cowper要捨近求遠放棄電子通訊通過這麼一種複雜方式來聯繫別人的理由,我也找不到‘日晷’組織另外派一輛專車跟在Cowper後面的理由。退一萬步講,通過兩天的相互跟蹤,以‘日晷’的謹慎小心,後面那輛車難道發現不了我們前面僞裝的警車嗎?即便用的是同事們的私家車,但毒販如果這麼遲鈍,只怕等不到我們今天坐在這兒開會了。”
宋臻這話說得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販毒是個“高危”行當,毒販之所以難抓,就在於他們要比一般犯罪分子還要敏感狡猾。
彭光遠沉思了片刻,最終點了頭。
“行,我信你。這樣,付寬,你來配合宋副隊全力協助追查這輛奔馳車的行蹤,我立即將情況上報上去。”彭光遠吩咐道。
事有變化,他必須將得到的情報第一時間反饋上去,好在行動的時候第一時間得到上面的支持。
“彭總隊!”宋臻喊道。
彭光遠停住腳步,扭轉頭來看向他,“怎麼了?”
“既然Cowper是用來牽制我們的,如果我們最後真的發現了交易地點,那絕對不能動用現在已經佈置下去監控和跟蹤Cowper的人員,否則,Cowper將會有所察覺,交易也真有可能取消。”
彭光遠明白過來,宋臻是在提醒他要多申請人手,因爲他們原來佈置的人手,肯定都被別人盯着的,已經不能用了。
付寬朝宋臻走去,對於宋臻,他是心悅誠服。
“宋副隊,接下來靠你了。”沒有宋臻,這條極其重要的線索肯定與他們擦肩而過,所以這話他說得極爲懇切。
宋臻毫不推辭,點了下頭。
他吩咐道:“邱森,提取這輛車所經過的所有監控探頭的視頻,發給蔡科長,同時根據這輛車的行徑路線,繪製路線圖。蔡科長,付隊長,麻煩你二人過一下一會兒邱森發送的視頻,看是否能夠截取到他們開窗取卡或者下車的畫面。全剛,你跟我過來,我們重新梳理一遍譙夏的案件和日晷的資料。”
衆人得令,立即按各條線分工開始幹活。
時間,僅剩下三個小時零一刻。
如果說Cowper是用來牽制警方視線的,那也就意味着他們的時間就截止於Cowper登機之時,甚至還要提前。
因爲一旦Cowper離境,就說明他已經不需要牽制警方,也就是說,交易成功了。
所以,這一場戰役無比緊迫艱難。
“副隊,我們爲什麼還要將譙夏的案子也重新過一遍?”牛全剛有些不理解,這個時刻了,重點應該是“日晷”,爲什麼還要去管譙夏這個引子?
宋臻眉峯緊皺,彷彿堆成了一座山,他迅速地翻着那兩個當晚和譙夏發生性關係的小開的證詞,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被他遺漏了。
這是一種直覺,同樣,也是他在這個案子中一直存在的一個疑慮。
譙夏的案子是個引子,但這個引子未免發生得太過湊巧?何況是發生在鳳凰灣娛樂城。
鳳凰灣娛樂城作爲地下毒品交易中心,即便有毒品流出,也不該如此大張旗鼓,更遑論說讓一個當紅女星直接死在自己的場子裏,還叫人給曝光出來!
突然,他看到了一條證詞。
兩個人都有一條相同的證詞,那就是他們收到了一條匿名的短信,讓他們到鳳凰灣娛樂城888包廂找譙夏,落款顯示爲譙夏自己。
而根據他們的陳述,在此之前,他們和譙夏並沒有直接的往來,但詭異的是,他們都是譙夏的粉絲,並且對她有着同樣齷齪心思。
“路線圖出來了!”邱森喊道。
宋臻只得暫時放下這邊,起身去看。
他的目光迅速圈定行徑的路線,然後在腦袋裏計算出特殊點車輛出現的頻率以及各自之間的距離,最終,目光停在了老城區的啤酒廠區附近。
怎麼又是那兒,剝皮案馬超放置人彘的地方!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叮的一聲響起。
那是一條匿名的短信,僅有六個字,卻衝擊着他的眼膜。
“老城區,啤酒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