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沫晚今晚跟着顧南枝出來見客戶的,合作已經談妥,酒足飯飽之後,包廂裏響起了八九十年代那種很有情懷的音樂聲。
今晚的客戶五十多歲的年紀,挺着個啤酒肚,說話的時候嗓門兒特別大。
“小陸啊,過來過來,做那麼遠幹什麼?”
客戶一邊拿着話筒一邊朝着陸沫晚招手,“過來,咱們對唱一首。”
陸沫晚急的面色紅了又白,趕忙求救一般地看向顧南枝,誰知顧南枝正在低頭回覆信息,壓根沒有看她。
陸沫晚猶猶豫豫的,眼看着客戶要不耐煩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於總,我、我不太會唱歌……”
“哈哈,不會沒關係啊,哥哥教你……”
年過五十的於總一隻手搭在陸沫晚的肩膀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隔着衣服輕輕揉了兩下。
陸沫晚整個人頓時僵硬起來,胃裏一陣噁心翻滾。
一首歌唱下來,顧南枝笑着走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於總,我這臨時有點急事需要去處理,您看——?”
“去吧去吧,”於總大手一揮,“顧設計師儘管忙去,有小陸陪着我就行了。”
“那行,您盡興啊,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請您喫飯給您賠罪。”
顧南枝拎着自己的包包往外走的時候暗暗給陸沫晚遞了一個眼神。
這位於總可是大客戶,她們公司製作成衣所需的布料飾品之類的,都是於總的公司提供的,價格比外面低了兩成。
陸沫晚知道南枝姐的意思,是讓她不要得罪於總。
可——
這位於總看起來總感覺有點色眯眯的,唱首歌的時間就吃了她好幾次豆腐。
不就是看她一個小小的設計師沒有背景嗎,所以纔敢這樣對她肆無忌憚吧?
陸沫晚心不在焉地給於總倒了杯酒,心裏忍不住想,如果她也有一個封總那樣的男朋友……
“小陸啊,”於總忽然打了個酒嗝兒,一把抓住了陸沫晚白嫩的小手。
“於總!”
陸沫晚受驚,又不敢掙扎,臉色憋的通紅看着滿面紅光的男人,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嗝兒……”
於總又摸了摸陸沫晚白白軟軟的小手,“我有點累了,樓上有我訂的房間,你送我上去休息吧。”
“……”
陸沫晚不傻,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恐怕把他送上去之後她今晚就出不來了吧。
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第一次是要留着給自己喜歡的人的,再不濟,也不能就這樣給了於總這麼一個年紀可以當她爸爸的男人啊。
怎麼辦?
於總已經站起身了,一雙眼睛正上上下下地掃視着陸沫晚的身材。
前凸後翹,瘦是瘦了一點,不過年紀小,看起來也沒經歷過什麼男人。
這樣的小姑娘纔夠味兒,在牀上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想到這裏,於總眼光更火熱了,讓陸沫晚‘扶着’自己出去,結果不巧的是,剛剛出去就碰見了應酬完出來的封景霆。
“喲,封總!”
看見封景霆,於總下意識就站直了身體,在風神集團的大老闆面前,於總是不敢託大的。
他也就敢在顧南枝這樣的設計師面前拿拿僑而已,再說今晚——
於總看上顧南枝身邊這個小設計師有一陣子了,今晚好不容易……
空氣裏有幾秒鐘的靜默。
陸沫晚心裏也沒有底,她完全是臨時抱佛腳,希望封景霆能看在陸若晴的份兒上救她一把。
一秒、兩秒……
就在陸沫晚快要絕望的時候,封景霆忽然淡淡地‘嗯’了一聲,“怎麼在這裏?”
“封總?”
最驚訝的是於總,看看身旁嫩汪汪的小姑娘,再看看一臉嚴肅沉穩的封景霆,不明所以。
沒聽說過這位封總結婚了啊,姐夫?他哪兒來的小姨子?
封景霆聲音淡淡的,“這位是我女朋友的妹妹。”又轉向陸沫晚,“這麼晚了,你跟於總還有事?”
“哈哈,沒事沒事。”
於總心裏那點子旖旎立刻散了,封總的小姨子,他哪裏還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那什麼,我就先走了哈。”
於總又看了看身旁的陸沫晚一眼,心裏暗罵自己愚蠢,色字頭上一把刀,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於總腳步匆匆,從後面看,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哪裏喝醉了。
陸沫晚鬆了一口氣,轉頭,有些靦腆地笑着和封景霆道謝:“剛剛真是謝謝您啊。”
封景霆不記得她的名字,只記得她是陸若晴的堂妹,聞言嗯了一聲,腳步越過她要走。
手機沒電了,這個時間,陸若晴估計還在家裏等着他回去。
“封總!”
陸沫晚一顆心跳的很快,見他停下腳步,連忙說道:“我、我能不能請您喫個飯?”
“不必。”
封景霆想了想,怕她在這裏又會碰上什麼人,畢竟是陸若晴的妹妹,真出了什麼事情也不好。
“走吧。”
男人的聲音很淡,但聽在此刻的陸沫晚耳朵裏卻猶如天籟,“我先送你回去。”
“啊、啊?”
陸沫晚心跳更快了,砰、砰、砰,彷彿要跳出了胸腔一般,整個人傻在原地。
他、他要送自己回去?
封景霆眉頭已經擰了起來,臉上表情看着嚴肅的讓人害怕,但陸沫晚卻是歡喜的。
連忙應了,“那、那就麻煩封總了。”
封景霆抿脣,沒再多說什麼,帶着她一路乘坐電梯下去,會所門口,泊車小弟把他的車子開了過來。
封景霆今晚開的並不是常開的那輛賓利,換成了白色的卡宴。
一路無話。
封景霆本來話就少,送陸沫晚回家全是看在陸若晴的份兒上,畢竟是她的堂妹。
車子停在錦繡小區外面。
陸沫晚臉色紅紅的,下車之前鼓足勇氣開口:“不知道封總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請您喫頓飯,當是感謝您今天晚上的解圍。”
“不用客氣。”
封景霆臉色和聲音一樣淡:“舉手之勞而已,你是晴晴的堂妹,應該的。”
“……”
陸沫晚很是失望,但也不敢再多說,他看起來好像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是要急着回去嗎?
堂姐在家裏等他吧?
再一次道謝之後,陸沫晚下車,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白色的卡宴消失在視線裏,這才紅着臉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