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些個蠻人,藉着大清早出城的時候,本來那些人都是好好的出城,結果忽然就拔刀殺人,城樓的士兵來不及反應,那七品將領被殺,還有一些過路的百姓也是遭殃了。”定了定神,他倒是一口氣說。
太子點了點頭,轉而說道,
“那你回答這位言大人的問題。”
言大人?這話從太子的嘴裏說出,小落的眼睛都瞪直了。
那人試着看了看,確定應該對跪着小落後倒是有點結結巴巴地說道,
“吏部的人說沒空,而且一直以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的人才看的。”
太子看向言少卿。
這可是妥妥的僭越了。
“這......這是趙寺卿交待要做好的,而且......而且如若我們不去的話,那些個死了的官員連撫卹都拿不到。”
“這麼說你們也是做了件好事了!”陳玄一直沒有吭聲,此時倒是說話了。
太子已經氣得臉色有點難看了。
我泱泱大華朝這是怎麼啦?官員之間就是這般推諉不幹事的?難怪父皇交待的事情要不總是沒有進展,要不就是進展緩慢。
“我隨你們去看看吧。”想到會有血腥的場面,陳玄擔心小落會要過去,自己倒是先說了起來。
太子點了點頭。
小落繼續開始整理這些資料和文件了。
西城樓門不同於東城門,東城門是入京的主要入口之一。幾乎在很多的人心中都成了必入口之一。反而是西城樓那裏人少,特別是相對於大清早的,人就更少了。
現場已經開始清理了,遠遠的有哭泣的聲音。陳玄一眼望去,是無故遭殃的老百姓。
那西城門樓的士兵看到鴻臚寺的人立馬上前道,
“不知是鴻臚寺的哪位大人?”
“我姓陳。”說實話陳玄可是沒有什麼官職,充其量他不過是太子的一護衛而已。
“陳大人,我們守城將領元大人屍首就在裏間。”說罷就在前面引路。
“那裏你們不管了嗎?”
陳玄指了指那裏哭得傷心欲絕的一個老太婆。
“我可怎麼辦,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這三歲的娃可怎麼辦?”老婆婆聲淚俱下。
“是一個壯丁,當時他就站在元將領旁邊,替元將領擋了一劍。”那人小聲的嘀咕。
“那你們更應該管管啊。”陳玄實在是不解。這個元將領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的,明明有個老百姓爲他擋劍了,他居然還是被刺死了,想來官位來路不正吧。
“所以我們就請鴻臚寺來。”
“京兆衙門的人來了沒有?”
“陳公子,陳公子。”來了是個熟臉人,金大人。
能在天子腳下的京城當這地方官,人可是認識不少。比如說在西城樓沒有人能認出陳玄,他就認出來的。
“陳公子今天怎麼會來這裏。”說罷衝着那些士兵吼了一句,
“讓你們去請鴻臚寺的人,你們請了沒有。”
陳玄有點不奈煩的看了看他,
“別嚷嚷,我就是。”
“太子這是?”金大人小心的試探。
“你先別管太子,先把這眼前的事處理好。”陳玄沒好氣的說道。
在相國公子的眼皮子底下,金大人倒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了。不過三言兩語,那人已經不敢哭了雙手直拜他喊到: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已經官員把他們安置到偏處了。
陳玄最主要的來查看查看那些蠻人倒底是使用什麼武器來的,他們的武功路數是個什麼樣子。
那元將領的屍首就一塊白布蓋着放在城樓下的房間裏頭,估計過會兒就要拉出去火燒了。
很奇怪的手法,雖然元將領死於刀殺,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五臟六腑均已經被震碎,像武林高手所爲,這也難怪爲什麼這個壯丁替元將領擋了一刀,他爲什麼還無力還手。
另一個是跟他交班的,他倒是一劍封喉。
或許那人是想着兩劍封喉,結果被壯丁所攔,只是用內功將其震碎而死。
“當時這些人可都是戴着面巾?”莫非是壯丁扯下了那人的面巾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是的。”回答的是剛剛迎上來的那人。
“你當裏在哪裏?”
“回大人的話,我在城樓上,眼見下面打起來的,見城外已經有塵土揚起,便急令他們關城門。結果在關城門的時候他們衝出去了。”
“哪個位置有塵土揚起。”陳玄急忙跑了出去,疾步走向城樓。
“就是那裏,西北角的地方。”
“那裏不是一個坡嗎?”陳玄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他倒是低了頭,道,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姓單,單宇。”
陳玄點了點頭,下了城樓轉而走向金大人。
金大人還是一副討好巴結樣子忙問,
“公子可是問清楚了。”
“嗯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金大人你可是一直佔着我們鴻臚寺的人員在給你辦案啊,這可不妥當吧。”
此話一出,金六顯然沒有料到陳玄會有如一出。可他的身份背景自己是清楚的很,可不敢跟他明面上硬槓。
“陳公子這是哪裏的話。”
“你可聽好了,太子要接管鴻臚寺,你之前那些也沒人揪着你,你自己後面可是掂量清楚清楚。”
那金六也不是喫素的,不好做的事情能推就推掉一點,這可是陳相國一貫行事風格。
“也不能這樣主,祭奠死去官員並且提供相關喪葬之具的本就是鴻臚寺所應該做的。”
碰到這樣耍猾頭的人,陳玄也是沒了脾氣。
“別忘記了,是高級官員,什麼叫高級官員,那至少是三品以上的。”
“這個可不是陳公子一人說的話吧。”金六明面上是嘻笑實際上就像是在逼宮一般,逼着你犯錯。
“鴻臚寺恭候您的大駕!”說罷陳玄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鴻臚寺雖說編制上陰奉陽違的有點亂,可到底是九寺之一,經太子坐陣衆人安份起來,大家倒是井井有條的在整序着這一切。
“可有什麼線索?”太子知道陳玄過去的用意。
“是一位高人所爲,而且此人還會些兵家之術?”
“高人?會兵家之術?”太子與小落雙雙對望。
如果真是武功高人又會兵家之術的話,那他策劃這點事件有什麼意思?意義何在?
“爲的就是擾亂我們的陣腳?”小落脫口而出地問道。
“可是我們今天才開始來鴻臚寺,擾亂什麼陣腳?”陳玄一口懟到。
話說他說的也是不無道理。
“現在在京城中說得上名號的江湖高手也就那麼幾人。”太子若有所思的道。
“太子是想一一排查?”小落附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倒是願意去一一排查試探,這京城的水有多深,她想試試。
陳玄也不說話,看向太子。
說實話,現在他手上能用的怕只有小落和陳玄了,而且倆人還是各來自不同的陣營。太子都不知道在關鍵的時候他們是不是甘之如飴地讓自己駕馭。
手裏沒兵還真是個萬事動不得。
“先看看吧,這兩天先把與西涼國來往的文書都查個清楚。”
一陣沉默之後,是太子無力的指示。
言少卿已經抱來一大捆的文書,他對小落倒甚是有禮,大禮是因爲同族的關係。把自己對各國的摘錄都一一交給小落。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嚇一跳。
從西涼國曆年來的朝貢來看,牛、羊已經越來越少了。從五年前的各八萬只到現在的每年只有八千隻了,整整五年就少了10倍之多。這裏還不包括那此濫竽充數把驢當成牛的。
“怎麼你這裏只有五年以內的,之前的呢?”即然言少卿有意提供摘錄,那必定都是有的。
“那時我還沒有來鴻臚寺。”
“所以說你來這裏五年了?”
“是的,那年我本來是要去登聞鼓樓,是世子從中周旋讓我來到這裏,他去了登聞鼓樓。”說到這裏,言少卿無不感念着世子的好,
“世子是擔心。”
“是不是擔心誰知道呢?”小落心中誹謗道,
“自己那次不就是他利用職務之便嗎?”
“的確,母親對我也是極好的。”小落附和道。作爲北方言氏一族的族長,太師跟自己提過的就是要注重家族的團結。
“這裏還有吐蕃、女真、月牙、南蕃、大食等國的摘錄,您看下要不要一起看。”
“要的要的,有勞了。”看來這個言浩爲官方面還是挺有心的,到時候可以考慮提拔一二。必竟太子可不會長期駐於鴻臚寺的。
三人都沒有回東宮,直接在鴻臚寺用餐。這鴻臚寺雖說是九寺之一,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工作餐竟然是簡單應付的三菜一湯。
而且那豬腳雖說是葷菜,可那油成塊地漂在上面,看着也讓人喫不下去。而且那可是他們五人的工作餐,下面的人就更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難怪官員不作爲,這都喫得什麼?誰能有心思爲民請命呢?
太子臉色氣得鐵青,碗筷未動分毫,大喝一聲道,
“把那廚子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