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思無奈搖頭,只能將溫沅沅的手臂擡起,把人扛在肩頭靠着,“是…人我擡回去行了吧。”
瀟楚辭這才滿意的拍了拍白銀思的肩膀,“去吧。”
白銀思一路罵罵咧咧的將溫沅沅扶回正廳,最後一把將溫沅沅放在了椅子上靠着。
“我說老瀟,你們家裏連個扶人送回房間的丫鬟都沒有的嗎?”
瀟楚辭雙手置於身後,扭頭看向了門外,“薔薇?薔薇?”
門外一片祥和安靜,白銀思在一旁雙手抱着劍笑出了聲,“誒?沒人啊你這也…”
“來人,你們可知,這薔薇去哪兒了?”
“回公子,薔薇出去了。”
“出去做什麼?”
“呃…這…說是…說是幫姑娘買幾身新衣裳。”
白銀思抿嘴一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原來搞半天是買衣裳去了啊。”
還沒等白銀思飲茶,手裏的茶杯眨眼就被瀟楚辭搶奪在手,仰頭一飲而盡,“謝了。”
白銀思手在半空中也只能無語凝噎,“……不謝!”
“對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帶這樣趕人的?大清早叫我去找你,現在茶都沒給一口,又讓我回去了,你這是欺負人啊~”
“禮部尚書的小兒子,你覺得我能欺負你嗎?”
白銀思站起身子,得意的拍了拍瀟楚辭的肩膀,“行~先回去了!”
“等等。”
“還有什麼?”
“我讓你查她家裏的事情怎麼樣了?”
“哦,你不說我都差點兒忘了。”
“?”
“是這樣,我派人去查了,回來的人報信說,溫家一切正常,溫老爺兩口子,也是正常的。”
“關於她的事情呢?”
“沒有什麼問題啊,人家兩口子就是想把姑娘給你送過來,這個我不明白,難道你還不明白?”
“我說,她爲何會有如此靈敏的偵查意識?”
“哦…去之前,我手下派人打聽了,聽府里人說,這是正常的,他們家小姐本身就是天生聰明,不僅知書達理,還會查案,普通女子怕的,她都不怕!”
瀟楚辭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行吧~對了,舞樂坊全院離奇死亡這怎麼算?”
“只能封鎖現場,我還有事情需要她幫忙。”
“需要她幫忙?我沒聽錯吧?”
“是。”
“不是,雖然她有偵查意識,但也不至於這麼厲害的吧?”
“我的決定,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插手了?”
“那行!我回去補覺,有事叫我,走了~”
“嗯。”
目送白銀思離開,瀟楚辭轉身走到了溫沅沅面前停下,一言不發。
溫沅沅此時內心已經恨不得跳起來揉揉肩膀揉揉胳膊了,可這瀟楚辭莫名其妙的走到自己面前站着,什麼動作都沒有,屬實有點兒奇怪,只能是以不變應萬變,還是繼續裝暈算了。
“還要裝多久?”
溫沅沅手指一緊,眼皮忍不住哆嗦起來,這貨是在跟自己說話?
“就是在跟你說話,別裝了,白銀思已經走了,你可以醒了。”
“還不醒?溫沅沅?”
溫沅沅眼睛猛的一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雖然被發現了,可終於能夠揉揉自己的胳膊了,剛纔那一摔可真夠狠的。
溫沅沅對上瀟楚辭凌厲的目光,只覺得喉嚨發緊,尷尬的笑了笑,“哎呀…我剛纔是暈了嗎表哥?”
“你不承認也無所謂,你爬牆的事情,我並不關心,只不過,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幫什麼忙?”
“剛纔說的舞樂坊全院死亡,你聽見了吧?”
“全院死亡?”
“嗯,眼下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假裝舞女。”
“假裝舞女?”
“嗯,這個事情多半跟我上個案件是有關聯的,應該是連環案件。”
“連環案件…那爲何會來你府中殺人?”
“我想應該是給我一個下馬威吧,警告我少管閒事。”
“那爲何只殺了一個嬤嬤?”
“因爲動手的只是一個會輕功的舞女,以她的能力也只能殺我府中一個嬤嬤而已。”
“什麼?難不成…你府中的小廝他們全部都是…”
“沒錯,全部都是大理寺挑選回來的人,普通功夫,對他們沒用。”
“……原來如此,那爲何需要我扮做舞女?”
“跟我去一趟舞樂坊你就知道了。”
“好!”
瀟楚辭見溫沅沅一直沒上車,伸手掀開了簾子,眼眸淡淡一掃,“你還在等什麼?”
“…啊,我們坐同一輛馬車?”
“是。”
“哦好!”
反正剛纔也只是處於現代人的好奇而已,既然瀟楚辭都沒說什麼,她也不在乎這些,提起裙襬就往車上走。
上車坐下,馬車不算太大,剛好能夠容納兩人的位置,只不過稍微還是有點兒擠的,瀟楚辭的腿太長了,兩人對坐着,輕輕的一下就抵到了對方的膝蓋,連續碰了好幾下。
溫沅沅身子一激靈,終於還是往後縮了縮,偷偷瞄了眼瀟楚辭閉眼休息,心裏吐了口氣,氣氛有點兒尷尬啊,還是看窗外好了。
溫沅沅打開窗戶簾子看了出去,彼時,瀟楚辭的眼眸也緩緩睜開,耳朵尖不經意間染上點點緋紅。
看着溫沅沅盯着窗外傻笑的樣子,總覺得她有點兒奇怪,再怎麼說,溫家條件也不差,可怎麼感覺溫沅沅就跟沒上過街似的?
“你在看什麼?”
溫沅沅被瀟楚辭嚇得一激靈,撒手放開了窗簾,“啊?什麼…”
“我說你在看什麼?”
“就是看看外面的風景啊…”
“看外面的風景?外面有什麼風景?”
“就是人羣啊,吆喝賣東西什麼的。”
“這有什麼可看的?”
“因爲我沒看過啊…不是…我。”
看溫沅沅結結巴巴的樣子,瀟楚辭眼神半掩,“你沒看過?身爲溫家二小姐,你不會沒出過門?”
面對瀟楚辭的眼神,溫沅沅有些慌亂,現在是表演演技的時刻了,溫沅沅立馬擡手揉紅了雙眸,裝起了小可憐,
“啊…這,你…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我爹他們,並不讓我出門,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門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真的就是隻井底之蛙!”
瀟楚辭頗感驚訝,作爲一個書香世家居然會做這種事情,“從小到大不讓你出門?”
“嗯…表哥,你不知道,我家裏其實並不看好我,他們喜歡的是我長姐,我…此次前來,其實…是我想來投靠你的…表哥,沒人對我好,我受不了…只能尋求你的幫助了…”
瀟楚辭冷着個臉眼裏沒有任何波瀾,“竟然會有這種事?”
溫沅沅死勁兒掐着自己的大腿肉,眼淚猛的往外狂飆,簡直就是我見猶憐,“嗯!所以說,表哥…希望你以後也不要懷疑我了,我真的就是隻是想來投靠你而已…”
瀟楚辭上下打量了幾眼溫沅沅,“可…如果你被溫府欺負,這也說不過去,你這樣子不像是被人欺負的。”
“………我,你不知道,我媽…不是,我母親她其實對我挺好的,如果不是母親的幫助,我可能連表哥這裏也來不了了!”
“按照你的說法,那上次發生的事情,也是他們做的?”
“啊?…啊…對!就是他們做的,我長姐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一刻都容不了我,幸好…我命大,被十七清史司救了下來!”
“偌大的溫府也會發生這種事情?”
見到瀟楚辭應該是迷糊不清了,溫沅沅緩了口氣,幸好矇混過關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吧,但她的確有的也沒有說錯。
之前浣絨調查過溫沅沅的家庭,的確是長姐囂張跋扈,作爲嫡女一直欺壓自己的妹妹溫沅沅,溫沅沅性子溫順,不願吭聲。
至於溫沅沅的父親,倒是沒有這麼過分,但溫沅沅父親只顧着執迷於學堂,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已,總之,自己還是不算潑髒水的吧~
不過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瀟楚辭也睜開了雙眸,“下車”。
“哦好。”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兩人四目相對之後,瀟楚辭帶着溫沅沅踏進了舞樂坊。
前腳剛踏進去,後腳溫沅沅就覺得聞到了一大股屍體味兒,很濃很臭,血腥味直衝腦袋,見溫沅沅臉色不對,瀟楚辭以爲她是怕了。
“如果害怕的話,我們可以退出去。”
“不是害怕,你沒聞到嗎?這裏很重的血腥味,很濃烈死亡氣息,就感覺面前有一大缸子的人,被榨成了血汁!”
“這裏的確死了一院子的人,舞樂坊上上下下總共只有二十五人,但前院只死了三個,後院纔是重地纔對,但血汁就誇張了。”
“是這樣的嗎…那爲什麼我能夠聞到很重的味…”
正當溫沅沅小聲嘀咕之時,突然眼前晃過一抹白影的形狀,身子泛起了涼意,隨後白影子又在樓梯口消失不見。
溫沅沅疑惑的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剛剛…你有沒有看見那裏有團白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