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姑姑如何了?”
房間內靜得可怕,似乎是落針可聞。
小落知道事情的真相第一句問的是那個策劃謀殺的人如何了?而不是當事人怎麼樣。
不過當事人就在她的身邊,當然是沒事啦。
昭棋轉身走了出去,看了看陳玄道,
“看來是我多心了,好好照顧下她,一個時辰後動身吧。”
其他人的雖然很不解,到底也隨着五皇子的離開而出去了。屋內只剩下陳玄和她了。
“你們到底把她怎麼樣了?”小落有點擔心,現在看來這事是早就預謀好了的,她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不必擔心,沒人能把她怎麼樣,更何況她還有幫手。”
“所以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小落追問道。
“你不知道?”陳玄反問道。
小落有點生氣一推,跳下牀來,
”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莫非壽康宮那段時日是白搭的。“
陳玄有點訕訕地不說話,
“時間來不及,現在哪裏查得清楚她的身份呢?”
“所以她應該沒有性命危險了吧。”小落再一次確認道。
“應該是沒有的,易公子去的。”陳玄倒是實話實話。
“你們也懷疑我?”小落這時纔想到,自己一直不知道不就是有人故意演戲給她看的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難得陳玄有口難言的時候。
“更何況我身上流着西涼人的血,是嗎?”小落簡直就要氣炸了,看來她那尷尬的身份已經開始對她產生了影響。
“我是無所謂的,五皇子必竟是皇子,身份貴重。”陳玄有點尷尬,他倒是實話實說。
是啊,李昭棋可是堂堂的五皇子,而且身上還擔着神聖的使命,所有能懷疑的原因都需要一一的排除吧。
只是如果顧忌自己的身份,當初爲什麼要把自己編排來進來了呢?
“那你們現在還不把我逐出隊伍?”小落氣憤地道。
“就是捨不得嘛。”陳玄又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
“你知道,五皇子爲了讓你看皇室卷宗動用過他的腰牌,那記錄上是有他的名字的,現在他也是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什麼沒有辦法?怕我危及他的性命?”小落氣憤的緊。
“你要是再過麼氣下去我也沒有辦法再跟你說了。”陳玄也不是個會說好話的人,
“我們在做這個計劃的時候五皇子其實很難受,他很擔心你會不會牽涉其中,一度不想動手。”
是啊,那次分兩隊人馬的時候昭棋是有提過不同意,爲此還延遲了半天才動身。
自己怎麼當時一點兒也沒有想到了。
她莫名的想起母親的一句話,
“你師傅就把你當成一個男孩子來教,都養成了一個粗人了。”
這大概就是自己的缺點吧,不會觀察細微若處。
“又在想什麼呢?”見小落遲遲不說話,陳玄頗得耐心地問了句。
“易公子回來了嗎?”
“還沒有,等半個時辰。”
小落不再說話,如果半個時辰易公子沒有回來的話,那麼母親給自己助力或許一點兒也用不着了,就這麼被五皇子一口給端了嗎?
只是母親說言攸是自己最大的助力,難道她們的計劃是讓五皇子不能到西境嗎?這可不是小落想要的。
現在只盼望着易公子能儘快的回來。
不出小落所料,還不到半刻鐘的樣子,已經聽到馬蹄聲了,小落趕緊跑到窗外,果然看到易公子那玉身長立的身影了。
她收拾收拾走了出去。
屋內的一羣人都聚集在一起了,小落生氣地看着昭棋,又看了看伍朝,這個差點被自己識破的男子倒是一身正氣似的站着筆直,簡直一點也不爲自己的行爲感覺羞愧。
她快步的遞上毛巾,送上水杯關心地道,
“累了吧,喝口水吧。”
陳玄低着頭不知所謂的笑了笑。
昭棋一臉的難看的緊。
餘下兩人是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
倒是易知南好像是受寵若驚般的接過毛巾和水壺,並十分君子般的說了一聲,
“謝謝落兒姑娘。”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是你的落兒姑娘嗎?
掃清了隊伍時障礙,一行人快速的換馬向前奔去,大家心裏都清楚明白的很,一定要趕上明天早上的的船。
大概大家都休息了一會兒,許是隊伍時沒有二心的人,大家倒是飛奔得很快,居然提前一個時辰到達大同了。
大同是欽州比較有名的一個港口,之所以有名是因爲它地理優勢,這是欽州到烏海的唯一一個港口,所以從京城到保定和欽州這一帶的人都得去大同做船。
所以大傢伙還是很警惕,也不知道言攸會不會又有什麼安排沒有,特別是在這人流頗大的大同港口處。
直到那古木大船揚起巨大得可以裝下千人的船帆時,幾個人才微微地嘆了口氣,終於在這個船上可以安歇片刻了。
船上都是些商人,從北到南的商人。要不就是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少年出門了。小落因爲自己是個女孩子得天獨厚竟分得一個獨立的房間,心中剛剛竊喜一般就聽到隔壁大如貫耳的聲音,
“我說你們王八怪,你怎麼還跟我一路呢?”
“我跟你一路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路是你家的嗎?”
“那我去烏海那頭拿皮草你也去,我運米糧你也運,不是跟我一路那是什麼,你他媽的也敢跟我搶生意。”
小落本想發火,可見這人叫罵聲竟然跟之前探聽到西涼的情況是不樣上下。這些個人雖說是做生意的,可從這大量的生意中也能看出來西涼人的意圖。
看來西涼人真是拼了老本在搶糧食。
這些個愚蠢的生意人也不知道團結起來把米價擡高,不爲別的,多賺點銀兩也是好的啊。
正在出神想的時候,有敲門聲進來,小落想也沒有想閉目假睡。
“知道你沒睡,開門吧,言大公子。”陳玄臉皮厚的很,事情他說翻篇就翻篇似的。
門栓其實沒有插,這是她與自家一夥人的默契。可小落沒有同意,陳玄再臉皮厚也不敢擅自闖進來,必竟那可是與姑娘家的清白有關的。
“大公子,開個門吧,外面風大着呢。”聽着這乞求的聲音,小落的心情舒服多了。輕輕一彈門框。
隔壁的聲音依然大如貫雷。
見陳玄很熟練般的坐了下來,小落還有點不自在,必竟在船上的單間小的很,只有一個牀位再加一個小桌子而已。
“雖說我女扮男裝,可我到底也是女的,你出入的這麼隨意不太好吧。”
“哎喲,你是女的嗎?你有把自己當成女的嗎?”陳玄不以爲然。
小落不跟他多計較,努了努嘴讓他細聽旁邊的談話。
陳玄倒是真的認真聽了起來,耳朵貼在船板上背對着她,小落亦是,兩人隔着不過一尺遠。
隔壁倒是沒怎麼說話了,聽這聲音好像是個大東家的出場似的,全場都禁聲了。
陳玄轉向小落,有那麼一瞬間兩間竟要碰上的感覺,嚇得兩人雙雙屁股往後挪,尷尬的氣氛一起旋起是莫名的有種曖昧的感覺在裏頭。
小落的臉迅速的紅了起來,陳玄像頓悟什麼似的,飛快的奔出了房間。
“大哥。”隔壁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話就像一劑清醒劑一般的敲醒了小落的腦袋,在她胡亂的思想中插上了一根神針。她顧不得臉上的神色,立即起身前往隔壁的房間。
李夷就在門口守着,小落沒有跟他多想,簡單地道,
“我要見五公子。”
裏間倒是一個大包間,單是上下牀鋪就有三個,再加上中間有一個大桌子,比小落的那個裏間大多了。
“有事?”五皇子還是那種溫潤爾雅的低沉聲音。
顧不得他對自己的懷疑,顧不上女子的矜持,小落走了上前道,
“隔壁的商人好像是到西境那邊做生意的,剛剛來了一個大哥,現在聽不到在聊什麼?”
昭棋朝李夷看了看,李夷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小落你有什麼想法不如說出來。”打探消息是其一,還有一點怕是她有不一樣的想法吧。
“嗯,”對於自己的想法被昭棋一眼就看出來,她心中還是歡喜的很,跟聰明又有默契的人打交道最好不過了。
“我是在想如果把這些商人集合一起,坐起擡高米糧價格,也不是不可以的。”小落認真的道。
“這些人自然是樂意的。”易知南插了一句話道。
“當然,能有機會多賺點銀子,對他們來說那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只是應該如何去做呢?”昭棋有點愁眉。
商人與商人之間怕是沒有多少信任可言,也許說好的事情一有任何唯利是圖的地方馬上就倒戈了,最主要的就是要有一個可以說服所有的商人的出面。
“如何?”伍朝眼尖的很,看到李夷剛閃到門口立馬就過去開門了。
李夷作了作輯算是謝了謝。
“的確如小......言公子如說,這些都是大同過去的商人,他們都要去西境西都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