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被摔得大痛吃了滿嘴的灰，擡起頭用手指了指這個華衣公子，想要說什麼，卻是喫痛，到了最後甚是大聲哭了起來。
華衣公子就這樣自高而下，戲虐的望着這哭成淚人的傢伙，眼中滿是不屑。
“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京城四霸？”
李蘇艱難的爬了起來，揉了揉胸口，又覺得手疼，搓了搓手，又覺得胳膊疼，淚流不止又說不出什麼。
華衣公子嘖嘖道“哎，京城中的這些個坊間說起來的風雲人物，卻是這樣的孬，看來這個地方真的不行啊。”
說完拔起玄衣青年剛纔遞過來的長劍，想要給這個公子一個了斷。
李蘇慌張的閉上眼睛，用手擋在面前，竟是被這個什麼都不講，便要取自己性命的男子嚇到尿了褲子，最後想到的卻是：“李德！”
說時遲那是快，本是被玄衣青年一腳踢飛的李德，嘴角留着鮮血，向着華衣公子衝了過來。
“不許你傷害少爺！”
不懂得武功的李德，只憑着一身蠻力，右手五指併攏，握成一拳，向着華衣公子襲來。
華衣公子對着李德襲來，一笑置之，微微側身，握劍想要直接了卻這人的性命。
但是看到李德眼中的那種對於親人的着急，瞬間有了想要戲弄的感覺，然後就放下了劍，等待着李德再次出手。
李德看出了華衣公子眼中的戲謔，腦中開始深思他的做法，同時身體也開始動了起來，直接化拳爲掌，砍向花衣公子。
又怕失手，左手同時伸向前，若是這擊不中，可以抓住華衣公子，然後憑着自己的蠻力將他困住。
就算困不住他，也可以將他逼退，讓他遠離自家少爺。
只是他打好的算盤，一個沒有得逞，華衣公子直接彎腰躲過，李德這劈砍的力度過重，自己的身子一下轉不過身，被這華衣公子取得先機，直接一踢，李德又被踹到在地。
華衣公子，又提劍緩緩的向着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李蘇刺去。
李德迅速的爬起，全然不顧身體上的疼痛，躍起向着華衣公子踢去，“不要傷害我家少爺。”
李德的腳已經靠近了華衣公子的胸前，只是那華衣公子竟然直接用手接住李德的腳，直接用力一轉，李德的身子直接在空中翻轉了起來，然後在華衣公子的擡起一腳。
李德的身子被華衣公子直接從空中截下，掉落在李蘇前邊，一口鮮血直接從嘴中噴出，李蘇的臉便滿是鮮血。
李蘇用手摸了下臉上的血跡，止住了哭聲，顫道：“血...血”
李德聽到李蘇的話語，硬生生的將從胸口中涌出的鮮血嚥了回去，咬着牙惡狠狠的看着華衣公子。
“放我家公子...離開！”
李德死死地盯着華衣公子，華衣公子滿不在乎的拍了拍手，然後抖了抖胸口上的塵土，全然沒有理會。
李德面露死相，卻又是不甘，他是知道了自己的斤兩，兔子急了也咬人，可惜的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忍着劇痛，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道：“求您放過我家公子。”
然後又磕了一個頭道：“求您放過我家公子。”
華衣公子笑道：“哦？你怎麼不求自己活呢？”
李德沒有答話，依舊叩頭，嘴中呢喃：“求您放過我家公子。”
華衣公子提劍，一腳又將李蘇踢到在地，踩着李蘇的頭，說道：“你不說，我就要動手了。”
李德慌忙道：“公子的命，自然要比我這個下人的命昂貴，而且我發現...”
沒等李德說完，華衣公子直接用劍刺進李蘇的大腿上，李蘇瞬間嚎啕大哭起來，但是被華衣公子踩着，沒有辦法起身，只能是哀嚎。
李德急道：“你？”
華衣公子沒有拔出劍，打趣道：“晚了，我可是不喜歡不守時的人，要不再給你一個機會？”
李德不敢動身靠近李蘇，剛纔華衣公子已經給了自己警告，警告他若是敢靠近一步，他現在就砍了他家的公子。
但是看到李蘇只是疼的大聲喊叫，李德臉上滿是擔心。
華衣公子冷笑道：“放心，我這個人動手自然是有分寸，這個弱雞隻是會疼，暫時不會死。”
然後，華衣公子又說道：“聽好了，我現在要說下一個問題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想殺你的。”
李德學乖了，等到華衣公子問完，李德就趕快回答道：“我剛纔從您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猶豫。”
但聽到李蘇又是喊叫一聲，華衣公子冷笑，將刺在李蘇腿中的長劍拔了出來。
李蘇撲棱着身子讓華衣公子不滿，對着靠着馬車旁的玄衣青年招了招手，指着亂動的李蘇，說道：“快過來幫我給他按住。”
那玄衣青年很是厭煩的看了一眼華衣公子，不情不願的走到近前，用腳踩在李蘇的腰間，李蘇一下子動彈不得。
“怎麼？你很不滿？”
李德答道：“是。”
華衣公子大笑道：“不錯，不錯，沒有想到李家還有你這樣的聰明人。”
華衣公子欣賞的看着李德，說道：“那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看待身下的蠢貨。”
“那是小人的公子，乃是小人的主家。”
華衣公子說道：“你這可說出了一個不太溫馨的答案。”
沒有半點猶豫，華衣公子又將劍刺入了李蘇腿的另一處，李德緊握住手，咬着牙閉上了雙目。
“我再問你一遍，你可要想好再回答，你是怎麼看待這個廢物的。”
李德握拳說道：“我將少爺看作我的弟弟。”
華衣公子滿意的回到：“恩，還不錯，那你爲何把這個廢物當作了弟弟。”
李德臉上竟然變得溫柔了起來，而後說道：“小時候，我賣入李家，李家的老太太待我如親孫子，那個時候，一府的人沉浸在少爺剛剛出生。
還記得小少爺剛學走路，老太太帶着我讓我護在了少爺前後，夫人也是待我極好，不讓別人去帶小少爺，只有我可以。”
李德苦笑道：“雖然夫人溺愛着少爺，但是我和老太太都知道夫人對於少爺未來的擔憂。
夫人就是自幼被溺愛，哪能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還記得曾有一日，我帶着小少爺在院中玩兒，一不小心將小少爺絆倒，夫人跑了出來，硬生生的沒有過去扶少爺，少爺那個時候哭的就像現在這樣。
我當時早就嚇壞了，當然老太太也被嚇壞了，夫人的殺伐果斷可是李家人知道的，老太太可是怕我死在了那裏。
只是夫人沒有責罰我，倒是寬慰着說沒有事。”
“等到小少爺長到這麼高的時候。”
李德邊說便還比劃着，然後喘着粗氣放棄了，呢喃道，“那時，夫人還說等着我入了李家的族譜，她就帶着少爺和我回孃家去。只是，老太太走了。
我被安排在了後門，我這也沒有抱怨過，李家給了我一處安身立命之所，我又怎是那種不知好歹，得寸進尺的人。”
李德像是想起什麼，臉上沒了剛纔的溫馨，“只是老家主說服了夫人，讓老爺娶了二房，娶妻納妾，人之根本，這也不怪老家主和老爺。
可是，夫人明顯就是不忍於此，推己及人，那個男人會拿自己的夫人和別人分享，夫人也是如此啊，夫人本就是從小被溺愛長大，哪能受得了這份氣。”
“可憐了我們家的少爺，就被夫人當作了報復李家的工具，我們那窩囊的老爺當年就是窩囊，如今更是窩囊也蠢，竟是沒有看出夫人的苦心。”
“可惜啊，可惜，我就是一個下人，我沒有辦法左右夫人的想法，少爺越大，就在夫人的羽翼下越跋扈。
也不知道是夫人吩咐，也不知道是少爺還記得兒時我對他的管教，從他懂事起，就再也沒有來到過後門。”
疼的哭爹喊孃的李蘇竟是將這一切聽了耳中，不自覺的竟是停止了哭泣。
華衣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劍拔了出來，說道：“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李德粲然一笑，閉上了眼睛，李蘇這個時候，竟然沒有再喊叫，只是盯着那個嘴角流血的李德。
“算了算了，感覺到無聊了。”
擡劍隔空輕劃，將劍歸鞘，丟給玄衣青年，還一直說着，“不喜歡聰明人”“無聊”的話語。
玄衣青年看了看那個嘴角有一絲笑意的李德，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李蘇，搖了搖頭，對着華衣公子的惡趣味感到無聊。
無非是想要讓李蘇活在愧疚當中，當然他也做到了，若是李蘇最後眼中沒有那一絲清明，華衣公子的做法，怕是就不一樣了。
過了片刻從道路的遠處跑過來一羣人，這是李家的家僕。
至於李蘇則是不知什麼時候昏倒，依舊跪在那裏保持笑意的李德眼神渙散，早就一命嗚呼。
留下幾個和李德交好的人爲他收屍，剩下的僕人早早的用那輛馬車載着自家的少爺回到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