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爺子咬牙切齒，但聲音不敢放的太大，“你們兩個孽障給我滾！”
“你們倆消停點吧。”
封林宴走過來，他比兩個弟弟年長了將近二十歲，容貌上看不出來像封老爺子，更像他去世的母親多一些。
“你，”封老爺子稍稍壓下心底的怒火，看都沒看陸若晴一眼，語氣冷厲地對封景霆低吼，“跟我去書房！”
“一起去。”
封景霆牽着陸若晴的手不鬆。
眼看着老爺子又要發火，封林宴的妻子，封家的大少奶奶卓雅趕緊過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景霆。”
卓雅微笑說道：“你就放心跟爸上去吧，陸小姐交給我，我保證你下來的時候她不會少一根頭髮的。”
封景霆還是很信得過自己這位大嫂的。
陸若晴也怕封老爺子真的會發脾氣，今天畢竟是老人家的生日，太過了也不好。
她輕輕拉了一下封景霆的衣袖，“你上去吧，我一個人沒事的。”
封老爺子沒管他們，已經轉身，由老管家扶着，壓抑着一腔怒火上了樓梯。
封景霆抿了抿薄脣，對卓雅道：“那就麻煩大嫂了。”然後大步跟了上去。
“陸小姐。”
卓雅拿了杯香檳給陸若晴，“度數不高，你應該喝得慣吧？”
陸若晴只喝過一兩次，她不喜歡香檳的味道，但又不好駁了卓雅的好意，含含糊糊地應了。
“咱們到那邊去坐坐吧。”
卓雅是醫生，從醫二十多年，她身上自有一股很親和的氣質，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很親切。
陸若晴跟着她一起過去，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面坐下。
一路上，免不了地又聽見名媛們在交頭接耳地，陸若晴隱約能聽見封景霆和顧南枝的名字。
她微微咬脣，心裏有點不大舒服。
她只知道封景霆和顧南枝從小青梅竹馬，大學時候在一起的，交往了好多年，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分手了。
分手之後顧南枝出國，封景霆一心撲在工作上面，感情空窗了三年多。
“……陸小姐？”
對面的卓雅微笑着推過來一盤點心，“喫點東西吧，墊一下肚子。”
陸若晴回過神來，連忙和她道謝。
卓雅語氣溫和地和她聊天：“陸小姐看起來和我女兒差不多大，你跟景霆……是怎麼認識的？”
是覺得她和封景霆的年齡相差的太大了嗎？
其實也沒相差多大吧，也就八歲而已啊，現在老夫少妻的不是很多嗎？
但也知道卓雅這麼問沒什麼惡意，可能就是單純地好奇而已。
“我、我是封總的祕書……我們也是最近纔剛剛在一起的。”
最後一句，是在和卓雅解釋，他們倆是正常的交往，不是職場潛規則。
或許是他們倆的身份相差的太大，陸若晴很怕會被人誤會這些。
“是這樣啊。”
卓雅笑笑，“你看起來好像大學生一樣，沒想到都畢業出來工作了。”
聊了一會兒，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過來找卓雅，附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
那中年女人說道：“過會兒人可能就走了，她一般很少會出來參加宴會的，機不可失啊。”
卓雅猶豫了。
陸若晴連忙道：“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個人沒事的。”
卓雅搖頭，“不行，我答應了景霆要照顧你的，等他來了我再走。”
陸若晴心裏對這位親切溫和的封家大少奶奶很有好感，不忍讓她爲難，“沒關係的，我一個人坐在這裏不亂跑，不會有事的。”
那中年女人趁機說道：“對對對，再說外面有保安有傭人，咱們去去就來，很快的。”
卓雅心動，但還是猶豫。
陸若晴又勸了她幾句，她才和中年女人離開了，離開之前再三囑咐讓陸若晴不要亂跑，她馬上就回來。
陸若晴鬆了口氣，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
她知道周圍那些名媛在對着她指指點點的，大約是看不起她的出身吧。
一杯果汁喝了一半，肩膀忽然被一隻大手摁住。
陸若晴扭頭，對上一雙綠豆似的小眼睛，對方是個一臉被酒色榨乾了身體的年輕男人。
“這位小姐看起來面生得很吶。”
這人笑嘻嘻的，一雙綠豆眼落在陸若晴白皙細嫩的娃娃臉上，“你是哪家的千金？”
陸若晴有些反感對方看自己的眼神。
可她從來沒參加過這樣私人性質的晚宴，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人。
這人是來參加封老爺子的生日宴的，那就是封家的客人，冒冒然得罪了也不行。
“我……”
陸若晴剛想着和他解釋，自己不是哪家的小姐，這人又笑嘻嘻地打斷她，“咱們互相認識一下吧，鄙人潔麗日用總經理，石偉，小姐貴姓？”
陸若晴抿脣，“我姓陸。”
“哦，陸小姐啊。”
石偉伸出一隻手，“不知道我有沒有幸邀請陸小姐跳支舞呢？”
陸若晴這才發現，那邊不遠處的小舞池裏，裏面已經有好幾對年輕的男女在翩翩起舞了。
陸若晴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搖搖頭：“不好意思啊，我不會跳舞。”
“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啊。”
“不用麻煩了，”陸若晴委婉拒絕：“我不太喜歡跳舞。”
“嘖，”石偉壓低了聲音，那雙綠豆眼看的人很不舒服，“怎麼着，看不上本少爺啊？你也不想想看，這滿廳的人有哪個看得上你？”
陸若晴一愣，繼而臉色冷了下來。
“本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啊，真以爲封家二少喜歡你啊？我告訴你吧——”
他擡手指了個方向，“看到沒有，那位，纔是封二少的心尖寵呢，顧家的大小姐，那是封老爺子從小就定下的兒媳婦。”
陸若晴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了在一堆名媛貴婦裏遊刃有餘的顧南枝。
心口忽然狠狠一窒。
顧南枝是封老爺子從小爲封景霆就定下的妻子嗎？
也是，他們倆看起來的確是很般配，家世也相當，兩人都是名校畢業的，或許也有共同的話題。
陸若晴愣神的時候，腰間忽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