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趴在牀上摁手機，手機裏面一通未接來電，幾分鐘前打過來的。
封景霆打的。
他打過來做什麼？
眼睛盯着那串號碼，陸若晴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把他的電話背得滾瓜爛熟的。
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過去？
結果電話撥過去時那邊卻是關機的。
陸若晴有點無語，憤憤地扔了手機躺好，閉上眼睛許久卻沒有睡意。
白天發生的一幕一幕，彷彿電影慢鏡頭一般，一幀一幀地涌進腦海裏。
封景霆對她的信任和維護讓陸若晴感激之餘，心裏有種奇妙的感覺。
那種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讓她心跳劇烈。
是心動嗎？
蒙在被子裏，陸若晴忍不住用力咬緊了脣瓣，腦海裏閃過男人英俊的面容，心口撲通撲通地一陣狂跳。
陸若晴用力壓住自己的心口卻無濟於事，臉紅心跳之餘，臉上還有些發燙。
……
封景霆一個晚上沒有回來。
翌日一早，陸若晴上班，今天事情多，一直跑上跑下忙忙碌碌的，直到下午才終於忙完。
封景霆昨晚沒回去，今天也沒來公司，不止他沒來，連歐特助也沒看見人影。
下午下班前的十分鐘，陸若晴剛剛關上衛生間小隔間的門，外面響起高跟鞋的聲音，進來兩個女同事。
“聽說陸祕書的叔叔又來公司找她了啊。”
“可不是，還有她嬸嬸，夫妻倆在公司門口前面撒潑打滾，後來是被警察拉走的。”
“嘖，陸祕書也真是可憐啊，攤上這樣的親戚。”
“她有什麼可憐的，一個二本大學畢業的能進來風神集團，並且一進來就是封總的祕書，你以爲她的人看上去和她那張臉一樣單純嗎？天真！這種女人我見的多了，爲了往上爬，什麼骯髒的手段使不出來啊。”
“……”
外面兩個女同事的聲音陸若晴分辨的出來，都是平時和她關係還不錯的，一起喫過幾次飯。
沒一會兒，外面的八卦聲漸漸小了下去，最後聽不見了。
陸若晴摁下抽水馬桶沖水，木着一張臉出來。
怪不得，今天一整天在公司裏碰見的人，十個裏有八個看着她的時候目光裏都是探究或者八卦。
陸若晴不知道，二叔二嬸居然找到了這裏來。
站在洗手檯前面，看着鏡子裏自己蒼白的面容，她覺得很氣，更多的卻是無力。
還有無可奈何。
那一千萬的高利貸是封景霆幫忙墊付的，自己這輩子能不能還得上還是個未知數。
原本以爲他們多多少少會收斂一些，現在想來，是她錯了。
那兩個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收斂，反而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最後一口血給吸乾了纔好。
從茶水間裏出來，陸若晴接到了歐特助的電話。
“陸祕書？封總昨晚喝多了，住的商務酒店，今天一天陪着客戶打高爾夫，人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過來接一下？”
沒等陸若晴回答，那邊迅速報了個地址。
陸若晴覺得歐特助現在是越來越雞賊了，問她能不能去，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下午五點半，擠不上公交，陸若晴肉疼地打了輛車，報了酒店的地址。
晚高峯時間，路上哪兒哪兒都堵的厲害。
本來四十幾分鐘的路程，愣是拖了一個多小時纔到。
世航大酒店，本市最奢華最貴的酒店之一，據說住一晚的最低標準都是十萬起步。
此刻，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剛剛退出去的歐林又火急火燎地敲門進來，“封總，剛剛得到的消息，封……三少爺在西郊別墅不知和董事長起了什麼爭執，把董事長氣的突發腦溢血了！”
封景霆一隻手還端着水杯，剛開始還是面無表情，聽到‘腦溢血’三個字時，臉色才變了。
這幾年，老頭子時不時地也病過幾次，可都是些小毛病。
腦溢血……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去看看。”
擱下水杯，封景霆略略思索，長腿還是擡了起來，出了門口直接進了電梯裏。
幾乎是電梯門剛剛關上，另一個上升的電梯門就跟着打開了。
陸若晴從電梯裏出來，看着眼前富麗堂皇的裝修，眼睛有點花花的。
牆壁上掛着她看不懂的油畫，腳下的地磚閃爍着錚錚的亮光。
不知道封景霆住在哪裏，她小心翼翼地踩着閃閃發光的地磚走到一邊給大老闆打電話。
結果電話撥出去卻是關機。
陸若晴只能打歐特助的電話，那邊顯示的是正在通話中。
……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直接停在了西郊某高級私人醫院的大樓前面。
封景霆下車，身後，歐特助亦步亦趨地過來，把臂彎裏掛着的黑色大衣遞給他。
封景霆穿上，高大的身形把黑色的大衣撐起，清貴中透着幾分冷峻。
高級的單人病房裏。
安靜得落針可聞的病房大門忽然被人推開，躺在病牀上的老爺子視線掃過來又移開。
一進來封景霆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老頭子看着雖然精神不好，但這副樣子卻和腦溢血三個字無關。
突發腦溢血他還能有力氣用鼻孔看他哼他？
封老爺子聲音有點啞，語氣譏嘲：“封總日理萬機，總算是捨得抽出時間來看我這個老不死的了，真是榮幸啊。”
封景霆懶得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長腿勾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我看您這樣子再活二十年都不成問題。”
封老爺子抓起一隻枕頭就扔了過來，“口是心非，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死！”
封景霆單手接住枕頭又給他扔了回去。
“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封景霆長腿交疊，姿勢慵懶地往後靠在椅背上，“還是爲了他媽的那點事兒？”
“……”
封老爺子哼了一聲，身體一扭，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老爺子第一任妻子在生下長子封林宴沒多久之後就病逝了，他當時怕另娶之後後媽對兒子不好，就一直沒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