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呢?進去時他就長那樣?你們沒給加工?”
王珂一聽,有些不悅,“蘇姑娘說的哪裏話,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光把臉包裝好看又有什麼用,能力跟不上,客人還是會找回來退貨的。”
“沒了?就這些?”蘇清玥眉梢一挑,她不信。
王珂的後背溼汗淋淋,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悶的,只想着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蘇清玥遠遠的,遂挺了挺腰板,正色道:“沒了,就這些。”
“他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特別之處?”王珂咕噥了一下,仔細回想一番,還真發現了點不對勁,沉吟道:“那少年送來時太過溫順,該喫喫該喝喝,既不吵也不鬧,儼然不把自己要被賣這件事當個事,也不似旁人般惶惶不安,這也是在下當時好奇的地方。”但是再好奇,他也沒膽子敢問宮辭。
蘇清玥點點頭,目光在那八個站的筆直的人身上打量一圈,問道:“他們之中,誰是領頭,誰是可以幫我同你家主子直接帶話的人?”
“都行都行。”王珂忙回答,“只有蘇姑娘有事,隨便找個人把話帶出去都行。”還不忘附上一個三分諂媚三分無奈四分疏遠的笑臉。
“也好。”蘇清玥撇撇嘴,眉眼垂了下來,拿起的茶杯又放下,開始下逐客令,“王掌櫃若沒事就先回去吧,此番給王掌櫃添麻煩了。”
王珂訕訕離開。
除了她自己外,蘇大哥,三郎和小妹每人身邊配了一個護衛,剩下的五人全部交給影天來分配白夜班值守的人。
至此,蘇家兩天內一下子多了十幾個人,熱鬧的同時,封建制的尊卑也提現出來,蘇家的每個人包括明燁在內,都成了衆人眼裏的主子。
剛送走王珂,王媒婆帶着一個白面書生趾高氣揚而來,花容實在攔不住,只能去找蘇清玥。
“二姐,那個王媒婆來了,就是上回過來保媒的那個胖女人,身邊還帶了個書生。”花容着急忙慌地趕來。
蘇清玥正看着盒子愣神,見花容來了,二話沒說便拉着她坐下,打開止痛丹瓶子的蓋子遞到花容鼻子下,自己則捏着鼻子,“你聞聞,這是什麼味兒。”
花容狐疑地嗅了嗅,又茫然地搖頭,“二姐,我聞不出來。”
“什麼味兒都聞不出來嗎?比如說很重的腥味兒。”
“呃……是有一點點吧,但是很淡啊,二姐你……”二姐爲什麼一副很難聞的樣子?
蘇清玥微怔,這下她徹底明白了,問題出現在自己身上,不是別人聞不到,而是她的嗅覺的靈敏度突然間暴漲,能聞到別人所聞不到的氣味。
如今的二姐可是大家心目中公認的要和先生組CP的,不讓第三者插足是他們責無旁貸的任務。
那個王媒婆上回來蘇家就是爲了給二姐說親的,被二姐嘲諷一頓後不知收斂,這次倒好,直接把男子給帶進來了,實在可氣。若不是看在她是縣丞大人親妹妹的份兒上,花容絕對第一個拿掃帚跳出去趕人的人。
蘇清玥眨巴眨巴眼,撇了撇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淡淡道:“來就來了唄,不去,我倒要看看還能蹦出個什麼花樣來?”
花容急了,“二姐你上回不是說,讓那個何公子考上舉人再來找你嗎?結果人家非但考上了,而且還是咱們清水鎮的第三名,現在正在客廳裏同老爺說話呢,還特意帶了好多小玩意兒過來把成兒逗的高興壞了,你還是去看看吧!”她怕成兒第一個被收買了,頓了頓,覺得說得不夠緊張,又補充道:“那個何公子長得眉清目秀,文質彬彬的,我瞧着老爺對他似乎挺滿意的,一臉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
蘇老爹是不管她的親事的,這一點蘇清玥比誰都明白,她神色淡淡地擡了擡眉,眼珠子轉了兩圈,突然靈機一動,勾起紅豔豔的脣角,胳膊一攬套過花容,壞笑地小聲道:“你去把這件事告訴先生,看他怎麼做。”
“唔……那我要怎麼說,是如實說嗎?”花容滿臉困惑,這種事告訴先生好麼?
蘇清玥淡笑,“不,你最好添油加醋的說。”明燁那人性子冷漠,還特別聰明,不說得嚴重點,那小子沒危機感。
“唔……好!”花容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這麼做的意思,瞬間捂臉偷笑,起身直奔新院,一邊跑還一邊思忖,怎麼添油加醋地說才能讓先生更有危機感呢?
望着花容雀躍而走的樣子,蘇清玥的嘴角漫開一抹好看的弧度,嗐,小丫頭片子對她的事比對自己還上心呢!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花容一臉傻笑地跑回來,“二姐二姐,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結果先生他一聽,就立刻跑到前廳去了。”
蘇清玥芙爾一笑,淡定如初道:“你是怎麼說的,說來聽聽。”
“我就說那位何公子不但長得好看滿腹才華,人品樣貌也是上乘,最主要的是還特別平易近人,初次登門拜訪就給成兒帶禮物,引得成兒對他很是親近喜歡,二姐你也非常滿意,結果先生一聽,臉當場就綠了,我前腳剛退出來,先生後腳就衝出來了,走路帶風比我跑得還快,那架勢怒氣衝衝的,就差沒提菜刀砍人了。”花容的小嘴喋喋不休地說着,一臉激動,兩頰染上緋紅,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在爲自己的終身大事開心呢!
照明燁的性子,砍人不至於,但不知怎的,蘇清玥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爲了自己舉劍和溫煬打架的樣子。