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掌權人默契的沒有前來拜訪,下人們雖是心中有八卦之心,卻是無一人談論此事。
“前輩,還有別的吩咐嗎?”
當麻轉身看了一眼這破落的院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向着那顆歪脖子老樹走去,摸着老樹的樹皮很是開心。這歪脖子老樹的樹杈伸出院外,上邊還有着一個鳥窩,現在正有小鳥嗷嗷待哺。
“沒有了,沒有了。”
當麻年歲幾何,世人大抵無人可知,按照江湖中人猜測,老人家已經年過九旬,因爲當麻醫聖是四十年前橫空出世。那時,當麻便已經是一位頗有老相的智者。
江湖人也是普通人,只要非那傳說中的聖人,都有一絲八卦之心,於是關於這位醫聖的傳說,傳了四十多年。
四十年前不知是那個多嘴的人,傳出這位醫者是醫術成聖,乃成爲這世間行走的活神仙。
其實也不是這世間人胡說,這當麻當年還未被奉承爲聖人之時,人稱三無先生,無所不醫,無人不醫,無病可醫。
這三個無,是指當麻任何病都可醫治,任何人都可醫治,至於最後那個無則是當麻的理想,願天下無病可醫,可見當麻的醫術高明,更爲傳神的是他那一手醫心之術,堪稱渡盡天下惡人。
若是尋常大夫哪有這般起死回生,醫人又醫心的手段,於是,這當麻醫術成聖的說法越傳越神,直至天下人盡知。
當麻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只是行走於江湖中爲世間繼續默默地揮灑着汗水。
當麻進了房門,這件院子本是張家用來放些雜物的院子,雖然建造時本是想將它作爲一個客房,但是由於各種事情,便放置了下來,直到當麻入住前還是堆積着各種雜物。
若是非要說這院子好處,那它唯一好處就是安靜,其它的便再無緣由。
屋中沒有一絲塵埃,和院中一樣,一絲改變都沒有,還是他剛走時的樣子,可見這王府對於他這位醫聖的看重。
當麻搖了搖頭,對於王府這種禮節有些無奈。
“整個院子,也就是大丫頭和七丫頭合我心意。”
千芷不敢說話,就在門外等待着當麻的發話。
當麻轉過身看見千芷還在自己的身後跟着,就說道:“你這丫頭,性子應該學習一下你家小姐,不要每天繃着個臉,好了,你下去吧。”
“是。”
......
張莉和小七兩個人坐在院中,柳雲華沒有回來,小七隻能向着張莉吐露心中苦水,添油加醋的說着張彪的壞話。
張莉只是傾聽,噗嗤一聲,呵呵一笑說道:“小七看來是受了不少氣啊。”
張莉的聲音聽起來是向着小七,但是小七知道這是張莉的一貫作風,既然張莉說出了這種話,下句就要問道小七因爲何事,欲要行某事等等。
小七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長姐,慈祥輕聲感慨,說道:“我又不是什麼香餑餑,就是因爲那枚破簪子,惹了一身的事情。”
不料,張莉如同早已經知曉小七想要說些什麼,盯着眼前這個身材幼小,還沒有褪去幼稚面容的妹妹,說道:“你呀...”
想要做些什麼,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奈的嘆息一聲。一下子二人心情都低迷下來,就這樣子四目相對,各自眼中透着不一樣的悲涼。
“大姐你是不是知道了。”
張莉點了點頭,惆悵的說道:“人不過一世,一世不過百年,百年世事千千萬,稱心如意有幾回。”
這句話也不知是向着自己說,還是向着小七說,隨即,慘然一笑。
“大姐姐,你說我該如此?”
小七不去問她爲何知道,從何知道,因爲這是她的大姐姐由此一個回答,就能擋得大半問題。
“什麼都不用想,你的背後還有整個王府,不會有人會懂你的。”
小七點了點頭,然後又是沉默。
“明日幾位舅舅便要回來。”
小七哦了一聲,沒了下文。
“京城中從外地來的王爺們現在都想要和我們張家交好,但是卻是被惠南王橫插一刀,卻是再也沒有人想要過來。如今皇帝陛下以各地王公大臣述職的說法,召回所有的地方大員回京,但是他們的都心知肚明。
這次回京哪有那麼簡單,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皇帝陛下韜光養晦了三年,誰人又不知這是要執刀揮砍斬權臣了。”
莫名其妙的話語說完張莉起身對着小七說道:“小七呀,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人會逃過那些莫名其妙的安排,你是張家的子弟,就要替張家分擔我們族人揹負的家族命運。”
“前幾天我認爲你的生活不該由着別人掌控,但是,今天我卻是覺得你嫁入王府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直到最後,張莉說出了這句話,“當然,這只是我覺得,重任現在大姐我還是可以給你抗,但是你要知道這些,也不是姐姐想要故意欺負你,是非對錯,以小妹的心思自然是猜得出來。”
張莉走出了院門,小七望着張莉的身影默然出神。
“重任嗎?”小七苦笑,一下子難以抉擇,若是真的選擇了那相忘於江湖,是不是會給張府帶來巨大的打擊。
“小姐,你在發什麼呆?”
雪怡給小七和張莉兩個人端來了點心,卻發現張莉早已離去。
“爲何回來的這麼晚?”
雪怡回答道:“廚房裏今天從府外買了一種新的糕點,我知道小姐饞嘴,於是就小等了一會兒。”
“哦?新的糕點?”
小七接過雪怡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將食盒打開,從裏邊先是抽出一個盤子,然後將油紙包拿了出來,拆開油紙,露出裏邊金黃色的糕點。
看着這個圓滾滾金黃色的東西,賣相很好,將糕點拿起,捏起來軟軟的,中間還有一層白色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點心?”
“他們說這個是泡芙。”
“泡芙?”
雪怡又說道:“這個聽廚房那裏的人說,這個是最近從宮中流傳出來的宮廷糕點。他們說可能這就是皇帝陛下從西方那個知國學來的手藝。”
“知國?”
小七皺着眉,將糕點放回了托盤當中,知國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父母就是因爲出使這個國家才消失。
至於從宮中傳出一事,小七也就是當做一個玩笑,正如剛纔張莉所言,宮中那位心思放在這整個國家,哪有什麼心情,交授宮中御廚做糕點這種小事。
小七忽然驚醒,若不是從宮中傳出,又是知國的糕點,那...
“雪怡你去打聽打聽,這家點心店子叫什麼名字?是不是還是京中那個老字號酥香齋。”
雪怡點了點頭,出了院子,小七將食盒拿到屋中,婷兒和艾呀呀雖然不知道小七和張莉說了什麼,但是透過窗子,看到二人的神色就知道不是什麼開心事情。
小七將不開心寫在了臉上,婷兒看到當然也不敢說話,害怕再惹小七不快,簡單的喊了一聲“七小姐”。
小七將食盒放在炕上,“這些是外邊新推出的糕點,你們嚐嚐。”
婷兒沒有動手,艾呀呀擡頭看了一下說道:“就是這個?”
然後一點兒也不在意小七的神色,拿起來放入嘴中,“嗯,不錯,小姐你也應該嚐嚐。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可聽柳姨說過,小姐是一個不會辜負天下美食的人。”
“柳姨又多嘴。”
小七浮現出一抹笑意,認同了艾呀呀的說法。
將一塊泡芙拿起遞到婷兒手中,小七知道,若是自己不給婷兒親手遞過去,她是不會像艾呀呀一樣,自己過去拿。
又拿起一塊放入自己的口中,入口從脆到軟,隨後一股膩甜柔軟的感覺浮現在腦中。
“這個,確實不錯。”
等到雪怡打聽回來的時候,一盒泡芙已經被三人喫到只剩下殘渣。
婷兒有些不好意思,剛纔心中想着不喫,結果卻是自己喫的最多。一時口快,沒有了雪怡的份,甚至沒留劉雲華的那份。
“不然,我再去給拿幾份吧。”
婷兒開了口,就要出去,卻被剛進來的雪怡攔了下來。
“不用了婷兒姐姐,廚房那裏已經沒有了。”
聽到這個,更是讓婷兒羞愧難當,紅霞瞬間浮現,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我現在就出府去買。”
“要出去買什麼啊?”
正適時宜,柳雲華回來了,手裏提着兩包油紙包裹的東西,還沒進裏屋的門,就在外屋愜意的說道:“先別管那些了,我給你們帶回來了好東西,可惜小七沒有口福了”
“你竟然回來了?”進入門的那一刻,看到小七的劉雲華就說了一句,然後不再說其他的。
“既然回來了那便一起喫吧。”
小七說道:“柳姨,聽你的話語顯得很失望啊。”
“哪有失望?”
“柳姨可沒有什麼失望,就在昨日我還看到柳姨從院子中的那顆樹上取下來什麼東西。”
艾呀呀說完,奸計得逞般的笑個不停。
“什麼?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