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和兩個不知道底細的少女說起了以往的種種,雪怡和艾呀呀就安安靜靜的做着小七的聆聽者。
也不知道小七和兩個人說了多久,直到最後自己扛不住倦意,小七纔算是放過這兩個人。
大成國國都在成國版圖的北方,如今快要八月,也是無比酷熱,京中有老人說近些年比往年要暖和一點兒,全是皇恩浩蕩,上達天庭。
張彪慵懶的在院中打着瞌睡,睡醒惺忪,偶爾看了看在一旁被好好照料的童謠,童謠和冷豔女子之間沒有半點眼神交流,但是卻有着迷之配合。
沒有清風拂過,張彪煩躁的起身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蒲扇一把丟在了地上,在上邊狠狠地踩了幾腳,而後又心疼的撿起,拍了拍上邊的塵土,又吹了吹後,重新坐在了藤椅之上。
張彪瞅向毫無感覺的冷豔女子,“我說你們就沒有什麼感覺嗎?”
張彪說罷,指了指頭頂葡萄架上的太陽,這也難免,正是年中,按照二十四節氣而言,正是大暑伏天,無論什麼地方都是炎熱。
冷豔女子沒有搭理張彪,爲童謠貼心的輕搖蒲扇,然後將剛清洗好的葡萄,慢慢的放入童謠的嘴中。
童謠將葡萄慢慢咬碎,滿意的說道:“若是實在熱了,就多喝水,要不喫些葡萄?範執事這個院子的葡萄倒是好喫。”
張彪冷哼一聲,不想搭理這二人,直直的看向了月門,“小七怎麼還沒有起牀。”
所謂困人天氣日真長,還未到卯時,炎熱的空氣就充斥在天地之間,不情願的從牀上爬起,開始了一天的睏乏。
春乏,夏困,秋倦,冬打盹,沒有一日不疲憊。
“輕衣和玲兒什麼時候回來啊。”
張彪說完之後,就感覺到一個殺人的目光向着自己望來,趕緊又說道:“他們回來了,我們就能...”
就能做什麼,當然是聊天,和這兩個人一起呆着也是乏味的很,自從蕭幼弱來到京城,童謠就更沒有想法和張彪說些無趣的事情,他只能和玲兒說些趣事。
想到這裏張彪神情又萎靡下來,沒有半點優雅可言,像個頑童一般咿咿呀呀的胡鬧了半天。
童謠和蕭幼弱就這麼看着這他沒有半點表示,張彪氣惱的撓了撓頭,“無趣,走了。”
蕭幼弱對着童謠說道:“先生他?”
童謠淡淡的看了張彪的身影一眼,“無事。”
然後心意相通的蕭幼弱又給童謠遞上了一顆葡萄,“若是小姐想要先生回來,我可以去把他抓回來。”
童謠在咀嚼中停了下來,隨後將葡萄吞入腹中,“還是算了,隨他去吧,沒個人和他說話,還是無趣的。”
“像先生這樣的,應該多去看看書。”
童謠的嘴角竟然罕見的勾起一個笑容,“幼弱啊,這你就不懂了。”
蕭幼弱安靜的給童謠安靜的輕搖着蒲扇,沒有再詢問下去。
艾呀呀比小七和雪怡都要早醒來,不敢獨自邁入前院,只是躡手躡腳的從牀上下來,在這個狹小的院子中,吐納着空氣。
滿意的伸了伸懶腰,嘴中不知呢喃着什麼,隨後摸了摸肚子說道:“餓了,也不知道小姐和雪怡什麼時候醒來。”
“艾呀呀姑娘餓了嗎?”
艾呀呀看了看眼前的人,是昨天帶自己來的那位姑娘,“你是昨天...”
“我叫做影韻,現在在府中是個管事丫頭。”
名字叫影韻的姑娘輕輕笑了笑,說道:“七小姐她們?”
“還沒有醒來。”
“那也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帶着艾呀呀姑娘去喫些東西。”
“都這個點兒了,還有喫的嗎?影韻姐姐可以喊我呀呀。”
影韻一笑,“咱們這個院子了的主人家是個喫貨,時不時就想着喫點兒東西,於是從南方趕來的表小姐爲公子帶來了南方的一個保鮮器具。”
一邊走着一邊向着廚房走去,剛纔艾呀呀還想着會不會去前院,現在也安心下來,和影韻打聽着主人家的一些事情。
影韻像很是喜歡這個姑娘,一邊走着一邊爲她解疑惑。一大一小走在院中,如今艾呀呀眼神清明,哪像在張家那般的慵懶。
影韻熟悉的爲雪怡準備出一些包子,順帶親自開火爲她煮了一碗混沌。
“敢問,院中的主人是何人?”
影韻拿了一個小小的包子蘸了一點兒醋,放在了嘴中,說道:“你不知道嗎?”
“我從府中接過來,就被影韻姐姐接到了這邊。”
“上次先生和小姐去找輕衣姑娘,你沒有見到嗎?”
影韻又夾了一個包子放入嘴中,含糊的說道:“原來你知道啊?”
艾呀呀訕訕說道:“竟然是那位先生,我也就不奇怪了。”
影韻又想伸筷子去夾第三個包子,但是有些氣惱的用手捏了捏腰間的一點兒不顯的贅肉,苦悶的說道:“奇怪什麼?”
“這個府邸人傑地靈,讓人實在羨慕。”
“那是自然。”
顯然心中的勸阻並沒有一點兒用,影韻還是夾起了第三個包子放入了嘴中。
艾呀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該走了。”
影韻說道:“恩去吧,等等,我也走吧。”
影韻嫺熟的又從那個所謂放置飯的地方拿了一個包子,和艾呀呀一同走了出來,嘟囔道:“先生和小姐這裏真的很好,我來了沒有幾天都胖了許多。”
說完眉毛緊皺,捏了捏並沒有顯現出身形的腰間贅肉。
“這裏的東西真的很好喫。”
“嘻嘻,對吧。”
影韻笑着將艾呀呀領會到原來的屋子前,對着她說道:“若是七小姐醒來,你就隨便找個丫鬟去準備早膳就好,當然可別來找我了,我要去前院伺候先生,小姐和表小姐了。”
影韻灰溜溜的向月門走去,世間的誘惑太多,尤其是喫食,但是她可不想自己的貪喫壞了自己曼妙的身材。
艾呀呀長舒一口氣,說了一個真是好地方後,打開屋門。
雪怡也已經起牀,小七倒是揉着惺忪的睡眼,經過昨天的徹夜長談後,小七心中已經沒有了多少的懼怕,有的只是心安。
雪怡很是平靜的對着艾呀呀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起來的。”
“剛剛。”
“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你和小姐都睡得很死,再加上我起牀的動作輕,所以你沒有感覺到吧。”
雪怡打量了一下艾呀呀,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昨日幾人入睡,在府中時,雪怡和小七在一個屋中,雪怡知道小七睡得不安生,再加上艾呀呀受傷沒有痊癒,所以便讓小七睡在最裏邊,而後自己睡在了中間。
防止睡熟的小七給艾呀呀來個幾腳幾拳,讓她的病情雪上加霜。
小七慵懶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時”
“已經這麼晚了嗎?看着也沒有多亮啊。”
艾呀呀將屋子中的簾子一一拉開,而後將窗戶打開,外邊明媚的陽光直射在屋中,刺的小七用手擋在眼前。
“看起來很晚了,還有飯嗎?”
艾呀呀撓了撓頭說道:“小姐是想喫早餐呢,還是午膳呢?”
小七一愣問道:“你喫的什麼?”
當一切都做完,小七纔想起來沒有和院子的主人張彪打招呼,帶着兩個人到了前院,不在張彪,只有童謠和那位冷豔女子。
雪怡將小七擋在身前,看着那個冷豔女子,“小姐小心。”
蕭幼弱沒有看向這邊,這幾天也不用張彪爲童謠餵食,全權交由她來做,輕輕的撫平童謠的髮絲,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小七拍了拍雪怡,讓她不要緊張,自己徑直走到童謠的身邊,“童謠姐姐,我的哥哥呢?”
“死了。”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只是不是由童謠說出,而是站在童謠身後的那個女子。
小七皺了皺眉,反駁道:“雖然你長的很漂亮,但是言語倒是惡毒的很。”
冷豔女子瞧着小七,沒有再說其他的,因爲這時張彪在了小七的身邊,就在剛纔雪怡清晰的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殺意,而且,雪怡知道若是冷眼女子出手,自己擋不住。
“行啊,蕭幼弱,你又乘着我不在欺負人!”
童謠說了句:“你們不要玩了,小七你不要介意,剛纔蕭幼弱只是爲你指一條路而已。”
小七疑惑的望着童謠。
童謠又說道:“我給你的道路就是抱緊大腿,就是你身邊的那個人。”
小七默不作聲,凝視着童謠,半響之後才笑了起來,“童謠姐姐是和我開玩笑?”
童謠不平不淡的說道:“不聽老人言,喫虧嘛,一直喫到很久之後。”
童謠咳了一聲,暗示身後的蕭幼弱推着自己離開。
“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我懶得說了。”
張彪點頭哈腰說道:“謠兒走好,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