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後知後覺，氣喘勻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蠢話。
脫褲子檢查……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脫大老闆的褲子啊！
封景霆也知道她是反應過來了，若無其事地站直身體，一隻手插在褲兜裏。
他有時也想不明白，這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每次稍微一靠近她他就想當禽獸。
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身體裏的躁動，封景霆另一隻手握住門把手，擰開。
“呃……”
陸若晴這回是徹底的反應過來了，紅着臉側身挪開，“您、您早點休息，我、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老的？”
聽着她一口一個‘您’的，封景霆眉梢輕擰，心裏不大痛快。
“不不不不不，”陸若晴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是尊敬您……你。”
畢竟他可是她的衣食父母。
小姑娘臉上的笑很勉強，封景霆俊臉漸黑，總覺得這姑娘說的尊重，是把他當成長輩的意思。
“砰”的一聲，門板在她面前關上。
陸若晴眨眨眼，不知道大老闆這又怎麼了，剛剛不還老流氓一樣的調戲她呢嗎？
想到剛剛的事情，又是一陣臉紅。
剛剛……到底是大老闆在調戲她，還是她無意中調戲了大老闆啊？
陸若晴捂臉，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的客房。
半夜。
封景霆躁動得壓根睡不着，活了三十二年，那種事情不是沒有做過，但他速來嚴謹清冷不重欲。
以前覺得沒什麼，反應上來了，洗個冷水澡或是自己手動解決就行。
可自從那晚在酒吧裏被陸若晴撩撥起了反應後，這具身體就越來越……
雖然不想承認，可卻是事實。
事實就是，他的身體在‘障礙’了三年多之後，因爲一個小姑娘，死灰復燃了。
想要得到她，又怕把人嚇着。
辦法不是沒有，可他不屑。
掀開被子起身，封景霆覺得再胡思亂想下去又要去洗冷水澡了，乾脆去了外面，打算拿了筆記本處理工作。
先去廚房拿了瓶水，打開喝了兩口，剛折回來，忽然聽見門鎖響動的聲音。
幾秒鐘後，陸若晴客房的門打開，小姑娘穿着款式很保守的白色睡衣出來，一頭長髮有點亂，面無表情目無焦距地往廚房的方向走。
“睡不着？”
封景霆問了句，可陸若晴沒回答他，她彷彿沒有看見他，徑直進了廚房，一直走到角落處，然後蹲了下去，兩隻手緊緊抱着自己的膝蓋。
“？”
這情況怎麼看怎麼詭異，尤其現在還是大晚上的，外面又是風雨交加的天氣。
“陸……”
封景霆把水放在琉理臺上，他算是見多識廣，看陸若晴的模樣，心裏已經有了個八九不離十的猜測。
這姑娘大概是在夢遊。
剛剛開口，封景霆猛地一怔，藉着外面透進來的些許亮光，他看見小姑娘居然在抖，臉上淌了兩行眼淚。
她竟然在哭。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纔會在夢遊的時候哭成這樣？
陸若晴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形成一個很牢固的自我保護的姿勢。
封景霆抿了抿脣，沒再開口，慢慢在她面前蹲下，等着她恢復過來。
小姑娘無聲地哭着，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砸在她自己白皙的手背上。
封景霆抿了一下薄脣，伸手，替她把臉上的淚水擦去。
他的指腹帶有薄繭，揩在小姑娘細嫩的臉蛋上，沒一會兒就把她的臉頰給弄紅了。
封景霆嘆了一口氣，聲音低低的，似安慰，似輕哄：“乖，別哭了。”
“回去睡覺？”
封景霆試探着去拉她的手，乾燥的掌心剛剛碰到她的手背，陸若晴立刻反握住了他的大手。
“……”
她的小手很涼，力氣卻大，緊緊攥着他的兩根手指頭不松。
封景霆心頭有些發軟，看見她脣瓣動了兩下，低頭湊近過去，聽見她說了兩個字：“抱抱……”
嗓音低低軟軟的，像一把砂糖灑在嘴裏，甜得不行。
封景霆猶豫了片刻，擡起另一隻手攬住她單薄的肩膀，“好，抱抱。”
大手攬着她抱過來，鼻息之間都是她身上的甜香味道。
小姑娘香香軟軟的，纖瘦的身體這麼靠在他懷裏，封景霆霎時想到了一個詞：小鳥依人。
他低頭在她發間輕嗅了一口，剛打算抱着她起來回客房去。
陸若晴忽然鬆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像來時那樣，無聲無息目無焦距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封景霆跟上去。
小姑娘沒有關門，回了房間在牀邊坐了幾分鐘之後才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應該是結束了吧？
封景霆擡步進去，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瞧見她眼角處還掛着一滴淚珠，拇指輕輕給她拭去。
陸若晴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淺淺，面容恬靜。
“晚安。”
封景霆給她蓋好被子，離開之前沒有忍住，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睫。
……
翌日清早。
想到昨天晚上接到的那個電話，陸若晴從牀上坐起來，呆呆地坐了幾分鐘之後才爬起來。
換好衣服出去，客廳裏靜悄悄的，現在才早上七點，大老闆應該還沒有起牀。
快速地洗臉刷牙，鑽進廚房裏開始準備早餐。
洗鍋裝米，她打算煮點粥，粥煮得差不多的時候往裏面加了點肉沫，然後蓋上蓋子悶。
七點半的時候封景霆纔出來。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長褲，可能是剛剛起牀的原因，臉上的表情有些惺忪。
莫名的，陸若晴一下子就想起了在醫院的時候，費嬸給他帶去的換洗衣物裏，那幾條顏色鮮豔的紅內褲。
“封總早。”
陸若晴不太自在地撇開眼睛，專心地盯着爐子上正在咕嚕嚕響的小砂鍋。
“早。”
封景霆站在冰箱旁邊喝水，一面盯着小姑娘白皙的側臉看。
她沒有化妝，頭髮挽成一顆丸子別在後腦勺上，幾縷碎髮落在脖子上面，更顯得她那一處的肌膚白皙細膩。
“你……”
想問她爲什麼哭，又想到夢遊的事情，她醒過來之後應該是不記得了。
可凡事總有原因。
想了想，封景霆換了個婉轉的說辭問她：“昨天出去沒出什麼事情吧？”
“呃？”
陸若晴關掉火，轉過頭一臉奇怪地看他，不懂大老闆爲什麼會這麼問。
她的表情什麼都看不出來。
封景霆眉梢微擰，難道是他想錯了？她昨晚夢遊只是突發事件而已？
畢竟不是醫生，對這方面的瞭解有限，想着還是找個時間問問沈時川纔行。
“沒什麼。”
早餐後沒多久，歐林送了今天需要簽字的文件以及幾份需要大老闆親自過目的合同過來。
“封總……”
歐林瞥了一眼正在廚房裏煮咖啡的陸若晴，猶豫幾番還是開口，“昨天下午有人去公司找陸祕書。”
“誰？”
“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是陸祕書的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