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婷兒點頭答道。
“我就先回去了,等會兒空珆回來,告訴他忙完自己回去就行。”張莉和小七走出裏屋,又說道:“這孩子體質很好,我剛纔又給她看了看,傷勢恢復的不錯。”
當時聽小七說着孩子用身體給小七擋了一刀,再加上當時血留了那麼多,本以爲她會受傷很重,可是她診斷的時候卻發現傷口不深,診脈發現棘手的不是這刀傷,而是這孩子身體脈象奇怪。
當時以爲是刀傷所致,但後邊幾次把脈發現卻不是如此,這孩子的身體就和那位童謠姑娘一樣,讓張莉有些捉摸不透。
“大姐姐要回去了嗎?”
“恩,怎麼了?”
小七看了看屋裏的東西。張莉也就明白了小七的意思,就說道:“這些東西待那天得到你和柳姨的首肯,我便讓人給你院裏擺上。”
“可是.....”
張莉知道小七想說什麼,就打斷了小七的話,“沒什麼可是,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再說了這些都是我院裏的東西,沒有什麼大礙的。”
這件事今天大抵上是沒有什麼結果了,小七也就不再和張莉討論,送出去張莉和千芷,又和柳雲華坐在了一起。
“柳姨,你說他們是不是還活着呢。”
“不知道”
柳雲華回答的很乾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等到時候你自己去查這件事不就可以了嗎。”
“恩”
“那個孩子?”
“那個乞兒嗎?她叫艾呀呀。”
“哦?你接受她了?”
小七陷入沉思,“既然她救了我的性命,我就要報答人家恩德,若是她想留下,那麼,我會向祖父說明情況,將她請到府中城外的莊園,會保她此生無憂。
若是,她想走,我這些年也攢下了些銀兩,也足以夠她逍遙此生。”
柳雲華笑了笑,“你那大姐姐可是想讓你把她收做大丫鬟。”
“既然是我的恩人,我又怎能讓她屈尊成爲我的丫鬟呢,更何況這裏我遲早要離開,保她不得。”
等到空珆帶着粥回了院子,聽說張莉和千芷已經回去了,還是有一些的傷心,和玲兒交代了幾句,落寞的自己回去了。
漫長的一天就這樣過去。
小七這些天着實很累,明明想做個閒散的小姐,結果因爲祖父一句話,找了一堆麻煩回來,眼皮愈發沉重,小七再也抵不住倦意,雙目緊閉睡了過去。
已經到了午夜,整個張府雖然掛滿了燈籠,來回也有巡夜的護院,但是卻沒了白日裏的人們的喧鬧。
當然,也有人還沒有睡下,張逸緻的書房中,張逸緻負手而立,身後站着莫言和範偉兩個人。
“你確定那女子是紫瞳?”
“是,屬下按照老爺的吩咐特意留意了一下。”
“恩,很好。”張逸緻撫着斑白的鬍鬚,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不知老爺詢問這個是爲了?”莫言沒有搞清楚張逸緻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所以向着張逸緻問道。
張逸緻轉過身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莫言,坐了下來閉上了眼,顯得很是欣慰。
“這紫瞳之人我從未見過,但是我早年遊歷天下,曾在遙遠的西地見過藍瞳之人的族羣,他們雖然膚色相貌與我們不盡相同,但是其他方面卻與我們一般無二,可見這世間無奇不有,瞳色異常之人也絕非什麼罕見之輩。”
莫言按照這個思路一直思考着,“莫不是老爺認識一個與那人一樣的女子?”
張逸緻知道莫言年少之時,曾經遊歷四方所見甚廣,所以便任由老友猜測,反正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便足夠。
“老友莫須多想了,那件事可就拜託你了。”
“這是自然,我早已經將小七看作是我的孫女,自然不會讓她有事的。”
莫言說這些的時候,眼中還有一些失落,也不知是對小七父母的惋惜,也不知道是莫成弘至今無子的憤懣。
“雖然小七這孩子那件事後,平時不表現什麼,但是她心裏還是難以放下,不然也不會對於很多人事產生抗拒。”
張逸緻很是認真的對着莫言說道:“拜託你了。”
“恩,我已經命人將那個孩子接過來了。”
莫言也是很鄭重的回答道。
.....
已經是第二日清晨,天還矇矇亮,婷兒按照往日的作息,已經醒了過來,往日要去小姐屋裏看小姐睡覺時候是否安生,避免受了風寒,雖然現在在小七的院裏,考慮再三,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
“誰?”聲音冷咧,如同千年寒冰。
婷兒還只是剛剛摸到小七蓋着的被子,小七便從熟睡中驚醒,直接坐了起來冷冷的盯着婷兒,眼中沒有一絲憐憫滿是殺意。
婷兒被小七的舉動和眼神嚇到楞了一下,隨即跪了下來,說道:“奴婢該死,驚了七小姐,還請七小姐饒了奴婢。”
小七回了回神,揉了揉雙目,還帶着倦意說着:“原來是婷姐姐啊。”
“你怎麼跪倒在地了?”
婷兒的面色慘白,擡起頭偷偷地看了下小七,只見這時的小七,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讓婷兒有一些錯愕。
“還請七小姐放過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婷姐姐快起來”小七從牀上跳了下來,將婷兒扶起,“婷姐姐說什麼呢?你有沒有做錯什麼,何來饒過一說?”
“那七小姐剛纔?”
“剛纔?”小七撓了撓頭,開始想剛剛的事情。
“沒,沒什麼,可能是奴婢看錯了。”
小七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還是有些迷迷糊糊,“好累。”
說完後的小七,便去衣架上取衣服,準備穿衣。婷兒連忙走過去,說道:“我來爲七小姐更衣。”
“不用了,婷兒姐姐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多了一個人伺候倒讓我不適應。”
“那我先去爲七小姐準備梳洗用的清水。”
“恩,這...麻煩婷兒姐姐了”
婷兒現在似是沒有在剛纔的驚嚇中緩過來,即使現在退了出去,剛纔那份心悸也未完全消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將門合上。
“柳姑娘?”
轉身的婷兒,看到柳雲華這是也已經醒來,站在房門前受着初陽的光照洗禮。
柳雲華看了看婷兒的臉面,嬌聲道:“昨日忘記提醒你了,今兒個既然想起來了,就提醒你一下,這些在院裏的日子不要隨便進小七的房間,當然,我的也不行。”
“是,剛是奴婢唐突了,還請柳姑娘見諒。”
柳雲華嬌媚的笑了笑,提着木桶就要向着院外走去,婷兒也不會去想柳雲華對她說這些話的深層原因,無論有什麼問題,都和她們這些丫鬟沒什麼關係。在這大戶人家知道的越少,越是能活的久。
“柳姑娘這些就交給我們這些丫鬟做就好了。”婷兒小步慢跑到柳雲華身邊,說完便從柳雲華的手中接過木桶,向着院外走去。
小七穿好衣服從屋裏出來,呼吸了下屋外清新的空氣,滿意的露出笑容。
“柳姨早!”
只不過小七甜甜的問安沒有得來柳雲華的誇獎,柳雲華走到小七的身邊後,彈了下小七的額頭,露出一副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你的表情。
等婷兒提過來熱水後,先爲柳雲華和小七兩個人準備好洗漱的東西,待二人都已經弄完了,又給兩個人去後廚點了一些早餐,這才又去提了水,給自己和艾呀呀用。
千芷等到小七院裏用完早膳,便過來向小七說了張莉等下要來的事情。
張莉要來也是昨日留下話的,今天又來通知一遍,名義上算是爲了先給小七一些時間準備,實際上也算是一種繁瑣的禮儀。
張莉來的時候和範偉一同來的,這是小七沒有想到的,而且給小七帶過來一個小丫頭,年歲和小七也是相仿,唯唯諾諾的躲在千芷的身後。
“雪怡,出來拜見七小姐。”張莉向着小姑娘招了招手。
叫做雪怡的小姑娘走了出來,臉色憋着通紅向着小七低聲說道:“七小姐好。”
小七盯着這個同齡人,有些疑惑,問道:“這是?”
範偉解釋道:“這個是你以後院裏負責你安全的大丫鬟。”
小七臉色逐漸變得有些不好,範偉看到這一幕,知道小七處於一個快要爆發的狀態,又說道:“七小姐,這件事是老爺的意思,這小姑娘算是我的師妹。”
聽到範偉的話語,小七的臉色緩和了一點,說道:“爺爺?”
“大老爺說小姐現在要有貼身的護衛的大丫鬟了。”
“可...”
“可以”柳雲華打斷了小七,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這孩子也是你師傅莫老頭教出來的?”
範偉珊珊然笑着沒有回答,柳雲華就說道:“這個小姑娘應該是從莫老頭傳說中的那個......”
範偉聽到柳雲華說道這裏,連忙打斷說道:“柳姑娘說對了,這就是我的師叔葉夜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