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睜着一雙紅通通的大眼睛瞪他,眼眶裏面還有淚水,但是沒敢再往下掉了。
完全被他嚇住。
終於不哭了,星夜心裏暗暗鬆一口氣,挺佩服這姑娘的,哭哭哭,她哪兒來那麼多的眼淚水?
……
陸若晴哭累了,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高鐵到達c城,星夜睜開眼睛,瞥一眼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枕到自己肩膀上的小姑娘。
睡的還挺香。
嘖了一聲,他反手屈指彈在她的額頭上面,陸若晴立刻疼醒了,捂着額頭瞪他。
“再瞪就把你眼睛挖掉。”
“……”
陸若晴已經差不多能摸清一點點他的性格了,嘴巴壞而已,嚇唬人的。
到站的人陸陸續續下車。
陸若晴拿着包包也跟着下去。
出了高鐵站,外面下着小雨,溫度很低,冷的她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陸若晴站在能避雨的地方,擡頭看着前方茫茫的雨幕,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城市。
心裏的不安一點一點地擴大。
陸若晴盤算過,她卡里的錢,就算短時間內不工作的話也是沒問題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或許真的要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展開新的,再也沒有封景霆的生活,她就覺得悲從中來。
想到那個人,不知不覺,眼眶又開始泛酸。
……
此時此刻,淮城。
歐林接完電話,快步進了車裏,和後座眉心緊鎖、一臉冷肅的男人報告。
“機場那邊已經覈查過了,陸祕書並沒有購買過機票,至於火車站高鐵站,覈查需要時間,最早要明天早上纔能有結果。”
迴應他的,是一片冷寂的沉默。
歐林頓了頓,小聲詢問:“要不然,您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有結果了我再通知您?”
“不用。”
後座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身上的衣服有些皺吧,一張俊臉上面,疲憊很明顯。
歐林不由暗暗皺眉。
大老闆的狀態看起來實在是很糟糕,他都怕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受不住。
“開車吧,先去火車站。”
“……是。”
歐林拗不過他,啓動車子,開了導航之後調轉車頭往火車站的方向去。
封景霆再度閉上眼睛,一隻手摁着眉心。
只是可惜,陸若晴把那條手鍊摘下來了,要不然要找到她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手鍊裏面裝有最新型的追蹤器,原本是爲了以防萬一,誰知道最後卻是沒有派上用場。
那個姑娘,狠心的時候,狠到連他送的東西都不要了。
腦袋有些發昏。
連着幾天幾夜沒有喫好睡好休息好,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喫不消。
車子在兩個小時之後終於抵達火車站。
歐林停好車子,手機響起,他接了電話,和對方講了幾分鐘,掛了電話之後喊封總,喊了幾聲都沒有聽到迴應。
扭頭一看,後座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不過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封總……”
歐林心驚,連忙下車繞到後座,手碰到封景霆的胳膊,觸手一片滾燙,竟然發燒了!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
大半夜的,高鐵站外面有很多出租車,私家車也有,專門拉私活兒的。
陸若晴心裏惴惴,用手機查住宿的地方。
捨不得住大酒店,找了家兩百塊錢一晚的旅館,距離不太遠,出租車十幾分鍾就能到。
身體還沒有完全好。
奔波了一天,陸若晴的身體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擡手摸摸自己的額頭,是燙的。
又發燒了。
大半夜的,旅館的前臺小姐有兩位,一位在打瞌睡,一位在玩遊戲。
陸若晴強撐着走過去,臉色蒼白地開口,“麻煩一下,我想開個房間。”
打遊戲的那位抽空擡頭,“證件和押金。”
“好。”
陸若晴強忍着身體上的不舒服,低頭從包裏翻找身份證和錢包。
頭暈的感覺越來越甚,陸若晴身份證還沒拿出來,整個人往前一個趔趄,搖搖晃晃地要倒下去。
“喂!”
打遊戲的前臺小姐被她嚇到,顧不上游戲了,連忙繞過去扶住一臉蒼白的陸若晴,喊醒自己的同事打120。
陸若晴並沒有完全地昏迷過去。
好心的前臺小姐們一直在和她說話,讓她再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被人擡着上了救護車,耳邊響着救護車行駛時候發出的‘嗚嗚嗚’的聲音,陸若晴才徹底地陷入昏迷。
昏迷並沒有持續很久。
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病牀上,雙人間的病房,隔壁有個老太太還睡着。
“咳……”
嗓子乾的難受,陸若晴動了一下手,手背上面漲漲涼涼的,這才發現上面紮了針頭。
“醒了?”
中年女醫生帶着個小護士進來,簡單給陸若晴做了檢查。
“你這身體受傷起碼一個禮拜了吧?怎麼沒好完全就不治了?反反覆覆的,你們年輕人身體底子就是再好也禁不住這麼折騰啊。”
陸若晴抿着嘴巴聽醫生教訓。
“好了,先好好的住幾天院吧,觀察幾天再說。”
醫生出去了,沒一會兒有護士拿着繳費單進來,“56牀陸若晴,你家屬呢?”
陸若晴艱難地搖搖頭,“他們沒來。”
護士把繳費單給她,“喏,一共八百塊錢,你看看是打個電話讓家裏人過來還是……”
包裏沒有那麼多的現金,陸若晴想了想,把銀行卡給護士小姐,“我可以刷卡嗎?”
“刷卡?”
護士搖搖頭,她們這兒就是小醫院,繳費都是去一樓的大廳。
見她爲難,護士說道:“醫院外面就有取款機,要不然你待會兒打完點滴好一點了再去?”
陸若晴點點頭,感激地和她道謝。
護士擺擺手,出去了。
輸液要輸三瓶,等輸完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微微亮了。
陸若晴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過來時手背上的針頭已經拔掉了,扎過針的地方微微有點青紫。
那張繳費單還靜靜地放在她的牀頭。
陸若晴爬起來,擡手先摸自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
她自己在病房的飲水機裏打了熱水喝,然後拿着包包出去取錢繳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