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傲天下 >第三十六 築書樓
    把靈桂調走是不是爲了自己的好小落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得再繼續打探下去,前提是不能再這麼大搖大擺地讓義母知道了。要更加隱密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置氣,小落趕走了送調派過來的玉兒,言之藍院太小,自己不需要這麼多人侍候。

    秋兒依依不捨、極其不願地從後廚轉到書房來了。

    據說長風每日都會去太師打探太師是不是在院裏。這讓小落很受感動。

    爲了不驚動言蕙,小落這幾日倒是安靜的很,每天晨起練劍、上午跟着宮氏學習持家之道,下午練字畫畫,日子過得悠閒,只是每次練字時候,小落總是會嫌棄秋兒的研墨不勻,要不就是太水,要不就是太沉,總是就是不好。秋兒那個氣的啊,卻也不敢吵。

    比如小落如此悠閒的日子,昭棋卻過得有點不自在。最近大哥因辦事不力被皇上訓罵。母妃也沒有上前求情,日日彈着那鳳血古琴,聽得昭棋有點哆嗦。轉而也有點想起自己和小落去借鳳血古琴時的時候,好像總是會想起她來。

    這日按着慣例他去給太后請安,好巧不巧地剛好碰到了皇上就在那裏坐着。他心中自認倒黴,現在哪個皇子見到父皇不是被罵,能躲就躲,他自己倒還是,給上趕上去了。

    沒辦法,父皇老人家在自是先給他請安的。好在父皇與皇祖母兩人有說有笑,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意思會發生。

    “昭棋來了,快來坐。”太后永遠是一副慈愛的樣子,朝昭棋招了招手指了指旁邊的錦凳。

    “拜見父皇!”昭棋重重一叩首,又轉向太后道:“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好好好,就你來得勤,跟你父皇一樣!”說得無心,聽者卻是有意,昭棋心中默默地看了一眼父皇,難不成父皇跟自己的心思一樣的?

    “昭棋都這麼大了,母親您就讓他站着,男孩子不能這樣寵着。”看着太后對昭棋如此親切,皇帝居然有點莫名的嫉妒。

    “我就要寵着我孫子,怎麼啦?”太后滿不在乎地說。

    “母親,您可不止這麼一個孫子。”皇帝笑笑提醒着。

    “可就只有這麼一個孫兒是在我跟前長大的。”看向昭棋那是滿目的愛憐不止。

    “對啦,棋兒你來的正是時間,上回有些東西忘記給蕙姐兒帶去,這不你跑趟宮外吧。”

    昭棋一眼望去,都是些衣料首飾。

    他心頭微微一笑,心想:祖母可真是疼我!

    “母親要賜些好東西給蕙......言蕙?”皇上明知故問。

    “嗯對啊,皇帝有什麼問題嗎?”

    “言世子每日都奉太師過來上朝,可需太師來宮裏一趟!”

    “不必了,我看昭棋走一趟也不錯的。”

    昭棋在心中納喊:父皇,你可千萬雖在打岔了!

    “稟皇上,工部左侍郎賀侍郎求見!”李公公的聲音不疾不徐。

    昭棋知道,是關於名伶樓被燒重見之事,這是工部最大的事情了。見此良機,昭棋忙是朝身邊的惠流眨了眨眼,取了衣料首飾先行退了出去。

    皇上自不會在壽康宮見朝中官員,衝着李公公說道:“到太和偏殿先等着吧。”

    李公公默默地退下。

    皇上轉而看向太后道:“母親,你說我要是建座什麼好呢?”

    “朝堂之事我哪裏知道。”太后收了收那慈愛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

    “母親但說無妨!”

    太后眼神看了看皇帝,不敢他是試探還是真心求問,太后都不想插手,只是淡淡地說:“皇帝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那日跟蝶妃夏氏聊起,他建議我建棟異域風格的酒樓。母后,您覺得怎麼樣呢?。”

    “都依皇帝吧!”太后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皇帝見太后的興致不高。也覺得索然無味便走了。

    在太和偏殿一起隨工部侍郎進來的還有禮部陳尚書。老尚書今年已經70有餘了,步履蹣跚,走三步休息兩步的樣子。今年年初,他就上了告老的摺子,只是皇帝一時沒有選中合適的人選,便留中着。平常他是不上朝了,今兒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有興致來單獨朝見皇上,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

    工部侍郎少不得要多扶着陳尚書。

    “老尚書,您都七十有二了吧!”工部的賀侍郎揶揄了句。

    “不必笑我,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打的什麼主意,建築書樓是件利國利民的大事,此事沒人能阻得了我!”陳尚書氣喘吁吁。

    “誰敢阻止您老人家,這一切不是得聽聖上的意思。”賀侍郎可不想跟這位老尚書起衝突。上司吩咐過了,無論建什麼那都是工部擇址而建,都是他們工部份內之事。

    所以儘管禮部上折要求建築書樓,那也是工部奉命去建,只是少不得要分杯羹給禮部,而且這建成之後嘛......。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一道黃影而現,李公那尖銳不失柔和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自是行禮,只是看陳尚書這一副不方便的樣子,賀侍郎硬是忍着沒動手,自己不動聲色地叩首跪拜。

    皇上示意了李公公,李公公連忙扶起老尚書並搬來錦凳。

    剛剛還冷眼相對的賀侍郎還沒能起身。

    “老尚書所謂何事?”皇上關心的看向陳尚書。

    陳尚書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又看了一眼賀侍郎。

    皇上這才注意到房間還有一個從四品的官員-工部左侍郎賀義。

    “尚書和侍郎是一起來的?”明明剛纔李公公是報工部侍郎來見,怎麼又多了一個禮部尚書。

    工部賀侍郎主尚書事,因尚書崔時前些時日祖母過逝,須在家守孝九月,皇帝並未有意提拔,所以左侍郎一直代行尚書事。

    “老朽正是爲此事而來!”老尚書說到此處就有點意難平。

    “老尚書請說!”皇上瞄了一眼左侍郎。

    “陛下,老朽知道要建築書樓實非易事,人力物力和你銀兩的支撐都是太大了。可我朝按先帝爺的方針停戰養息也有數年,百姓的生活已經逐漸安居樂業,如不再建築書樓的話,只是怕人心不齊又易生事端啊。”

    老尚書說完,就是聲色俱下、爲國爲民、令人傾佩不已的情感。

    這下輪到皇上有點爲難了!他沉下臉色看到工部的左侍郎,這明明是工部的事情,怎麼工部就沒個主張嗎?

    “老尚書,此事不是已經有了定論了嗎?”皇上適時地提醒着。

    “老朽實在是不想駁了皇上的意思,只是那到底只是在朝常上說的,並未有旨意。爲大周朝的千秋萬代着想,老朽希望皇上能再考慮一二。”

    “考慮建築書樓?”

    “是的,皇上。如今的京城繁華空前、百姓安居樂業,爲後代子孫計,我們便是要建築書樓了。陛下您知道國子監的學生也只是數百人而已,遠遠不到前朝的千人場面,我們只有代代學習競相而出,朝廷纔有希望啊!”

    老尚書說的情緒激動,動情之處還不時咳嗽幾聲。

    李公公已經適時端來杯茶水。

    跟前朝比?前朝那可是休生養息了快兩百年吧!也就是這般的將息,才能被他們周家奪了江山。

    “工部的意思呢?”皇上並沒有多少動心,他漫不經心的問了問工部。

    賀侍郎頓時有種滿頭大汗的感覺,這都是什麼問題啊?都問到了自己的頭上來了,他能怎麼回答。

    “工部已經有了舞樓的規劃圖,請皇上過目。”他可只是按皇上的要求辦事的。

    李公公從賀義的手裏接了規劃圖遞上前,皇上看瞄了兩眼放置一旁。工部這個明顯就是想做個兩邊淨不沾的甩手掌櫃,皇上很討厭這樣的行爲,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來,好像現在越來越多的官員都是這樣的行爲處事,不管什麼事情都是能摘乾淨就摘個乾淨痛快。

    就比如說名伶樓吧,火燒了!都查不到是何人所爲?好像也沒有人來報案,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已放火燒的。鬧市中總是這麼一塊焦土也不合適,剛提出來建個樓層,幾乎都沒有人出主意,一副唯唯喏喏的樣子,惹人心煩。

    倒是蝶妃心口直快的說自己太過想家,任性到要自己建座西涼風格的舞樓。他只是示意地提出,朝堂之上幾乎沒有任何人反對,皇帝面對着這樣的朝堂有着莫名的挫敗感。

    倒是老尚書的耿直上諫讓自己心中頗感安慰,雖說建築書樓不僅花費消耗大,而且後面的收益,那也是看得見的。只是如若依陳尚書所請,那還真的是百年之大計也。

    說到底這朝堂還是有直臣良將。

    “皇上,這是言世子於詩樓中問得這些文人墨士的簽名,天下的學子無不熱切盼望着您能建棟築書樓。”

    言世子?這小子倒是閒的很,還有時間去收集這些文人墨客的想頭。聽說言世子經常在詩樓、酒會上暢所欲言築樓一事,衆學子們都說於上書庫借書太難,一些平民百姓簡直就是連進上書庫的機會都沒有。

    言氏本就得天下士子之心,如今他此番作爲倒是讓他搶勁了風頭,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

    言蕙嗎?

    皇上想的有點出神了!

    “就按老尚書之言,築書樓一事由工部主事,凡事向陳尚書主理即可,不需要事事報與朕知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老尚書只差點沒有下巴給驚掉下來,後知後覺得磕頭謝恩。

    這是走了狗屎運嗎?工部賀侍郎心中頗爲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