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的腳步就這麼放下,心跳有些快,不知道爲什麼,心底還隱隱有一種即將被人捉姦在牀的緊張錯覺。
發什麼神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甩甩頭,陸若晴低頭,迅速地開門,不給門外的人反應的時間,快步衝了出去。
“封總……”
門外的陸茉晚嚇了一跳,時隔幾年,加上沒有看到正臉,所以她並沒有認出剛剛跑出去的人是誰。
“進來吧。”
封景霆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煙已經抽完,他皺眉,又點了一根。
男人赤着上身,腹肌線條漂亮,胸肌明顯,膚色是很健康的小麥色,這副模樣落在任何女士的眼裏都是一副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您的衣服。”
陸茉晚不敢多看,把衣服遞給他,自己臉色紅紅地退到了一邊。
封景霆沒注意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剛剛跑出去的那個女人身上。
外套好像被水弄溼了,穿着咖啡色的修身毛衣,鉛筆褲,身材還是那麼纖細瘦瘦的,不過胸好像大了不少,臀部也變翹了。
還是那張圓圓的娃娃臉,可身上多了一股子很溫柔的氣質。
五年的時間,她變了很多。
陸茉晚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見他沒有要穿衣服的意思,不敢催促,只是用眼角餘光貪婪地看着他。
他抽菸很兇,有時一天到晚幾乎煙不離手,可抽菸的模樣很迷人。
這個男人似乎隨着陸若晴的離開,也斷情絕愛了一樣,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副清心寡慾的模樣。
陸茉晚自詡自己不比姐姐差,可奈何十八般招式都用了個遍,甚至在他醉酒的時候……
他的身體有反應,可就是不要。
有時候陸茉晚也懷疑,他到底是真的身體有問題,還是心理有問題?
……
陸若晴再無心思。
後半程她幾乎就是個機器人,跟着小西看來看去的,臉上的表情不悲不喜。
不過這一趟收穫頗豐。
晚上喫完飯回去,都到酒店樓下了,陸若晴臨時改變主意。
她讓小西先回去,一個人沿着馬路走了十幾分鍾,進了一家酒吧裏。
時間還早,酒吧里人不多。
隨便點了杯酒,喝了兩口,有人過來搭訕。
這些年面對各種各樣的情況,陸若晴已經很能熟練應對了,這一點要感謝星夜。
和對方聊了幾句,在對方表達了想和她有進一步關係之後,陸若晴委婉拒絕,起身去了洗手間。
洗了臉出來,剛好看到酒吧外面進來兩個人。
男人一身黑衣,女人紅色毛衣搭配黑色包臀裙和高跟鞋,一頭長直的黑髮飄逸。
正是封景霆和陸茉晚。
他們。
陸若晴站在陰影裏,等那兩個人進去之後下意識地轉頭搜尋那兩道身影。
很快就找到了。
封景霆坐在吧檯邊,陸茉晚坐在他身側,正歪頭和他說着什麼,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兩個人的姿態很親密。
什麼感覺呢?
難受是有的。
陸若晴冷目看着那邊,心臟彷彿被人重重地擊打着,又悶又難受。
五年,她爲了兩個孩子不得不快速地強大起來,咬牙撐起一個小家,給孩子們遮風擋雨。
可他呢?
佳人在側,歲月待他很寬厚,三十七歲,看起來還和三十出頭一樣。
他有錢有勢,長得又好看,身邊多的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前仆後繼。
至於自己——
陸若晴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酒吧。
回到酒店還不算很晚。
用房卡開門,打開燈,乍然看見自己的牀上躺着個人,陸若晴差點嚇死。
“回來了。”
牀上的人翻個身,一隻手支在腦袋一側,桃花眼風情迷人地看她,“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你個頭!”
陸若晴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瞪他,“你怎麼來了?孩子們呢?”
星夜嘖了一聲,“我是怕你在這邊見到了某些人樂不思蜀,都忘記自己還有倆孩子了。”
“……”
“見到他了?”星夜坐起來,不給陸若晴逃避的機會,“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
陸若晴進洗手間去洗臉,洗完要出去才發現門口被星夜堵住了。
“這麼多年你沒回來找他,也沒告訴他兩個孩子的存在,我以爲你是徹底放下了。”
星夜抱臂看她,眼睛裏是陸若晴看不懂的情緒。
陸若晴皺眉,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抿了抿脣,忍不住反駁:“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徹底放下?”
星夜擡步朝她走過來。
洗手間裏空間不大,他兩三步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個頭比她高很多,正低頭看她。
“……”
陸若晴不爭氣地,居然被他看的臉有點燙了,眼睛一時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他身上是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混了煙味兒,聞起來有點怪,但是不難聞。
心跳莫名加快。
和這個男人相處時間不短。
一開始,陸若晴是把星夜當恩人的,這個男人給予她的幫助很多很多,多到她恨不得把他當成菩薩一樣供奉起來。
後來大概是見她一個女人忙着照顧孩子,又要拼命工作,他像是善心大發一樣,開始幫忙照顧兩個小的。
某些時候,其實星夜也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兒。
他會和孩子們搶喫的,會和他們玩鬧着打成一片。
可某些時候,他也成熟的讓人溫暖,會在陸星月哭着想要爸爸的時候把她抗在肩膀上面騎大馬,會在陸星宇苦惱的時候陪着他一起拼圖玩遊戲。
不管哪一方面,星夜其實都很好。
走神間,他已經把她抵在了身後的牆上,“……問你呢,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
陸若晴懵懵看他,心裏大概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這種時候,她只能裝傻。
“裝什麼傻?”
星夜擰眉,他沉下臉的時候看起來就有點兇,陸若晴害怕,想往後退卻退無可退。
“回答。”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帶着讓陸若晴逃避不了的強勢,她緊緊咬住脣瓣,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般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