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看他開始斯文地用餐,把葡萄酒放到一旁的櫃檯上,也坐下開始喫東西。
這段時間在山水別墅照顧他,兩人一天三餐都是在一張桌子上喫的,陸若晴已經習慣了。
剛剛端起一盤意麪,想到什麼,陸若晴訕訕然地又把盤子放下。
山水別墅是山水別墅,這裏畢竟是外面,且今天還是因爲公事出的門。
大老闆都沒開口,她這麼自然而然地就坐下來和他一起喫飯,看起來好像很沒有家教。
“我……”
陸若晴尷尬的臉紅,抿了一下脣:“封總您慢用,我到樓下去喫。”
樓下就有專門提供給今天過來參加剪彩儀式的嘉賓專門用餐的區域。
“不喜歡喫這些?”
封景霆掃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羅宋湯、意麪、培根蘆筍卷、提拉米蘇蛋糕……
都是她平時喜歡喫的東西。
“你想喫什麼打電話讓酒店裏的人送上來就是,下去和別人擠什麼?”
“……”
陸若晴咬咬脣,“不是……我、我……”
封景霆眉梢挑起,“你什麼?在爲剛剛的事惱我?抱歉,我人不舒服,一時沒有注意。”
大老闆和自己道歉?
“不不不不,”陸若晴連忙搖頭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那就坐下來喫飯。”
“……”
……
峯會下午兩點半開始,陸若晴跟着封景霆提前十分鐘坐電梯下去。
電梯下到四樓時停住,高跟鞋踩在昂貴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很清脆的聲音。
進來的女人穿着六七公分的黑色細高跟,藏青色的條紋掐腰小西裝,搭配同色的九分西褲,露出白皙漂亮的腳踝。
及肩的中長髮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精緻明豔的五官。
女人走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果香味香水,還有她耳朵上面戴的貝殼耳環發出的細微叮噹聲。
好一個氣質美人!
陸若晴在心裏讚歎了一聲,見這美人一進來就看着封景霆,臉上的表情有些愣。
他們認識?
但看大老闆的臉色,一臉的平靜,人家美人看他的時候,他彷彿瞎了,目不斜視地看着光滑的電梯鏡面,都沒有鳥人家一下。
電梯裏只有他們三個人。
不大不小的空間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陸若晴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感覺到了空氣裏瀰漫上來的一股說不清的氣氛。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
封景霆長腿踏出電梯,陸若晴亦步亦趨地跟上。
歐林已經在等着了,看見他們倆,趕緊迎了上來,“封總,陸祕書——”
視線看見了從他們後面走出電梯的美麗女人。
“歐特助,好久不見了。”
顧南枝走過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悅耳的清脆聲,她落落大方地笑着和歐林打招呼。
“呃……”
歐林有點頭皮發麻,偷偷覷了一眼大老闆的臉色,尷尬地和顧南枝打招呼。
“顧小姐好久不見。”
“景霆。”
顧南枝一改剛剛在電梯裏的沉默,笑着偏頭和身材高大的男人說話,“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有很多,你要一直對我視而不見嗎?”
封景霆臉上的表情清清冷冷的,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
他們倆真的認識?
陸若晴衝着這個氣質美人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然後腳步匆匆地跟上了大老闆。
顧南枝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擡手把幾縷碎髮掖到耳朵後面,轉頭問歐林,“那個小姑娘就是景霆的新祕書?”
“對。”
歐林不欲和她多說,“我還有事要忙,就先失陪了,顧小姐您自便。”
峯會開始。
陸若晴一直跟在封景霆的身邊,一直忙到峯會結束。
恆天地產那邊的人打電話過來,客氣詢問今晚的飯局封總有沒有時間光臨。
這事兒喫完午飯時陸若晴就和大老闆說了。
不過封景霆說他不會親自去,讓公司的副總去和他們談。
陸若晴和對方打了兩句太極,無非是說封總今晚已經有約,實在是抱歉,合作的事情由副總和他們那邊談。
講完電話,一轉頭看見歐林正朝這邊走過來。
酒店的長廊很安靜,已經是傍晚時分,壁燈發出朦朧的橘色光線。
歐林是爲了躲避顧南枝才往這邊過來的,沒想到會碰到陸若晴。
顧南枝剛剛一直找機會和他打聽封總身邊的新祕書,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陸祕書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威脅?
歐林不懂,但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歐特助。”
陸若晴和他說話,“沒想到電梯裏的那個美女就是咱們公司新來的首席設計師啊,她以前和封總認識嗎?”
豈止是認識?
封總現在在追求陸祕書,而顧小姐又是封總的……不僅如此,她現在還進了風神集團,成爲了首席設計師。
歐林覺得,有些事情還是給陸祕書透個底的好。
“那什麼,”歐林壓低了聲音開口:“顧小姐是封總的前女友。”
“……”
陸若晴眨眨眼,半響纔不確定地開口:“前女友?他們分手了?”
別的歐林不肯多說,擡手拍拍她的肩膀,扔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走了。
……
二樓。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淮城每到冬季就是這樣,雨水下起來沒完沒了的。
男人站在窗邊,修長好看的手指端着高腳酒杯,裏面是昂貴的葡萄酒。
只是端着,並沒有喝。
身後有高跟鞋聲響起。
顧南枝並沒有急着上前,而是站在幾步開外,目光迷戀癡癡地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
白色的襯衫下,男人寬肩窄腰,即便有衣服的遮掩,可她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塊腹肌,腹肌的線條有多迷人。
三年多的時間,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三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她遠走國外,狠心地不再探聽他的所有消息。
可越是這樣刻意,心就越是不受控制。
後來得知他身邊始終沒有女人,她欣慰之餘又覺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