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小事情,曹豔兵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五百兩的銀子,雖然也不是沒有見過,曾經在地方做官時,還是有人送過,甚至是更多的銀子,他也是見過。
只是以前是沒有收過,那些不得已收下的,自己也是捐給了窮人,沒有在自己的身上用過,但是現在這五百兩的銀子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還是用在了最爲無用的燒香上,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今的曹豔兵無愧於天,無愧於人,只有範偉這五百兩的銀子像一根刺一樣,讓曹豔兵寢食難安。
又是一天,曹豔兵坐在了寺門前看着來往的路人,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感嘆。
“哎,你這是什麼時候來啊。”
曹豔兵想要等着範偉來,然後教訓他一次,以緩解心中的鬱悶。
現在的範偉卻依舊是呆在莫言的身邊,莫言看着範偉說道:“你就不擔心?現在你還沒有去見那位小娃。”
範偉說道:“師父,自幼您就教導我們做事要知己知彼,現在消息還沒有傳遞回來,我實在是不怎麼該怎麼做。”
“哦?你還讓人去查了那個娃的身份?”
說道這裏莫言就不在說別的話語,範偉做事他很放心,只是奇怪範偉究竟是做了什麼。
“師父我先前就說了我給那個曹豔兵掏了五百兩,雖然我現在沒有露面,但是我還是回去見了見這個傢伙,發現他還是有些好玩的。”
“好玩兒?怎麼?收了你的錢?”
“師父和鴻源寺的關係這麼好,應該是知道那位監院大人的脾氣,現在哪怕是曹豔兵跪在地上求他退錢,那位監院大人都不會退。”
莫言閉上了獨目,滿意的點着頭,又說道:“於是這個曹豔兵就欠了你一個人情?還是不得不欠的?”
範偉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其中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我不知道曹豔兵的本性如何,若是平常人的話,忽然知道有這麼多的銀兩爲自己花了,肯定是會等着自己回去,雖然說不上全部將錢返給我,再怎麼說也要客氣一下。”
“怎麼?這個曹豔兵沒有記住你的好?”
“那倒不是,但是也不是全都是。”
“哦?說來聽聽?”
“這個人我在暗中觀察,發現他雖然沒有像普通的好人一樣的反應,但是也沒有那種窮兇極惡之輩那般坦然。”
“萬一人家是富貴人家呢?”
“我看他的言行舉止,是個讀書人不錯,但是富貴的話,卻是沒有,語氣中有着一種無奈的感傷,衣服雖然不是那種便宜的不料,但是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衣裝。”
“再加上身邊也沒有什麼陪伴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範偉啊,你且莫要小看人啊,有些人他隱藏之深,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得出的。”
範偉恭敬的朝莫言施了一禮,然後說道:“我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於是讓人去查探她的身份。”
“這京城這麼大,你該怎麼查?”
“雖然看着有些小聰明,而且喜歡佔小便宜,但是他的那種書卷氣還是贏藏不住的,只要有這一條線索加上他的名字,和本身就是一位外地人口,想來還是很容易找到的。”
“這麼自信?”
“師父說笑了,這也不是自信,只是一種大膽的猜測,知道他的底細更好,但是不知道也不沒有影響我得計劃實施。”
“那就好。”
範偉見到莫言單手拄着頭,看起來已經想要休息,於是範偉貼心的不在說話,走出房門,將房門給莫言帶上。
“範執事,有消息了!”
範偉點了點頭,跟着這個人向着外邊走去。然後聽了回報之後,先是一驚,然後搖了搖頭,這身份也難怪要查這麼久,他也沒有想到,這位曹豔兵,竟然是京中京兆尹。
開始以爲只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現在看來的自己的計劃還是要做些改變,這樣子自己成功的概率纔會提高不少。
範偉讓自己的手下繼續去查曹豔兵的事情,他則是在院子裏來回的踱步。
莫言這時睜開眼睛,眼睛中沒有了先前的疲憊之色,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在窗外來回走動的範偉,這才安心的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開始睡覺。
又是一天的等不到人,曹豔兵拍了拍自己衣服的灰塵,回到了寺廟,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既然沒有人來,那麼讓曹豔兵的心裏更是震驚,時間拖得越久,就讓曹豔兵越來越的對這件事的懷疑越來越低。
“那不成是真的因爲一見如故?”
曹豔兵笑了笑,沒有將這件事當真,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官場混了這麼幾年,已經看清了不少的事情。
雖然張家僕人不在官場,但是曹豔兵有理由相信,張家的僕人比官場的官員更加可怕,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一個百年興盛的家族。
曹豔兵走到了寺廟的門前,這個寺門一點兒也不宏偉,自己只是聽了京兆尹府中的一個衙役說過這裏可以爲來的旅人提供食宿,並且還不用花錢,先是一驚,然後又有些忐忑。
畢竟這種的寺廟不像是京中的相國寺那般都是有皇帝陛下親自的撥款,這種豪邁的闊綽,簡直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這不可能就是因爲釘宮法師吧?”
釘宮法師,不止是京中最爲有名望的一位僧人,更是整個大成屈指可數的得道聖僧。
他完全的有理由相信這鴻源寺的一切,都是和這位聖僧有關,畢竟聖僧在京中這麼出名,出門多講幾次佛道,那也可以夠寺廟的開銷。
想到這些,曹豔兵有些覺得自己勢利眼,暗中的腹誹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真是罪過。
更何況,現在還是在人家的寺裏,而且還白喫白住人家的。
“阿彌陀佛。”
曹豔兵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中,自己摒棄雜念,轉過身尋找剛剛說話的那道身影。
“這位大師,不知道今天又是又什麼指教的?”
曹豔兵在那條山道之上看到了那個法師,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剛剛他目送走了最後一位香客,看到這條山道之上,應該是已經沒有了在上來的人。
可是現在老和尚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且還是真真切切的一個身穿紅色袈裟的老僧人。
這位老和尚說着:“指教不敢。”
這個老僧人就是釘宮法師,身上的那身洗着泛白的僧袍,已經換了下來,現在穿着一聲的袈裟加上雪白的眉毛和鬍鬚,讓老僧有一種佛光普照的感覺。
“那大師可是有什麼事情?”
曹豔兵看了看老僧,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站着的地方,正好是正中間的一個位置,連忙就給釘宮法師讓開了道路。
站在路一旁的曹豔兵對着釘宮法師施了一禮說道:“大師,是我擋了你的去路,實在是抱歉。”
“施主這是說哪裏話,這路本來就是天下的路,天下人想要怎麼走就是怎麼走,我怎麼好橫加干預。”
“是我在剛剛擋了大師的道路,我就是應該向大師道歉。”
“施主客氣了,施主可是前幾日爲我寺捐了五百兩銀子的那位公子?”
“捐五百兩銀子?若是前幾日沒有別人去捐香油錢的話,那那個冤大頭就是我了。”
“冤大頭?施主說話真是幽默。”
“這那裏是什麼幽默,我只是實事求是而已。”
曹豔兵苦笑了一聲,還是自己擅作主張,幸好崔永福沒有跟着一起來,不然的話又是一次腥風血雨。
“既然說到了這五百兩的銀子,不知道能不能,可不可以行個方便。”
“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曹豔兵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意出望外,這豈不是再說自己可以將那五百兩的銀子要回來?
老和尚又開口說道:“只是家有家法,國有國規,本寺也是有自己的一個規章制度。”
曹豔兵的笑容僵立在了那裏,“那不知這位的大師的意思?”
“錢是可以退的,只要施主和本院的監院商議好,就可以。”
曹豔兵想到了那天在大雄寶殿旁邊見到的那位看着人畜無害,但是提到錢就會變成凶神惡煞的和尚,心虛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
曹豔兵感覺到了這位寺廟的主持得到厲害,金剛怒目不過如此吧。
曹豔兵將先前對於這座寺廟的讚美,直接獨自了九霄雲外。
這座寺廟一點兒和普度衆生沒有半點關係,簡直是一座黑寺!曹豔兵也不想想是誰讓他白喫白住的。
這座寺廟中的人都是一個個的不正常,曹豔兵不在搭理老和尚,徑直走進了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