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的霍雲神色幾變,心下震駭,可他沒敢開口。
忽然,江行舟周身涌起點點金光,散落在上空,那金光一點一點擴散,盤旋在上空。
有人驚呼:“那是什麼?”
仙門中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無人能回答。
薄霧海的薄諒看向地上江行舟,一臉震驚。
“天人之境!他竟然已到了天人之境!”
所有人被他這一句話怔在了原地。
天人之境!江行舟去極北冰原衆人都知道,他能從極北冰原安穩的出來,衆人都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可誰也沒想到他僅僅用了三年便到了天人之境!
容顏永駐,長生不老,睥睨蒼生,這便是天人之境。
刷,刷又兩道身影落在人羣中。
樂歸看到鳳羽身上的血跡忍不住喊道:“阿姐!!”
隨後他們便看到了地上毫無聲息的江行舟。
一聲阿姐讓鳳羽從悲痛中醒過神來。
忽然,那半空中的靈識開始黯淡,鳳羽瞳孔一縮,她將江行舟放下。看了看空中的那些散碎的靈識,一股決絕之意從心口升起。
那股決絕讓近處的越靈清心中大駭:“阿姐不要!!”
鳳羽一拂袖,一道屏障將她和江行舟和那些靈識攏在其中。
“阿姐你別!”
“不要!你別,我求你,你別!”
鳳羽仿若未聞,她從心口處取了一滴血珠滴入了江行舟口中。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這一幕。
“阿姐!!”
鳳羽跪在地上,大雨滂沱,她任由冰冷的雨水澆灌,渾身的水順着衣服往下滴,不止是雨水,還有那鮮紅的血····
越靈清瞳孔巨震,不行!不可以!他失了理智,大聲哭喊:
“殿主!殿主不要!”
“殿主!殿主你別···我求你,我求你別···”
“放開!放開我!樂歸你放開我!去救殿主!去救阿姐啊!”
樂歸只是哭着緊緊抱住他,不讓他前進一步。
“殿主!!!”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向鳳羽,此時大雨的沖刷已經將鳳羽眉間的印記顯現出來了,見過這印記的老人心頭一震,她,是長生殿的殿主。
“殿主!!”
聲聲祈求聲伴着哭泣聲飄蕩到鳳羽耳畔,她絲毫沒有聽到,一身的清冷之氣,她一點一點描繪着地上早已毫無聲息的人,冷冽之意自她身上而出,眸子一點一點變紅,一字一句說道:
“我不許你散,你怎能散?”你怎麼能?
鳳羽血紅着眼看着那已經開始消散的靈識,雙手結出繁複的印,忍着喉間的腥甜,快速將空中的片片靈識歸到心口,意念一動。
以我血軀,換他重生!
“殿主不要!!!”
鮮血自鳳羽嘴邊溢出,她眉間硃砂印記劃過一道光,她顫着手,看着那凝結一處的靈識緩緩進入江行舟的心口中,江行舟周身霎時泛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鳳羽看到那道光,嘴角勾了勾,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雨水澆灌着地上的兩人,仙門中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方纔,他們看到什麼了?
“殿主!!”
“阿姐!”
越靈清哇得吐出一口鮮血,癱在了地上。
“嗚嗚~靈清,嗚嗚~靈清~”
雨還在一直下,雨水將黑水河邊的血跡沖刷的乾乾淨淨,可衆人心中的震撼卻久久未散去。
白落落還站着方纔的位置沒動,葉衡撐着一把傘過來。
“葉師兄”
“方纔那是阿羽嗎?”
葉衡眸子晦暗不明,眼底複雜:“聽着那少年是喚她殿主”
“怎麼,怎麼一點都不像?”
怎麼就一點都不像呢?
“先進帳篷吧,現在行舟那邊人太多,我一會去問問”
白落落失魂落魄的跟着葉衡進了帳篷。
此時江行舟和鳳羽躺在重明的帳篷中,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陣慌亂將鳳羽和江行舟帶回了帳篷。
俞敬霍雲一衆人焦急的在帳篷外走來走去。
江年方纔哭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險些就暈過去。薄諒查看了江行舟後,心底的震撼無以言喻。
“江少主應該是沒事了”
“嗚嗚~我的兒啊~”
錦書剛要哭,看向與江行舟並排躺着的鳳羽,忙問道:“那她呢?她怎麼樣?”嗚嗚,若是鳳姑娘有什麼事,他家少主可怎麼活啊?
薄諒搖了搖頭,錦書的魂險些嚇沒,接着就聽薄諒說道:“我看不了”
他的視線落在鳳祁身上,鳳祁鬍子發白,一雙眼幾乎沒從鳳羽身上離開過,他眉頭皺了又鬆鬆了又緊。
在薄諒的催促下,走到鳳羽身邊。
他看向跪在鳳羽身邊的越靈清,和煦道:“你是長生殿的大醫官吧?”
越靈清身子有些虛弱,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你還小,我幫她看看吧?我來自鳳落山”一旁的樂歸吸了吸鼻子,嗡聲道:“你看吧”
鳳祁沒擡頭:“讓人都出去吧,把江少主也挪出去,他沒事了”
重明見其他人顯然都沒回過神,不得不親自指揮着人,把江行舟挪到了旁邊的帳篷中,片刻後,帳篷中除了鳳羽,就剩下了鳳祁和越靈清樂歸三人。
鳳祁看向一旁的樂歸,“大醫官留下,你就出去吧”
“我不!”
越靈清強撐着將他送到門口,放下了簾子,留樂歸一人在帳篷外淚眼汪汪。
帳篷內
鳳祁揮手落下一道屏障,阻隔了外面的聲音,說道:“她靈力大損,魂魄震盪,只能在睡夢中爲自己修補,我先爲她療傷,至於何時醒來,要看她自己了”
“你內傷也不輕,可不要忽視”
越靈清沒有管自己,只是紅着眼說道:“拜託前輩了”
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爲鳳羽承擔一些傷痛,他慶幸自己跟着來了。
外間的雨雖然小了,卻還一直在下。
葉衡撐着一把傘過來。
“小公子先進這邊的帳篷吧?還在下雨”
樂歸紅着眼也不看他,樣子委屈的不行,錦書終於安置了江行舟,忙跑來,他見樂歸倔強的站在帳篷外,連哄帶拽:“來,來這邊,別打擾了你阿姐”
白落落終於逮到了機會,“錦書!錦書!裏面的是不是,是不是~”
錦書有些哽咽,“是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