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封景霆察覺她臉色不好,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不舒服?”
陸若晴搖搖頭。
他的工作很忙,一天到晚幾乎就沒有輕鬆的時候,陸若晴猶豫,要不要把照片的事情告訴他。
可是萬一……
一想到那張被裁剪下來的報紙,陸若晴心裏就跟吞了只蒼蠅似的,渾身都說不出的難受。
晚上,封景霆照舊是有應酬。
不過去應酬之前,親自先把陸若晴送回了山水別墅之後纔出的門。
回到家裏,費嬸正在包餃子。
肉餡的、素餡的、茴香的,各包了一些,加起來看着就很多。
陸若晴洗了手去幫忙,費嬸一邊和她聊天。
“隔壁的沈醫生喜歡喫茴香餡兒的餃子,我多包一點,待會兒給他送過去。”
對了,沈醫生!
陸若晴心裏一緊,雖然不好去問封景霆,但是她可以去問沈醫生啊!
他們倆可是好朋友,說不定沈醫生會知道點什麼呢。
打定主意,餃子包好之後,陸若晴自告奮勇說要去隔壁別墅給沈醫生送餃子。
沈時川剛剛到家。
陸若晴給他送餃子,還送了一大杯費嬸鮮榨的果汁,笑眯眯地說有事情想問問他。
沈時川挑眉。
有什麼事情她不問景霆,反而要跑過來問自己?
點點頭,把她請進屋,給她倒了杯水。
陸若晴已經在心裏打好腹稿了,覺得與其拐彎抹角的,還不如直接就開門見山。
“沈醫生,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沈時川脫了外套,在她對面坐下,“想跟我打聽誰啊,不會是景霆身邊有什麼小姑娘吧?”
“顧襄陽。”
說完,陸若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然後就看見沈醫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沉了下來。
沈時川很意外她居然會知道顧襄陽,“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陸若晴擱在膝蓋上面的手不自覺收緊起來,“他是不是顧南枝的哥哥?”
“是。”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沈時川喝了一口水,“不過他已經去世好多年了,你認識他?”
陸若晴搖頭。
猶猶豫豫幾分鐘,才慢吞吞地把今天中午收到快件的事情告訴了他。
“竟然有人給你寄這種東西?”
沈時川先是震驚,然後一臉冷肅,“東西在哪裏?你沒有告訴景霆嗎?”
“我怎麼敢告訴他?”
陸若晴聲音裏帶了一點哭腔,搖頭:“如果是真的,他肯定不希望我知道的。”
“當年的事情很複雜。”
沈時川看着她,幾番猶豫,“景霆他的確是坐過一年多的牢,罪名是防衛過當,過失殺人。”
“……”
陸若晴臉色煞白下來,嘴脣顫顫,好半響都說不出話,表情茫然震驚。
“很震驚?”
沈時川抿了抿脣:“景霆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有所瞭解,你覺得什麼樣的情況下,他會控制不住自己過失殺人?”
“我不知道……”
這些事情,景霆大概一輩子都不想讓她知道。
可現在有人想讓陸若晴知道,與其讓別人告訴她,不如他們主動和她說。
“若晴,你聽我說。”
沈時川起身,擡手拍拍她的肩膀,“既然決定了要和景霆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你應該問他纔是,不要自己胡亂猜測。”
“我……”
“給你寄這些東西的人就是喫準了你可能不會去問景霆,你想一想,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陸若晴不傻,腦子轉過彎來之後很快就想通了。
“對方喫準了我不會去問景霆,給我寄這些東西……是想讓我自己胡思亂想,繼而達到離間的目的!”
“聰明的姑娘。”
沈時川讚賞地笑了笑,心裏很欣慰:“景霆現在可以說是腹背受敵,如果你有什麼事情不和他說,而是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胡思亂想,他反過來還要去猜測你的心思,是不是會精疲力盡?”
陸若晴被他說的很不好意思,很慚愧。
沈時川看她已經想通了,笑了笑:“好了,回去吧,景霆應該也差不多回來了。”
“嗯,那我先走了,沈醫生再見。”
想通了,陸若晴腳步輕快不少,回了六號別墅。
……
陸若晴一直等到十二點多封景霆還沒有回來,一個人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沒亮就醒了,手下意識往旁邊一摸,居然是空的,沒人。
陸若晴沒睡好,一個晚上幾乎都在做夢,腦袋裏昏昏沉沉的,爬起來打開臥室的大燈。
只有她一個人。
難道封景霆昨晚沒回來?
陸若晴換好衣服下牀,樓上樓下的房間挨個兒看了一遍,沒有他的身影。
費嬸剛剛起來,看見她起那麼早還有些驚訝。
陸若晴有點殃殃的,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客廳喝,一邊問費嬸:“先生昨晚沒回來嗎?”
“沒有。”
費嬸說道:“估計是忙呢,以前先生也很忙的,忙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陸若晴蹙了蹙眉,點點頭。
喫完早餐去公司,原本以爲他昨晚沒回去是歇在了公司裏,結果居然沒在。
一直到過了上班時間,不僅封景霆沒有來,就連歐特助也沒有來。
陸若晴拿着手機猶豫好半天,最後給他撥了電話過去,那邊提示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到底幹嘛去了嘛,夜不歸宿居然還關機!
陸若晴氣的深呼吸一口氣,灌了大半杯水,強迫自己先靜下心來工作。
……
某私人醫院,幽靜的走廊裏,幾個醫生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封景霆臉色不好,一夜未眠,身體也沒完全恢復,此刻完全是在硬撐。
“我再問你們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
幾個醫生面面相覷,最後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大的上前一步開口:“真的是顧小姐自己離開的……”
“她自己離開的?”
封景霆冷眸掃過去,“她一個四歲的孩子,你們這麼多人都看不住,我花這麼多錢請你們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