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霆……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你說過的，每一年的生日都會陪我度過……我二十歲的生日那晚，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你說這輩子絕不會辜負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是我任性，我以後會改，我不會再那麼無理取鬧了，景霆……我們和好好不好，我真的累了……】
是一個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發過來的。
誰？顧南枝嗎？
陸若晴手有些抖，心跳很快，有一種無意中窺破了別人祕密的緊張感。
擡頭看一眼不遠處正在辦公的男人。
封景霆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眉心微微擰着，正在瀏覽歐特助發過來的文件。
“你的短信。”
陸若晴只猶豫了幾秒鐘，赤着腳踩在鋪了毛毯的地板上，走過去把手機遞給他。
“嗯？”
封景霆擡頭，擰着的眉心慢慢舒展開，問了句：“誰發過來的？”
陸若晴搖頭，“不知道，上面沒有備註。”
他接過手機，很快瀏覽了一遍，剛剛舒展開的眉心很快又慢慢擰緊起來。
是顧南枝發的吧？
陸若晴其實很好奇，他之前到底爲什麼要和顧南枝分手？
他真的已經在心裏徹徹底底地放下顧南枝了嗎？曾經相愛過的兩個人，真的會老死不相往來？
陸若晴抿了抿脣，靜靜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封景霆的視線落在手機上面，不算很長的一條短信，他是在通過那一字一句，在回味什麼嗎？
想到那條短信上面說的‘第一次’，陸若晴彷彿被人在心臟上打了一拳似的。
悶疼悶疼的。
男人是不是都會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很難以忘懷？
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介意，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但心不受控制的，很難受。
陸若晴轉身，垂着眼睛往外走。
一步兩步……剛剛拉開的書房門，‘咔噠’一聲，被人從她的身後又關上了。
一條手臂從後面橫過來，陸若晴被鎖進了男人寬闊堅硬的胸膛裏。
陸若晴掙扎，無聲地抗拒着他的親暱。
小手往前，想要拉開被他關上的門。
封景霆卻先她一步，把門給反鎖了，把人給轉過來，大手包住她的臀瓣，把人給微微提起來。
“生氣了？”
“……”
陸若晴不說話，把眼睛瞥開不看他，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
生氣嗎？
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心裏很難受，那種感覺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你很喜歡的某一樣東西，後來才知道，這個東西在別人那裏也是珍寶，不僅如此，這個珍寶還被人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次。
有點膈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我今年三十二歲了，如果感情方面一清二白的話，你覺得可能嗎？”
這種機率當然很小！
他嘆了一口氣，低頭認真和她解釋：“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剛剛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不是在回味什麼，別生氣了，嗯？”
陸若晴仍舊低垂着眼瞼，想了想，低聲說：“我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很不瞭解你。”
他的家庭、他的過去、雖然不是謎團，他沒有刻意地隱瞞，但也從來沒有主動地說起過。
陸若晴很想問一問，他當初，爲什麼會和顧南枝分手。
但話到嘴邊，到底是沒有問出來。
嘆了一口氣，掙了掙，掙開他的手：“我沒有別的意思，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我們交往的時間還太短，有些事情，以後總會慢慢知道的，不急於一時。”
“不是不告訴你。”
封景霆抱起她，在她剛剛坐的沙發上坐下，把人橫抱在懷裏，“只是有些事情，實在是難以啓齒。”
難以啓齒……
陸若晴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和方西策，被劈腿，被背叛，她不是也一樣嗎？
小的時候被父母拋棄，後來被男朋友拋棄，在她心裏，這些事情不是一樣覺得對人羞於啓齒嗎？
她自己從來沒有主動和封景霆說過自己從前的事情，現在卻想着要求他把自己的從前告訴她？
這樣未免太自私了。
“對不起。”
陸若晴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前面，兩隻小手主動搭上男人的肩膀，聲音軟軟的，“我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我並不是想知道你的隱私，你就當我是想要多瞭解你一點吧。”
說完，主動親了親他的下巴。
“好啦，你快去忙吧，忙完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小手推他的胸膛。
封景霆看她白嫩嫩的臉蛋。
陸若晴不是一個很會收斂自己情緒的人，小臉上淡淡的，表情很柔和。
男人心底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過去了那麼久，實在是不想再提起。
怎麼說？
難道要告訴她，自己在最艱難的時候，遭遇了最好的兄弟和女朋友背叛，親自捉姦在牀嗎？
那骯髒的一幕，直到現在，再想起來封景霆還是會覺得如鯁在喉，噁心難忍。
“不是不想告訴你。”
封景霆捏捏她的臉蛋：“以後吧，以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語氣低低的，彷彿在和她打商量一般，話音落下的時候還親了她的嘴巴一下。
“嗯。”
陸若晴已經不糾結了，推了推他，打趣道：“那你要給顧小姐回覆一下短信嗎？”
這是怕他還和顧南枝有什麼交集吧。
封景霆心裏並不生氣，反而覺得她這樣明目張膽地喫醋很是可愛，忍不住又親了她好幾下。
“要不然你幫我把短信給刪了？”
“……”
需要緊急處理的公事還沒有忙完，封景霆抱了她一會兒之後繼續處理公事。
陸若晴有些百無聊賴，遊戲已經不想玩了，乾脆起身在他的書架上看了一圈。
本來想找本書看看的，結果他的書架上面不是財經方面的就是外文書。
書房不大，二十多坪米，幾步就走完了。
陸若晴赤腳踩在柔柔的地毯上面，轉了一圈，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